蘇妙晴在家安心養胎,童睿則是每天忙忙碌碌的,連青丘縣那邊都沒時間去了,聽他說政務暫時都交給夏雨了,至於他,完全的配合顧子墨調查國公府的事兒。
實際上,關於這往漠北販賣私鹽鐵礦的事情雖然是國公府起領導作用,但是這麼的生意並非一個國公府就能拿到的,這背後牽扯了太多太多。
像是童有德這樣的被培養出來替國公府出面的人還有很多,除了他們,經商的一些大家族也都有參與,甚至裡面深查起來,還有許多官員的身影,畢竟銀子是好東西,誰不想多一點兒?
一份長長的名單擺在明德皇帝跟前的時候,這位一直比較儒雅的皇帝當場就爆發了,這分名單裡面不乏一些平日他看重的官員。而且,他們參與的都算的上是大頭。國之根本,除了有一定的底蘊,保證百姓的富足生活之外,另一個重要的底蘊就是要強大的兵力。士兵的能力是可以訓練的,但是涉及到兵器,那就是不是訓練的事兒了,只有擁有足夠的鐵礦,才能打造足夠多的兵器。所以,歷朝歷代對於鐵礦之類的東西那是管理非常嚴格的。決計不允許私自賣給外族的。就連本朝的鐵礦,那都是要經官府嚴格管理的。
“吉祥,你說這個定國公怎麼就這麼膽大呢?”明德皇帝嘆了一口氣,“定國公是世襲的爵位,每一代的定國公都安分守己,是我大周的中堅力量,怎麼這次,他就,他就……”
對於這件事兒,明德皇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國公府窮嗎?不窮,或許比不上歷代定國公府的富足,但是富足的生活是絕對能夠維持的。
而且,宮裡時不時的也會有賞賜,選秀什麼的,國公府送來的人自己也都很看重。總之,一切的一切,在明德皇帝眼裡,都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偏偏就發生了。
“皇上,朝政上的事兒老奴不懂,老奴只知道,皇上您要好好的保重身子,這旁人犯了錯誤,皇上您千萬別懲罰在自己身上。”吉祥見明德皇帝憂心的樣子,忍不住提醒。
“唉,我知道,我知道,這事兒是蘇丞相還有顧子墨他們一起負責的。他們啊,朕放心,就是心裡有些惋惜罷了。”明德皇帝嘆了一口氣,“還有那些個商家,在大周他們的銀子賺的不夠多嗎?偏偏把手收到外族去了。這要是絲綢啥的,朕這個當皇帝的那也是絕對支持的。可偏偏他們插手到鐵礦上去了。這幾年,大周跟漠北的戰事連綿,每年在戰場上喪生的士兵有那麼多,他們怎麼就能把鐵礦都賣給外族呢?外族人得了鐵礦,那兵器更新及時,這不是把屠刀往他們手裡塞,讓他們殺害我大周的子民嗎?”
算不上通敵賣國,是結果確實差不多許多。這事兒擱在哪個當權者身上都不會好受。
“皇上。您也說,這事兒蘇丞相負責,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蘇丞相決計會給皇上一個交代的!”吉祥說道,“皇上還是看看這些吧,這可是各地報上來的政績還有突出貢獻的人,皇上不如想想如何嘉獎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功名在身,但卻是各地父母官舉薦的,這以後也會是我們大周的中堅力量呢!”
吉祥執意把明德皇帝的注意力往別處引着,皇帝的身體可是大不如前了,這若總是操心,身子骨遲早有受不住的一天的。
定國公府。
國公爺已經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兩天了,每天下人送進去的飯菜基本上都是原封不動的端出來的。
只是,這發生了什麼事兒,沒有人知道。
下人們都猜測,是不是因爲二爺在外面又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惹了國公爺,所以國公爺才如此生氣。
只是,也沒有看見二爺受罰啊!
各種猜測不斷傳來傳去,卻沒有一個確定的。國公府的別的主子們也都是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撞到國公爺的刀刃上。
國公爺呆呆的坐在書桌跟前,腦子裡想起的是之前童有德來彙報的消息,丟了幾批往漠北運的重要貨物,而且,怎麼差都查不到是誰動的手。
他們一直走的那條路線,從官員,到佔山爲王的土匪們,那都是打點好的,決計不會有疏漏的,可是,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了?
他心裡一直很不安。
當初決定做這件事兒的,他就知道這是鋌而走險,爲了事發的時候多一些人承擔罪責,那時候他沒有手籠絡人。
看在銀子的份上,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清官,不少都心動了。
人彙集的足夠多的時候,他纔開始與漠北的商人們私下打交道。
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最後的明目張膽。
全都是來源於銀子的誘惑。
定國公府表面上很是光彩,實際上內裡不堪。
幾代下來,國公府是積攢了不小的財富,可是人口也愈發的多。加之安逸的生活慣了,國公府一脈,哪兒還有有鬥志的年輕人?一點兒不誇張的說,這國公府的現在除了啃老本之外,就是自己辛苦支撐了。作爲這一代的國公爺,他不能只管這一代,至少要給下一代留下足夠的資本啊。
所以,他鋌而走險了。他一直以爲,這件事兒不會有人發現的,即便是有人發現了,其中涉及的官員太多太多,朝廷還有皇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現在雖然還沒有朝廷的命令下來,可多年來的敏銳感覺告訴他,這一次,似乎很嚴重。
這兩天不斷的有參與其中的人憂心忡忡的來府上找他,說的都是最近出的一些問題。一開始是些小問題,不足以引起主意,可是這引起注意的時候,整個事件已經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
只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認輸。定國公一脈人數衆多,只要自己認輸了,那這些人都會是陪葬。株連九族的連坐之最,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