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這畜生養在家裡,還得浪費糧食喂着,咱家裡這情況,要不,就聽梨花的,把那畜生打殺了,還能吃點兒肉。”雖然媳婦跟孩子們的臉色都有點兒不太好,但是童有德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蘇妙晴二話不說,掄起掃帚就往童梨花身上招呼:“好心給你們送肉吃,你們還不滿足,這會兒又打小雪的主意,想吃肉?門都沒有!我家小雪,一百個童梨花都比不了!你存了這麼惡毒的心思,還是趕緊滾出去,別髒了我家地方!”
童梨花從小是被趙氏捧在手心裡養大的,什麼時候捱過打?這會兒蘇妙晴十分憤怒,那一下下的,更是用了力的,直接抽的童梨花嗷嗷直叫喚。童有德沒有料想蘇妙晴說動手就動手,加之他現在行動不方便,就是想攔着也攔不住,只得大聲呵斥,讓蘇妙晴住手。幾個小的原本就讓這小姑姑氣死,這會兒見蘇妙晴打她,好不容易忍着沒上去招呼幾下,又怎麼會聽爹的話攔着呢?
童梨花雙手抱着頭,更無頭蒼蠅似的,總算是逃出了屋子。
“蘇妙晴你個小娼婦,你敢打我,你等着,看我不叫爹孃把你趕出童家去!”童梨花站在院門口喊了這麼一句,又趕緊跑了,她可怕那個瘋子又追出來打。這會兒的童梨花髮髻也散了,身上的衣服因爲撕扯之下,也多了幾道口子,整個人狼狽的就跟乞丐沒啥兩樣。
蘇妙晴朝着她身後啐了一口:“要是再敢進我們家門,就不是拿掃帚招呼你了,姑奶奶要是不拿棒子趕你出門,就不姓蘇了!”這會兒的蘇妙晴,本性全都暴露出來了,你當姑奶奶好惹的?不發威你們都當我是病貓了!
蘇妙晴進屋之後,童有德氣得整個臉都泛白,指着蘇妙晴的手都一個勁兒的顫抖,晴姐兒打的這可是自己嫡親的妹子,別的不說,輩分上,晴姐兒還得叫她小姑姑呢!
“你給我跪下!”童有德老半天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爹,憑什麼叫妙晴跪下?”童睿把蘇妙晴護在身後,冷冷的道。
“憑什麼?憑她目無尊長,憑她動手打人,我還不能叫她跪了?”童有德額上的青筋因爲憤怒,根根都十分明顯,可見是氣到極點了。
蘇氏雖然覺得晴姐兒不應該動手,但是下意識的護着的還是蘇妙晴,她上前扶着童有德,柔聲道:“當家的,你身上還有傷,動不得怒,消消氣!”
“一個個的都目無尊長了,我怎得能不生氣?”童有德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爹,是小姑姑不對在先,她拾掇着爹要把小雪殺了。晴姐兒纔有那麼大的反應呢!爹你不知道,晴姐兒差點兒死了的時候,可就是小雪救了晴姐兒,就是小雪,那也是老天爺看咱家可憐,纔派了它來救晴姐兒的!要是沒它,晴姐兒早就沒有了。”童睿重重的回道,心裡對爹爹不分是非黑白十分失望。
童有德疑惑了,這麼一隻畜生,怎麼就牽扯到晴姐兒生死了?
蘇氏見狀,急忙把之前發生的事兒都說了一遍,又覺得不夠,還把這兩天本家鬧騰的事兒都說了一遍。
童有德一邊聽一邊臉色閃爍,爹孃這都是辦了些什麼事兒啊?還有大嫂,趁着家裡男人不在,這麼上門欺侮自己的妻兒,這……想着,童有德的氣就慢慢消了小氣,眼裡滿滿的都是對妻兒的愧疚。可是,對方是自己的爹孃還有大哥大嫂,自己就算心裡再有什麼不滿,也不能發作啊!等着腿好了之後,得好好跟爹孃說道說道。
“晴姐兒,是爹不好,爹不清楚事情原因,就這麼吼你,你別生爹的氣。”童有德也不是個做作的,從媳婦嘴裡知道原委之後,立馬跟蘇妙晴道歉,“不過你個女孩家家的,以後還是注意點兒好。”
見童有德這麼說,就是真想開了,蘇妙晴也沒有計較,點點頭應了他的話。不過,這童梨花受了委屈,肯定是不能這麼算了的,這麻煩還在後頭呢,她可不相信童家那個老太婆婆能悄沒聲息的嚥下這口氣。到時候,再叫爹看看他們的嘴臉吧!
“爹。”囡囡軟糯的童音響起,有些怯怯的,怕是剛纔童有德發怒嚇着了她。
“囡囡乖。”童有德低聲哄着。
“爹不能叫小姑姑殺了小雪,小雪可好了,都陪囡囡玩兒。還有,小雪來了以後,囡囡每天都能吃肉。”囡囡瞪着清澈的大眼睛,怯生生的道。
小孩子說的話最是沒有水分了,一聽小女兒這麼說,童有德心裡更難受了。而且,聽這話的意思,這小雪時不時的都咬些野味回來。若是這樣,那麼剛纔自己的想法真是混蛋啊!
蘇氏適時的補充了一句:“你不在家裡,日子過得艱難。多虧了小雪每日去山上咬些野味來。不然的話……”
童有德重重的點頭:“以後那樣的混賬話,我不會再說了,還有,小雪也是咱家的一份子,誰也不能動。”
雖然這個爹有點兒愚孝,但是好在還能分辨是非,也能聽得進話去。現在已經對老宅那裡心存不滿了,以後努努力,多加把火,可就不愁爹翻臉了。蘇妙晴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的,她算是知道了,若是跟老宅那瓜葛不斷,就甭想過點兒好日子了。童家村就這麼大,有點兒屁大的事情都能傳開,家裡有什麼好東西就算藏着掖着也能被老宅那兒知道,然後上門一通鬧。
幫着蘇氏把碗筷都收拾了,這會兒都已經下黑影了,估計這老宅那邊今晚上是不能過來了,拉着幾個小的在院子裡溜溜食之後,這才都進屋休息了。童有德回來之後,蘇妙晴又搬回來跟這些孩子擠一起了,好在炕夠大,中間橫了個箱子,她摟着囡囡睡一邊,兄弟三個誰一邊還是可以的。不過,這麼下去終究不是法子,得想法子翻蓋房子,至少也得一人一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