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二月二十三,一早,蘇妙晴跟童睿就套上牛車,往縣裡趕。茇阺畱匝殘傺泟
雖然蘇雲海在縣裡,他們過去也行,不過這樣的大日子,童睿跟蘇妙晴覺得,還是親眼見的好。緊趕慢趕,二十五傍晚兩人趕到了縣裡,等到了蘇雲海租住的小院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院門禁閉,蘇妙晴敲了好一會兒,這才把門敲開了。
出來開門的時候住在西廂房的書生,瞧見是童睿跟蘇妙晴兩個,趕忙把人讓了進來,又朝着屋裡喊道:“蘇兄,你侄子來了。”
蘇雲海正在寫今兒個夫子佈置的文章呢,聽到喊聲,忙放下毛筆就往外走。瞧見他們,忍不住道:“這大老遠的,咋又趕過來了”
蘇妙晴笑笑:“小舅,你也是過來人了,還能不知道明兒個放榜,還不是想親眼看看”
蘇雲海點點頭,自己那會兒是別人捎信的,還真是沒有親自看榜,這對他來說真是個遺憾。
蘇妙晴進廚房簡單捯飭了點兒飯,跟童睿兩個吃了之後,就分別回房休息,養好精神,等着明兒放榜。
一大早,衆人吃飽飯了,就聚在一起,今兒個是放榜的日子,松鶴書院放假,所以這些人都想着陪童睿一起去看榜,這浩浩蕩蕩的七八個人的隊伍往考場所在的位置走去。
好多人,比考試當天的人還多。在場的人臉上神色都十分緊張,這之前的設局的人也在這最顯眼的地方把局重新又開了,就等着看這案首了。
時間過的很快,半晌午的時候,終於有動靜了。
“讓開,讓開,都讓開”
高頭駿馬上官差模樣的人舉着黃橙橙的卷在一起的卷軸。
就跟有人指揮一般,原本緊緊圍着告示欄的人整齊的讓出了通道,這貼榜的人貼好之後,連走都還沒走出去,這剛讓出的通道就又被堵死了,這來貼榜的人直接就被擠在裡面了。
童睿幾人來的不是很早,這會兒擠也擠不進去,幹看着前面的人着急。
這時候,最前面的人出聲了,高亮的嗓門,任憑這人聲鼎沸,也是清楚的傳了出來,
“案首是童睿。”
這話跟噤聲命令一樣,讓這麼一大幫子人都閉了嘴,他們都在想一個問題,童睿是誰
蘇雲海臉上滿是欣喜之色:“睿哥兒,好樣的。”
蘇妙晴也十分高興,這案首就是第一名,這麼多人,睿哥兒考了第一名,怎麼能不叫人高興
那邊設局的人都傻眼了,這童睿是第一名,就證明一個問題,他們都賠了,而且賠的厲害,要知道,除了那十兩銀子壓在了童睿身上,愣是沒有一個人壓了,如此高的賠率,他們基本上就傾家蕩產了。以往的童生考試,哪一次都是能賺點兒的,偏偏這次,這中了案首的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子。
鄭天也在人羣當中,一臉的落魄,童睿名字下面緊緊挨着的就是自個的名字,在別人眼裡這也是相當好的成績了,可是在鄭天眼裡,要多諷刺有多諷刺。鄭天總覺得,這一屆的案首非自己莫屬,而且,平日裡許多人也是如此恭維的,這現在出了結果了,那是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啊
另外這人羣中也不乏一些大家族的子弟,他們也都是衝擊案首的天資聰穎之人,可是,這案首偏偏落在這名不經傳的人頭上,讓那些人心裡都窩了一口氣。
蘇妙晴笑盈盈的走到了設局的地方,“不知道我們能拿多少銀子”
那主持之人一臉苦色,從腰間結下一個荷包,遞給了蘇妙晴。
“這位小哥,這是這次全部的銀兩,雖然不足夠你們的贏的數目,但是我們只能拿出這些了。我們不是正規的賭坊”
蘇妙晴不是很懂這個,不過掂量着這荷包也是有不少銀子了,就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蘇雲海倒是有點兒見解,知道按照睿哥兒的賠率,這些人起碼也要再拿出這麼三份的銀子來,不過,這只是私下的賭局,就沒有必要那麼較真了。
中了案首這樣大的事兒,自然是要好好慶祝一下了,蘇妙晴也沒有打算自己做了,跟蘇雲海商議,今兒晌午就去滿香樓訂桌,一干人去好好慶祝慶祝。
一行人朝着滿香樓出發,這童睿中了案首的消息幾乎傳的整個縣裡都知道了,這一路上只聽着行人攤販在講究今年童生試第一場的縣試案首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子,年紀輕輕的,在一干讀書人當衆拔得頭魁。
一進滿香樓,那店小二就迎了上來,熟絡的跟蘇妙晴打招呼。
“這位小哥兒,今兒是來看榜的吧看你滿面喜氣的,這考的應該不錯吧小的在這兒先給你道喜了。”
這店小二也是個討喜的人,一上來就先巴巴的說了一堆討喜的話。
蘇妙晴笑笑:“小二哥,有雅間沒有,我想着要一間雅間。”
“有有有。”店小二忙不迭的應道,就前頭領着往二樓走去。
進了雅間,店小二報了菜名,這每人點了一道菜,又把招牌菜都要上了,店小二樂的眉眼都快瞅不見了,笑着退出了雅間,到樓下要菜去了。一會兒跟掌櫃的說說,自個來這兒伺候着,順便也打聽打聽消息。
酒樓向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每重大的考試完了,放榜之後,這進來吃飯的讀書人,他們都會注意着,保不準哪個就是考試中的佼佼者呢,這到時候把這名頭一說,是酒樓的榮譽,旁人就衝這個,也會多來光顧的。
“蘇兄,睿哥兒不簡單啊。這麼小的年紀就中了案首了,咱這一屆考試的,案首好像是個三十多歲的讀書人呢,睿哥兒這纔多大年紀,真是叫我們汗顏啊”
“說的是什麼,蘇兄這讀書就很厲害了,現在又出了個更厲害的,這蘇兄的外甥可比蘇兄還厲害呢。”
蘇雲海臉上的笑容滿滿的,睿哥兒有這樣的成績,他高興的很,雖然自己當時沒有中案首,但是功課幾乎都是自己教授的睿哥兒中了,那從另一方面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童睿自始至終臉上都是淡淡的笑容,完全沒有那種中了的欣喜若狂。
這樣挺好的,自古就有許多讀書人因爲這放榜而癲狂的,睿哥兒的心態不錯,再說了,這纔是縣試,後頭還有府試院試呢,這兩個考試過了,才能當得上童生呢。
菜很快就上齊了,店小二也徵得了掌櫃的同意,在邊上候着,聽他們說這青衣少年就是今兒放榜的案首,嘴巴張的的老大,都快能塞進一個雞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