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賢婿也是太客氣了,既然飛兒喜歡你並嫁給了你,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無需多禮講客氣。這禮我便暫時收下,謝謝賢婿了,到時候這份禮物我再轉給飛兒好了。”
歌玉孚並沒有準備禮物,一來他是自持自己是長輩,二來他一直以爲南夜千潯貴爲一國王爺,有權有勢又有錢,肯定會自視甚高,不將自己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所以,一開始,他是打算以平常之心平常之禮對待他的,畢竟他殺了玉清,毒倒了和震天,又闖進了洗塵泉,這多少讓他有些不爽並感到難堪。
所以,阿發在山腳下迎接南夜千潯時的言行,早在這位老族長的意料之中。
否則他的親信不止阿發一個,爲什麼其他的人不派,他獨獨派了阿發擔當這個重任呢?用意也就在此,想借阿發的言行給南夜千潯一個下馬威罷了。
不過,他這塊姜終歸是老薑,所以,當阿發走後,歌玉孚又派了阿全悄悄跟在後面,讓他見機行事,以免阿發將事情弄砸了不好收場。
果然,剛纔阿全去推自己出來的時候,已經快速將之前的一切小聲報告給了他,也讓他對這位女婿有了一個初步直觀的感受。
直到與南夜千潯正式見面,他還未開口,對方便執禮甚恭地稱呼他“岳丈”,並以晚輩的身份與他說話,還稱呼阿全爲叔,甚至還送上了豐厚的重禮。
這一切的行事,讓歌玉孚對南夜太初的印象大爲改觀,更何況這個女婿還長得如此英挺勃發、氣宇軒昂,不僅有着迷人優雅的外表,更有着圓潤睿智的處事手段。
所以,歌玉孚便打心眼裡喜歡上了他。
翁婿兩初見面,對對方的印象都頗好,兩人坐下來言談甚歡,讓端着茶水和糕點進來的阿全也感受到了他們倆之間那種發自內心的真摯的欣賞。
他悄悄放下茶水和糕點,又悄悄退到一旁的角落裡,遠遠地、默默地守在那兒,不打擾他們倆的懇談。
當最初的熱情與客套都過去後,歌玉孚收起臉上的笑,正了正臉色,直奔主題道:
“賢婿啊,這初次見面,我對你的印象頗好,也改變了我之前對飛兒與你之事的態度,我很想與賢婿長談,只是我的精力不太濟,恐怕堅持不了多久,所以我們還是長話短說,儘快進入主題,你看如何?”
南夜千潯含笑點頭,“小婿聽岳丈大人的,咱們早點說正事也好。”
說罷,他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琉璃瓶,從裡面倒出一粒褐色的藥丸,遞到歌玉孚面前,又道:
“岳丈大人,這是我研製的百草養心丸,對身體有好處,你先吃一粒試試看,如何有用,這一瓶我就全送給您。”
歌玉孚是知道南夜千潯製藥用毒的名聲的,這個女婿不但會製毒用毒,他研製的一些靈藥也是世人爭相相求之物,可惜人家從不開賣,只送給自己的親朋和好友,外人一粒也得不到。
所以,歌玉孚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接過那粒褐色藥丸,
說了聲“謝謝”,便送入嘴中,一仰脖,就着茶水送下了肚。
很快,他的胃裡便覺一股暖氣油然而生,逐漸向四肢百骸傳去,不一會,他的體內包括全身都感受到一股熱氣在遊走,讓他通體舒暢,頓時精神倍增。
就連他之前頹敗灰暗的臉色,也漸漸有了紅光。
他不由大喜,連聲讚道:
“這藥果真是好藥!我一吃下肚,這精力便恢復了許多,感覺好像年輕了二十歲,又可以上山打虎了呢!”
南夜千潯便將那一小瓶藥全送給了歌玉孚,他客氣了一番,然後喜滋滋地接受了。
接下來,他們倆小聲討論起了這次見面的初衷,相互交換了意見。
至此,歌玉孚從南夜千潯這裡,再結合他自己從和震天那裡瞭解到的情況,總算對玉清揹着他偷偷所做的壞事給掌握了個一清二楚。
當聽到歌飛飛和風霸從湖底的黑洞吸走,又從另外的地方出現並被擄走之後,他猛地一掌拍在輪椅上,氣憤地道:
“都是玉清這個叛徒惹的禍!枉我當初那麼看重他,還想將飛兒嫁給他,併力排衆議提拔他,讓他居於我一人之下而在族人之上,他就是這麼回報我的!還有雅清!心思也忒歹毒了,居然暗算飛兒,好在飛兒命大,反讓她摔下斷崖,可惜死得太早了!否則,我定要在族人面前,剝了這兩兄妹的皮不可!”
南夜千潯沒有安慰,也沒勸阻,他讓這位老人盡情地發泄着憤怒,等他平靜下來之後,才湊到他的面前,與他小聲耳語了幾句。
歌玉孚臉色凝重地聽完,期間頻頻點頭,似乎對這位女婿的話頗爲贊同。
兩人又壓低嗓門小聲交談了一陣,最後,歌玉孚從身上取出一枚用神木製作的令牌——令牌是七葉草的形狀,草心中央正反兩面各刻了一個“歌”字——交到南夜千潯手中,鄭重道:
“執此令牌有如我親臨,你先拿着它去行事吧,如果真是我族中人,見了此令牌是不敢攔阻你的,如果膽敢跳出來無視之人,要麼是風霸的人,要麼就是我族中的叛徒,賢婿可自行決定如何懲治。”
“如此,便多謝岳丈大人了。”
南夜千潯接過七葉草令牌收在腰間,起身告辭,歌玉孚揮了揮手,聲音疲憊地道:
“去吧,去吧,順便幫我清理門戶,還我一個乾淨和諧的和歌山來。”
說完,他喚來遠處的阿全,讓他推着自己回了他的房間。
南夜千潯等這位老丈人走後,這才走出山洞,喚來自己的侍衛,留下一半人守在山洞,以防風霸的人突然闖入或者和歌族內鬼鬧事,然後,他帶着另外六名侍衛,在阿發的帶領下,徑往那個小寨子而去。
小寨子裡,阿福嫂正在忙前忙後,給新來的幾位老大端茶遞水、燒火做飯、洗衣洗被,還要負責給田裡的英雄花澆水、除草,她早就一滿肚子的牢騷了。
自打玉清將歌飛飛送到這裡後,她這裡就沒太平過,每天被那兩個孩子煩
得要死,後來又被他們偷偷潛入地下密室,窺到了他們的秘密,再後來,歌飛飛帶着孩子們逃走,她帶着人去追,瘦高個和她的手下都被歌飛飛使計殺了。
就連雅清,也摔下了斷崖。以至於,她不得不緊急向風霸求助,風霸對她失望之極,直接降了她的級收了她的權,派來的四個高職位的人,武功都比她高,天天拿她當奴婢一樣使喚來使喚去。
簡直是……令她恨透了歌飛飛!
這一切都是那個小賤人引起的!都是她害得自己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所以她添油加醋地在玉清和老大面前將雅清之死全推在了歌飛飛身上,眼看着玉清生氣地帶着風霸去尋歌飛飛的晦氣,她還暗自得意了好久。
只是,這都過去好些天了,不見玉清和風霸再來,更是沒有他們的消息,也不知道那個小賤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沒有!
多福嫂撇了撇嘴,暗自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盤算着,她如今只盼望着這裡的新型毒藥趕快出成果,若能大批量的生產,便能讓老大滿意,,老大滿意了,自己纔有可能申請調離這裡,重新回到繁華的人世。
這鬼地方,他媽的她都呆膩了!
此時正是下午三點陽光最厲害的時候,頭頂着明晃晃的太陽,多福嫂拿着一把鋤頭,在花田裡心不在焉地鋤着草,鋤完草,她還得施肥,只因密室裡的那四個所謂專家說,英雄草長得太慢,花開得太少,影響了他們研製毒藥的進度,所以這個重活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孃的影響進度!我鋤死你們這些野草!讓你們天天好吃懶做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瘋長!還要老孃來伺候你們!扯淡!看我不連根剷斷你們……”
多福嫂指桑罵槐地下一鋤頭,嘴裡就惡狠狠地小聲罵一句,她知道這個時候沒人監督她,那幾個新來的高手正躲在密室裡盯着毒藥的研製呢。
她是不敢偷懶躲起來的,但磨洋工併發泄幾句還是不成問題。
陽光太辣,她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便擡起胳膊,用衣袖去擦汗。
忽然間,她的眼角瞟到遠處的山路上似乎有個白色影子一晃,似乎像人影,她忙放下胳膊,定睛去看。
哪裡還有什麼白影!那條從山頂迤邐而下的山道上半個鬼影都沒有!連山風都沒有!
真是活見鬼了!
多福嫂撇撇嘴,搖搖頭,正要彎腰繼續鋤草,驀地又直起了腰。
不對!她的功夫雖然沒新來的那幾個人強,但她的目力卻非同一般,剛纔那偶然間的一瞥,絕對不會是錯覺。
那道白影真實存在!只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一晃便不見了。
莫非是山裡的野獸?也不太像,野獸哪有那樣頎長飄乎的身形的?再說了,除了白狐,其它猛獸都是醜陋之極的顏色。
難道是白狐麼?
多福嫂眯起了眼睛,她擡起頭朝山道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垂下頭胡亂鋤了兩下地,便扛起鋤頭,收工回了她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