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讓阿綠帶人去尋找偃初弦,娜朵只帶着一個宮女去了佟貴妃舉辦宴會的沉香殿。
她才走到沉香殿門口,就聽見裡面傳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娜朵搖了搖頭,猜測準是南夜千潯這個嘴比蜜還甜的南夜國王爺迅速俘獲了後宮裡一票女人們的心。
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哄得這個天下所有的人,包括男女老少,都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他。
果然,娜朵的猜測沒有錯。
她走進沉香殿內,拿眼一看,就見到南夜千潯和歌飛飛正坐在主席左下的客席上。
也不知道他剛纔說了什麼有趣的事,幾個妃嬪們笑得前仰後俯,就連佟貴妃也將矜持拋到了一邊,一張臉笑得無比燦爛,媚眼橫波,端的是開心得很。
相比之下,幾個公主倒是斯文得多,一個一個或抿脣淺笑,或拿絲帕捂着嘴笑得含蓄優雅。
在一票歡聲笑語中,只有偃初夢顯得平靜得多,也淡定得多。
她的臉上不笑不惱,神情端莊溫婉,端坐在她母妃的身邊,顯得非常的……特別。
“千潯,你是不是又說了什麼有趣的笑話或者是江湖逸事了,讓大家笑得這麼開心歡快?”
娜朵姍姍向沉香殿深處走去,邊走邊脆生生地問着南夜千潯。
佟貴妃似乎直到這個時候纔看到她一般,擡頭招呼道:
“妹妹你來得也太遲了些,都沒地方了,要不你坐我身邊來吧。”
緊接着她推了推坐在身邊的女兒:
“夢兒,快給娜妃娘娘讓座,你和潯王殿下還有飛飛他們坐一席去,你們都是年輕人,坐一起自在,就不用陪母妃了。”
她這是藉機在給她女兒和南夜千潯製造機會吶。
眼見偃初夢緩緩地站起身,面色平靜喜怒不辨,娜朵及時地出聲阻止:
“姐姐身邊的位置我可不敢坐,那兒要麼是皇上坐的,要麼是初夢公主坐的,妹妹可不敢僭越。”
她這樣一說,偃初夢倒有些尷尬了,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還是佟貴妃反應快,她推了推自己的女兒,笑着說道:
“夢兒,娜妃娘娘是在和母妃開玩笑,你只管下去,母妃要和娜妃說說話。”
偃初夢答應一聲,聘聘婷婷地擡步往左側走下來。
位子雖然是讓出來了,娜朵卻依然沒有上去的打算。
“姐姐這可是難爲妹妹了,那個位置妹妹是斷斷不敢去坐的,依我看,我就在這兒坐好了。”
娜朵是后妃中,除了佟貴妃外,位份第二高的人了,所以當她走向南夜太初左手邊的席位時,原本坐在那兒的一位皇子主動站起身讓了位。
佟貴妃見自己的話居然被她無視,而且還當着全殿人的面與她作對,她心裡的那個火氣啊,就“噌噌噌”往上冒。
要不是顧及到有南夜千潯在,若是放在平時,她一定會當場發作,最起碼也會冷嘲熱諷一番。
這個從薩曼茲來的破公主,簡直是太讓她心塞了!平時就一貫不將她這個貴妃放在眼裡!
佟貴妃假裝大度地擺擺手,“既然妹妹要這麼生分,那就隨便你吧。”
娜朵坐下後,扭過頭看向右側的席位。
那裡原本是南夜千潯和歌飛飛坐在那兒的,偃初夢從上面的主位上款款
走下來後,見他們倆中間還有空檔,猶豫了一下,便想插到中間坐下。
南夜千潯朝歌飛飛淡淡地掃了一眼,她心領神會,趕緊搶在前面,將自己的屁股朝他那邊挪了過去,然後抱着他的胳膊嗔道:
“潯,瞧人家初夢公主都走到跟前來了,你還不坐過來,給她騰一個席位,哪有像你這樣怠慢公主的嘛!”
南夜千潯的用意本來是讓她坐過去給偃初夢騰個位子,將自己和公主隔開。
她倒好,撲過去就要他坐過來,要他將右側的位子讓給公主。
這樣一來,豈不是變成一個王爺被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夾在中間了麼?
南夜千潯剛要反對,歌飛飛在他的胳膊上故意當着衆人面用勁擰了一把,然後嘟着嘴,撒着嬌:
“潯,你不是說什麼都聽飛兒的嗎?這話你昨晚上纔信誓旦旦地說給飛兒聽,怎麼這會子工夫你就不聽飛兒的了?還不快坐過來給初夢公主讓位,你不聽話,小心飛兒不理你喲。”
她這一番大膽露骨的言論,當場讓在座的人聽得目瞪口呆。
除了娜朵外,大殿上的其他人都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
這個姑娘也忒大膽忒無理忒刁蠻忒任性了吧?
剛纔不是說他們倆還未成親嗎?沒成親的話,她是不是潯王妃就還有變數,她怎麼就敢當着衆人的面公然打情罵俏,還敢命令並威脅一個堂堂的王爺?
這個姑娘難道不知道,男人在外面是要給他面子的嗎?
私底下在房裡你要怎樣都可以,反正你正當寵,可在外面,就不能隨隨便便指揮自己的男人命令自己的男人的!
一個女人要想長寵不衰,就得學會看場合說話做事,給足自己的男人面子吶。
衆人臉上怎麼也無法掩飾住他們的驚詫,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們仨。
在這樣一個刁蠻任性恃寵而驕的女人的襯托下,他們忽然發現,站在一邊的初夢公主簡直比她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
佟貴妃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她的心情突然之間就大好了。
瞟了眼有些爲難的南夜千潯,她端起一杯酒淺酌了一小口,然後親切地說道:
“潯王殿下,你就依了飛飛姑娘的話坐過去吧,女人說的話吶,男人最好不要不當真,萬一飛飛姑娘今天晚上不理你了,不肯讓你上她的牀,本宮和夢兒可就是罪過了,要不夢兒還是坐回來?”
她這話表面上是在勸南夜千潯順着歌飛飛的意坐過去,實際上是在隱晦地諷刺歌飛飛不是個正經女人,還沒成親就爬上了他的牀。
偃初夢今天聽話得很,見母妃喚她回去,便依言乖乖地往回走。
南夜千潯和歌飛飛的用意本來就是想讓佟貴妃他們誤會,所以對於她借開玩笑諷刺兩人上了牀這事,他倆並不澄清,也不辯護,彷彿這種事正常得很。
見偃初夢要離開,他倒是出人意料地伸手拉住了她垂地的廣袖,輕佻地說道:
“初夢公主既然來了,何必就走?來來來,你快坐到本王身邊來,有你這樣傾國傾城的公主和飛兒環繞在本王左右,本王還真是豔福不淺吶,哈哈哈!”
他笑得這般得意和張揚,倒是讓偃初夢羞紅了臉。
朝自己的母妃看了一眼,她不由自主地就矮下身子,依言跪坐在在了南夜千潯
的右邊。
娜朵見大殿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輕啓朱脣,笑呵呵地問道:
“剛纔我還在沉香殿外的時候,就聽到殿內笑聲一片,不知道當時是什麼事情,讓各位笑得這般開心啊?”
頓了頓,她扭頭看向右邊,“千潯,不會是你這個萬人迷又在給大家講笑話吧?”
南夜千潯咧開嘴笑得放肆,全然沒有一個王爺該有的溫潤如玉優雅矜持的形象:
“哈哈,娜朵姨,還是你最瞭解我,你知道我這人的脾氣性子,不喜歡冷清的場所,剛纔沉香殿內大家都很拘謹,氣氛有些沉悶,我便講幾個笑話,逗大家樂一樂,調動大家的情緒罷了。”
娜朵瞭然地點點頭,她猜得就沒錯。
掃了一眼殿內的人後,她又問道:
“今天既然是貴妃姐姐辦的宴會,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節目沒有?要不然光坐在這兒喝酒吃菜說話,多無聊啊。”
佟貴妃說道:“我還真沒有事先準備,我的本意是打算在座的各位自由發揮的,你們可以出出主意,我們在宴席上是玩遊戲好呢還是表演節目好呢?”
坐在娜朵對面的一個妃子拿絲帕遮着嘴,俏生生地建議:
“我看不如將玩遊戲和表演節目結合起來好了,咱們擊鼓傳花,鼓聲停花落在誰手上,就由那人選擇受罰方法,要麼飲兩盅酒,要麼表演一個拿手的才藝,大家認可了就過關了,不認可就還是得罰酒。”
天旭國以前玩遊戲和表演節目是分開的,玩遊戲輸了的人一般都是罰酒,不能用別的方式代替,直到酒喝醉了被擡下宴席爲止。
所以對於這個妃子的建議,大家覺得蠻不錯。
關鍵是她設置了一個表演才藝得要大家認可的條件,這就令受罰的人提心吊膽多了,也讓遊戲有趣得多。
佟貴妃輕輕拍了拍手掌,讚道:
“不錯,這個應該會非常好玩,大家如果沒什麼意見,我們就開始玩吧?”
大殿內天旭國的人都沒異議,唯獨歌飛飛提出了疑問:
“貴妃娘娘,表演才藝要得到大家的認可,這個條件有些模糊,不知道這個大家是包括在殿內所有的人呢,還是說只要達到一定比例,比如說達到一半以上的人認可就算過關?”
這倒是個問題,之前沒有考慮過。
佟貴妃拿眼看向那個最先提議的妃子,那人搖搖頭,“這個倒是沒有硬性規定,要不貴妃姐姐定一個標準,我們也好參照執行。”
“潯王殿下是本次宴會最尊貴的客人,這事還是讓你來定奪吧。”
佟貴妃將這個決定權交給南夜千潯,以示對他的尊重和禮遇。
南夜千潯一直冷眼旁觀着大殿上各人的動靜,靜靜地聽着他們討論玩遊戲的事情,此時見佟貴妃問他,想也沒想,漫不經心地回答:
“唔,我沒意見,這事貴妃娘娘拿主意就好。”
他態度隨意地將皮球又給踢了回去。
佟貴妃略一沉思,遂作了規定:
“我看不如這樣,既然是玩遊戲圖個樂呵,咱們就玩得盡興點,按最嚴的標準來,才藝表演必須百分百的讓大家認可纔算過關。”
南夜千潯心裡好笑,他很好奇,在接下來的遊戲環節裡,會有什麼針對他的陰謀去撮合他和偃初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