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狡辯!你的侍女早就已經招供了!”蕭弘文手下鞭起血濺,用了十足的力氣,骨子裡的恨意就快將他逼瘋了。
“王爺,我沒有!”綺月有些絕望的再度開口,求饒她不屑,但是揹負莫須有的罪名她還不會如此妥協的,倔強的眼神裡透着濃濃的剛硬,讓人花了目光。
蕭弘文剛猜想到也許不是她這個念頭就被狠狠壓下,女人的嫉妒心是世間最可怕的,果然沒有錯,事到如今,居然還在狡辯嗎?看來他下手太輕了,手裡皮鞭拋出,示意兩旁的侍衛動手,“給本王打,狠狠的打,打到她招供爲止!”
“王爺,你這是屈打成招,我是皇后的妹妹,你這般對我,不怕司徒家的報復嗎?”綺月聽到蕭弘文的話,心裡一涼,蕭弘文卻仰天長嘯,不屑的垂眸,“七王妃生性善嫉,蓄意謀殺,已於七日前就地處決,本王已經寫了休書一併送與司徒家,如今皇家族譜上已經再無七王妃司徒綺月之名。”
什麼?綺月大驚,她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絲毫不如他的外表那樣引人癡迷,他像是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魔,手裡擎着殺戮的鐮刀,肆意收割着鮮血。
“你居然…”綺月絕望了,她最大的靠山就這麼沒了,果然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是這會蕭弘文被恨意席捲,根本不會聽她說什麼。
“打!”蕭弘文冷冷的開口,兩側的侍衛個個拿起皮鞭,抽向場中央的女子,那抹嬌弱的軀體頓時慌亂的抱成一團,將頭埋入膝間,整個人蜷縮着,忍受着雨點般迅猛的抽打。
慘叫連連,響徹七王府,但是卻沒有一人動容。
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死有餘辜。
“王爺,她暈過去了。”綺月無力的摔倒在地上,雙眼緊閉,氣若游絲,怕是活不長了。蕭弘文震怒,“找大夫,她不許死!”
想這樣就死去嗎?那太便宜了。
東苑,繡牀上,綺月被包裹成了糉子一樣,渾身筋骨痛的骨髓裡都開始發痛,那日她被鞭打的不成人形,最後生死關頭,卻被蕭弘文下令救了過來。
這個惡魔,定是想以後狠狠的折磨與她。
綺月咬住下脣,心口憋悶,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對她來說過於沉重,又過於驚駭,第一次她不再覺得古代簡單美好了,這裡每一步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因爲有了王爺的命令,所以她暫時被療養的很好,所有藥物用的都是最好的,除了臉上,綺月不屑的努努嘴,不以爲意,美醜本就不在臉上。
只是那副容顏真的很美,如今殘了嬌顏,說不惋惜都是假的,但是換一面想,命和容貌相比,那麼活着就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了,所以醜顏就醜顏吧。
從此,王府裡沒有了高貴的七王妃,卻多了一名喚作醜奴的婢女,但是這婢女卻是服侍在七王爺身側的。
每日,王爺的書房裡都會傳出幾聲慘叫以及咒罵,王府裡沒有人去關心,這個時候靠近書房都會被懲罰的。
“該死的賤人,這茶水這麼熱,你想燙死本王嗎?”蕭弘文陰騭的盯着眼前醜陋不堪的女子,恨不得將其剝皮吃肉。
這不是別人,正是司徒綺月,傷好以後,他將她放在身側,不爲別的,就是爲了日日折磨與她,一刻好日子都不會給她!
“王爺,都不怕我下毒,還怕區區的水溫嗎?”綺月淡淡的還口,這些日子,她已經摸清了他的性子,雖然暴怒如雷,但是卻很少抓狂將她暴打了,而她自認無罪,也是一副強硬的倨傲樣子,不肯妥協。
“下毒?只怕你沒有那個膽量!”蕭弘文眼神眯起,心裡暗暗思量,嘴上卻不肯承認,綺月不屑的垂眸,語氣清冷,“我這生不如死的,倒不如拉上王爺墊背,怎麼還有敢不敢之說?”
“該死的,”蕭弘文一拍書桌,墨汁濺出硯臺,污了桌上的宣紙,“滾出去!門口跪上兩個時辰,不準吃飯!“
“是。”綺月撇撇嘴,真沒新鮮花樣了,每次就是這個,步子踱到門楣時,回首輕笑,“王爺,您的畫卷可能要重畫了。”
轉身,離去,風吹過,女子的輕笑停駐在空氣中。
蕭弘文低頭,宣紙上韓玉的側臉被墨汁染黑了一片,慌忙拎起袖擺就開始擦拭,只是越擦越黑,直到再也看不清楚。
玉兒,對不起……
“七嫂,又被處罰了?”輕佻的笑聲傳來,綺月眼皮都懶的擡起,整個王府裡敢這般喚她的也只有那囂張的九王爺了,“小孩子,一邊玩去。”
她的兩世年齡加起來,蕭立軒在她面前,的確像是孩子,還是那種毛頭小孩子。
蕭立軒不客氣的陪着綺月坐在了石階上,一個跪着,一個坐着,一個俊秀,一個醜陋,“七嫂,你給七哥認個錯,沒準他就不這麼對待你了?”
“沒準又不是百分百。”綺月鼻音濃重,冷冷拒絕,她纔不會無緣無故揹負這樣的罪名,更何況這麼死了太死不得其所了,她纔不幹呢。
“那人證物證都在……”蕭立軒說了一半就被打斷,“老九,給我滾進來。”蕭弘文暴戾的吼叫聲傳出,綺月努嘴,示意火坑在前方。
雖然蕭弘文對她非打即罵,但是她卻從未承認這件事是她做的,九王爺有心追查卻被蕭弘文拒絕,蓋棺定論不容辯駁。
“以後不許你再和那個賤人說話!”蕭弘文劈頭蓋臉的責罵,他想折磨死她,“七哥,可是七嫂她並不承認……”
“你七嫂是韓玉!”蕭弘文狠狠的剮了一眼蕭立軒,凜冽的口氣將初夏的暖意凍結,蕭立軒無奈,垮了肩膀。
“你去邊境,將這封信送給馮將軍。”蕭弘文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了蕭立軒,“七哥,你不會是故意趕我走吧?”
“哪那麼多廢話,叫你去就去!”蕭立軒出門,看了一眼綺月,“七嫂,保重。”
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認真的表情,他看不清這個女子,但是總覺得他的七嫂清冷,睿智,不會是那樣的生性嫉妒的女人,可惜七哥就是聽不進去他說的話。
“恩。”綺月點點頭,沒有多言。
午後的日頭曬得人骨頭縫裡都是懶洋洋的,綺月歪歪扭扭的跪在石階上,睡眼迷濛,真想倒下好好的睡一覺啊。
“倒茶!”蕭立軒暴怒的聲音將她的全部睡意驅趕乾淨,但是她卻懶的動,說好了兩個時辰呢,現在還不到。
沒有一會的功夫,蕭立軒修長的身影就站在了眼前,綺月安安靜靜的跪在地上,神態無比虔誠的像是在朝拜,“本王說倒茶!”
幾乎是從牙齒裡擠出的字眼,音色粗重,綺月微微仰頭,不懼的對上男人的目光,“王爺讓我在這裡跪上兩個時辰!”
蕭立軒眼神欲要噴火,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真的不怕他宰了她嗎?居然還敢跟他狡辯,手指緊握的嘎嘎作響,“滾!”
“是!”綺月壓抑着脣角,怕不小心笑出來,這個王爺最是受不得氣,只要一氣他,她就自由了,因爲他最愛說的話就是讓她滾。
滾就滾了,王府裡除了王爺倒是誰也不敢奴役她,這個時候自然是回到牀上滾來滾去的比較舒服咯。
綺月邁着輕快的腳步回到了東苑,這裡仍然是她的居所,只是小青卻不見了蹤影,她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但是蕭弘文只是說死了。
她的嫁妝已經被收走,充入了王府的庫房,首飾錦被也被拿走了,綺月暗怒蕭弘文小氣,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推開門,映入眼前的居然有一灘血跡,綺月大驚,目光流轉,落在牀上,那裡居然躺了一個人,黑色衣衫,莫非是刺客?
不等綺月轉身離去,牀上的人影一躍而起,閃着銀光的利劍立刻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綺月偏過頭,正好對上黑衣人的目光,她清晰的抓住了黑衣人眼裡的嫌棄。
她這副姿容,怕是世上沒有一人不嫌棄吧,難怪蕭弘文總是罵着讓她滾。
“你是誰?”綺月不驚反問,黑衣人挑眉,她居然不怕?“過路的,只要你不聲張,我自然不會殺了你。”
“哦,你睡地上,我睡牀上。”綺月指了指屋子,將地盤分配好,她要午睡了,有什麼事可以一會再說的,黑衣人錯愕,這個女人膽子未免太大了吧,難道她不知道他是殺手嗎?
“我是殺手。”黑衣人咬牙,綺月打了一個呵欠,“知道了,我是丫鬟,午安。”
說完,在黑衣人驚愕的目光下,爬上了繡牀,古人誠不欺人啊,好吃不如餃子,舒服不如倒倒,很快,綺月就沉入了夢鄉,窗外的微風透過門縫飄進了淡淡的花香,使得午後的睡夢更加香甜。
黑衣人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他真的很想提劍將眼前的女人一刀殺了,反而乾淨,但是心底卻有種抗拒,她不怕死,這樣的認知太挑戰他的職業權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