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白的木板上鋪着一層軟軟的牀墊子,蕭弘文想也沒有想就直接掀開了。
一層又一層,最後終於露出了黑色的鐵板,鐵板上一個圓圓的小孔,像一枚銅錢的模樣,中間有一道小孔,看起來和林子墨手上的那枚鑰匙環有八九成吻合的意思。
兩個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林子墨上前,將手裡的鑰匙環插了進去,嘎巴一聲脆響!
整個牀板都被翻開了!
蕭弘文一個縱身就跳了進去,看也沒看!緊隨在身後的林子軒一步之差,滿臉鬱悶的也跟着跳了進去。
“你們!”林子軒驚訝的望着從上面跳下來的兩個人,微微驚呼。
雖然他知道被發現是肯定不能避免的,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林子軒身下的司徒綺月早已經昏迷了過去,腦袋垂着,白色的輕紗掛在頭上。
儘管如此,蕭弘文和林子墨第一眼就看到了司徒綺月,居然被林子軒抱在懷裡!可惡的是兩個人身上的衣衫簡單至極!
司徒綺月身上一條粉色肚兜,一條到腳踝的褲子,上身露出了一大片雪白,傲人的雙峰隱約可以看出弧度,那纖細的腰肢更是引人犯罪!
該死的!蕭弘文握拳就要衝上去!
林子軒笑了笑,只是輕輕的將手握住,放在了司徒綺月修長的脖頸上,邪魅一笑,“王爺,我想你殺了我之前,我完全有能力掐碎這裡吧。”
“慢着!”
“住手!”
蕭弘文腳步頓在原地,和林子墨一起大聲喊道。
林子軒此時打着赤膊,精壯的身軀,俊美的臉龐,卻笑的格外妖嬈,“呵呵,真是有趣,有趣啊。堂堂的蕭七王爺,堂堂的冷月宮宮主,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就這麼的,嘖嘖,真是人生得意啊。”
嘲笑聲傳來,蕭弘文不爲所動,“開出你的條件吧。”
林子墨抿着脣,望着自己的哥哥,這個時候他心裡像是掀翻了一隻油鍋,燙的生疼卻又無可奈何,沉默的站在原地。
“怎麼樣?哈哈!”林子軒一邊的嘴角翹了起來,另一隻手劃過司徒綺月精緻的鎖骨,聲音突然悠然了起來,“是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麼?”
“你!”蕭弘文的眼睛快要冒火了,兩隻手掐着手掌心,生生攥出了血滴,咬牙道:“是!”
什麼江山社稷?什麼山河興亡?統統一邊去吧!
這一刻,蕭弘文只覺得如果沒有了司徒綺月,那麼他有什麼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王爺果然爽快!”林子軒讚歎一聲,果然厲害,取捨有度,果斷決絕,毫不拖泥帶水!難怪司徒雲峰那個老傢伙一直忌憚蕭弘文遲遲不敢動手呢!
“你呢,我親愛的弟弟?”林子軒說完又掉轉頭看向了林子墨,對蕭弘文如何他都沒有壓力,但是對林子墨他的心卻使勁的顫抖着。
雙生子,雙生的不只是容貌,還有血脈,身體裡留着相同的血,即使他們的思維方式也是在出生前共享的同一種!
後來的不一樣,也只是生活,環境,機遇,交往等等所改變的。
這一刻,林子墨清晰的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抖,他知道這是他哥哥的心聲。兄弟情最難捨,更何況一母同胞的兄弟呢?
如果可以,林子墨一萬個不願意和自己的哥哥走到這個對立面。
但是那個女人就那麼柔弱的斜靠在牆上,無助,失落,痛苦,林子墨又心如刀割。
一邊是手足,一邊是摯愛。
人生抉擇最難不過如此!
“哥,放了她,我們回家好嗎?”良久,林子軒都沒有催促,一直到了林子墨費力的吐出了一句話。
整個空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凍結住了,慢慢破碎,成了尖銳的碎片,摔在地上。
林子軒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痛苦,這個答案他怎麼接受?
他愛司徒綺月,那麼多年,久到他自己都去刻意迴避那個時間!同樣他也愛他的弟弟,血脈之情,又豈是刻意劃斷的?
抉擇難!難的不只是林子墨一個人,林子軒也是!
愛而不得很痛苦,成魔成癡恨成狂!可是還有一種感覺,卻更加的剜心錐骨!
他的弟弟同樣愛上了司徒綺月,而且司徒綺月似乎也愛上了他的弟弟。
雙生子的兄弟就這麼搶走了自己的心上人,林子軒心裡是有恨意的,只是他刻意的迴避恨自己弟弟這個事實,只好殘忍的去對待司徒綺月。
得不到就毀掉吧!這樣也好!
自始至終,蕭弘文都站在一旁,儘量將自己的呼吸調的平穩,眼光也只在司徒綺月身上打轉,並不去幹擾林家兄弟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人家自己的,他如果摻和了,反而會更加糟糕。
“哥……”林子墨的聲音軟糯的響起,“只要你願意,我陪你一起忘了她。”
“你說什麼?”林子軒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了,不禁眼孔睜大,手情不自禁的攥了起來,只是可憐了司徒綺月卻被一下子遏制住了脖子,呼吸困難起來。
“咳咳!”司徒綺月的乾咳聲將眼前三個男人的視線一下子全部吸引了過去!
“綺月!”
“月兒!”
兩個聲音疾呼,這讓林子軒那微微平復的心情又奔騰起來!
司徒綺月慢慢睜開眼睛,透過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三個人的身影,剛纔她的昏迷是裝的,只是希望能夠博取林子軒的一點同情,從而放了她。
只是她也沒用想到,居然可以聽到這些。
直到林子軒猛然攥緊了喉嚨,才使得她不得不放棄僞裝。這一刻,司徒綺月貪心的希望林子軒不要掀開她頭上的布,她不想被看到流淚的樣子。
林子軒那一句我陪你一起忘了她,讓司徒綺月心魂盪漾,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在他哥哥和自己之間,他選擇了林子軒。
“不許動!站在原地!”林子軒冷冷的看着兩個男人,“我有答應你們嗎?誰讓你們亂動的!立刻馬上退到牆角!”
看着蕭弘文和林子墨不得不受制的樣子,司徒綺月暗暗着急,開口道:“你們兩個人來做什麼啊?還不快走!司徒……唔唔。”
話沒有說完!司徒綺月就被林子軒一把扯下頭上的布,揉作一團塞進了嘴巴里,只有不清不楚的唔唔聲,卻沒人聽得清她在說什麼。
蕭弘文不由得苦笑起來,雖然聽不清但是不代表聽不懂,司徒綺月最後司徒那兩個字已經說明了所有問題。
“綺月,這江山對我來說,遠不如你重要。”
他什麼意思?
司徒綺月懵了,這還是那個惡魔王爺說的話嗎?他開玩笑呢吧?難道是瘋了?傻了?
如果說着是蕭弘文的真情告白,司徒綺月是寧死不願意相信的。
“王爺真是愛美人不愛江山啊,若是不成全你,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林子軒笑着,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瓷瓶,小巧可愛,扔給了蕭弘文,“吃了它,這女人你帶走!”
話落,林子墨就着急的站了出來,“哥!”
“閉嘴!”林子軒厭惡的罵道,“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忘了這個女人嗎?難不成你說的是假話嗎?”
“我沒有。”林子墨無力的辯解,忘得了嗎?自欺欺人差不多。
瓷瓶在空中劃過一絲美麗的弧度就落在了蕭弘文的手裡,細緻的木塞,滑膩的瓶身,看來這也是大家作品啊,不凡啊。
蕭弘文自嘲的拔開瓶塞,這個時候還顯擺那些所謂的品味有什麼用?卻猛然一驚,“春香散?”
“不錯!”林子軒的嘴角揚起,透着無盡的邪惡。
一旁的林子墨則是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個瓷瓶,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這個。
春香散顧名思義,是一種藥。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美人香羅愁斷魂。只要吃了這個藥的人必然會在半個時辰內與女人交歡,若不然必定七竅流血而死。
如果僅僅如此,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服了這個藥的人即使與女人交歡以後也會慢慢死去。
只不過這個慢慢死去,卻是極爲有意思的,一日如十年的老去。
英雄遲暮,沒人白髮!人世間無情的存在!
生與死只是長短之間,看着自己慢慢老去很痛苦,但是所有服下春香散的人卻都不會選擇自己結束的。
對他們來說,哪怕多一天甚至多一秒,也是好的。
司徒綺月不懂,只是眼睛睜得大大的,所有人的臉色都看了一遍,只覺得一陣氣悶,衝着蕭弘文無聲的搖着頭。
“哥……”林子墨想要說什麼,卻捱了林子軒一個白眼!
“王爺,您還等什麼?我可是覺得這裡有點冷了,如果時間久了,說不得我要找人一起取暖了,比如月月?”林子軒的雙手肆意的揉弄着司徒綺月的一頭青絲,瀑發直垂,落在身上,黑白交織在一起,格外的醒目。
“放開她!”蕭弘文蹙眉,“本王喝!”
說完,仰頭將瓷瓶裡的藥順着喉嚨灌了下去,司徒綺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