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兩人花了整整一分鐘的時間消化了這條訊息,文瀟瀟還是一臉懵懂無知,瞿之卿則眉心一跳,鎮定地說:“你先冷靜下來。”
“她找上門了你叫我怎麼冷靜!”瞿博秋壓低聲音,既怕聲音太大被門外的人聽見,又覺得不吼一聲發泄不出來。
瞿之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示意文瀟瀟不必在意,繼續做飯。他把瞿博秋拉了出去,文瀟瀟探出腦袋眯眼偷看,瞿之卿叫瞿博秋把大廳的東西收拾收拾帶回屋裡連人一起藏起來,準備就緒之後纔去開門。
文瀟瀟一見開門,連忙把腦袋縮了回去。
瞿之卿慢悠悠地打開門,見到門口站得筆直的女人,懶洋洋地擡手打招呼:“喲,姐。”
瞿之雅摘下墨鏡放回手提包內,冷冰冰地說:“不介意我進去坐一會吧。”
瞿之卿臉上閃過一絲爲難,瞿之雅瞟了一眼,心中冷笑,半點沒打算等他的答覆,手一伸推開半掩的門,往前一踏。瞿之卿下意識地縮腳,她腳下恨天高目測少說10公分,被她踩一下他的腳妥妥就要廢了。
瞿之雅大喇喇地走進屋,簡單掃了一眼這個屋子,連鞋都不脫直接踏上光滑的大理石地板。
瞿之卿一臉沒轍,嘆息一聲將門關好,走上前攔住她,笑說:“你來得可真巧,該不會是打算過來蹭飯吧?”
瞿之雅懶得搭理他,聽見廚房有聲音,徑直走了過去。她這一進來,冷不丁把剛剛盛好菜端着盤子的文瀟瀟嚇了一跳,瞿之卿趕緊去接她的盤子,免得直接摔在地上。
瞿之雅柳眉一挑,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瞿之卿身子一側,將文瀟瀟給擋在身後,終於扯起正題:“姐,你是想找什麼?”
明知故問。瞿之雅冷睨這個比她高出一個頭不只的異母弟弟,她甚至不想承認這個人跟她有一絲血緣關係,只可惜世上凡事總不可能盡如她願的完美。
瞿之雅環手抱胸:“我不怕直說,你把博秋藏到哪裡去了?”
“博秋?他回國了嗎?我不知道啊。”瞿之卿笑得一臉溫文無害,“你都不給這外甥親近我的機會,我怎麼會知道他的事?況且,他不是你兒子嘛?”
瞿之雅聞言,立即冷下臉。
瞿之卿雖然言笑晏晏,說出來的話卻暗含諷意,句句帶刺。瞿之雅縱橫商界多年,看的事走的路多了去,什麼人沒見過什麼話沒聽過?可她獨獨就是忍不住瞿之卿的每一句刺,受不得自己的任何把柄落到他的手上、有任何空子被他有機可趁。
她含着金湯匙出生,自小得天獨厚,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一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最大的污點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這些年若不是有父親一直壓着,她早把他打壓殘了,至於到現在還要受他的威脅受他的窩囊氣,看他那幅得瑟的嘴臉麼?到底父親就是偏心,不過是個帶把的,就一股腦地偏心坦護。
儘管目前水韻軒華暫時由她接手,但父親的心意隨時會變,怕就怕父親病糊塗了突然改口風,那她就是有淚也哭不出來了。
現如今她們父親近況越來越差,只要守着這個關口,就不怕瞿之卿能生出什麼妖風。她發過誓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輸給他,屬於她的一切,他一分一毫都不甭想從她手中奪走!
現在就讓他得瑟得一段時間吧,等到時她挖走他手上的百分之十的股份,看他還能得瑟多久!
瞿之雅深深吐息,現在最關鍵的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把自己那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兒子給找回來!
瞿之雅暗暗打量屋內四周,明明就有人看見瞿之卿和瞿博秋最近走到一塊,偏生到哪都找不到實質證據,也不知是自己手下那幫人太廢還是瞿之卿太狡猾。
“我告訴你,他是我兒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我們的私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瞿之雅眸中閃爍着一抹狠冽的冷光,“不要讓我
找到你拐跑我兒子的證據,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瞿之卿無所謂地聳聳肩,瞿之雅冷哼一聲,跺着恨天高扭頭就走。
當瞿之卿和文瀟瀟都以爲她會邁着高傲的步伐離開這個屋子時,瞿之雅卻轉而向一樓的臥間走去。只見瞿之雅扭了扭門把手,發現鎖了,她立刻道:“把門打開。”
文瀟瀟冷抽一口氣,一臉憂慮地朝瞿之卿看去。瞿之卿經過她的身邊時安撫地輕拍她的肩膀,然後走過去開門。
臥間打開,半個人影也沒見着。瞿之雅不置可否地冷哼,然後指揮瞿之卿將整個屋子上下兩層的所有房間都開了個遍,在確定屋裡確實沒有第三個人之後,纔不得不妥協,帶着惱怒的忿然之意離去。
離開之前,她似想到什麼,回頭瞥過一臉侷促不安的文瀟瀟,柔柔一笑:“聽說你最近搭上了JASON旗下的一名女模特打得異常火熱,我瞧這位……”
她從上到下打量完文瀟瀟,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嘖聲說道:“應該不是吧。”
說罷,她戴上墨鏡,甩過一頭黑亮的秀髮,踩着輕快的步伐,門也不關地離開。
姐弟倆互相戳痛腳的事稀疏平常,瞿之卿都忘了還有這一茬,萬萬沒料到她臨走前居然冷不丁給他一棒槌,尷尬之餘,忍不住偷瞥文瀟瀟作何反應。
哪知文瀟瀟像是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等瞿之雅一走,立刻鎖上門,追問道:“博秋呢?我明明看見他進了自己房間。”
“我在這……”
瞿博秋的臥間傳來一聲悶響,文瀟瀟一看,原來他剛纔躲在衣櫃裡頭。大概是呼吸不暢,瞿博秋一臉漲紅,軟趴趴地從衣櫃裡爬了出來,險些沒摔倒在地上,撲了個狗啃泥。
文瀟瀟趕緊上去扶他,這邊瞿之卿見文瀟瀟緊張瞿博秋比緊張自己還多,心裡萬般不是滋味,望着瞿博秋的目光也越發不善,陰惻惻地說:“被個女人嚇成這樣,沒出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