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月的調養,歐揚的病情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而木小容放任沈歆幽去照顧歐揚的計劃也有了一定的成效。最起碼歐揚和沈歆幽已經是稱呼彼此的名字很熟悉了,這也讓木小容鬆了口氣。與此同時,沈世飛那邊的準備也差不多了。
湖中屋內,沈歆幽正扶着歐揚在圍欄上坐着。當木小容來到湖中屋的時候正好就看見一幅琴瑟和鳴的景象,聽着他們彈着七絃琴和五十弦瑟,一曲高山流水被演繹的別有一番風味。直到他們停了下來木小容才鼓掌道:“看你們的樣子,默契十足,這琴瑟和鳴用在你們身上倒也是一幅美景。”
沈歆幽慌忙地站起來:“小容姐……”
木小容來到他們身邊,把沈歆幽壓下去:“這是做什麼,那麼緊張,你們合奏的很好啊,以前我聽別人彈這高山流水總覺得不那麼對味道,原來聽了你們才知道高山流水總是有情才能湊成一曲啊。”
歐揚起身離開七絃琴,來到木小容身邊,語氣頗有埋怨:“怎麼,終於捨得來見我了?從回到這裡我們就只有第一天見過面而已。”
木小容哈哈一笑:“聽你的語氣,好像小媳婦呀,幹嘛呀那麼委屈的樣子。再說了,不是還有幽幽陪着你嗎?幽幽也算我的徒弟了,而且天資聰穎,我的本事她也學了很多走的。”
“可惜不是你。”
歐揚迅速的接下這一句話之後,木小容臉色有些緊張的看着沈歆幽,沈歆幽確實苦笑一下然後準備離開湖中屋:“你們許久未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聊,我先去看看下個時辰的藥熬得怎麼樣了。”
木小容剛想叫住她,卻被歐揚一手拉住,想想有些事情還是要講清楚的好,於是也沒有阻止她離開,只是跟靜安使了個顏色。靜安得令馬上跟了離開。
木小容撇開眼,用另一隻手撥開歐揚的手:“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吧。一次性說清楚也好。”
歐揚就這樣在她面前直直的望着她:“你看着我。”
木小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看着他,眼神平淡無波:“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這麼做什麼意思?”
“你那麼聰明,不會猜不到我的意思。”
“沈歆幽,她喜歡我。”
“你既然知道就別罔顧人家的心意。”
“那你也知道我喜歡你,爲什麼你要罔顧我的心意?”
“因爲我是木小容,我的身體是慕筱蘊,此生我註定是他駱景時的王妃!而你,是御茶師的兒子,你的家境不俗,想必也不會允許我這樣的人進你們歐家的大門吧。”
“爲什麼不會,我爹和娘都是通情達理之人,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們都會喜歡。”
“歐揚,你實在是太小看社會輿論壓力了,你爹好說歹說也是個御前茶師,你這要是把我娶進門,先不說我倆,光是你爹就要承受多少壓力。然後再看看我,我頂着慕筱蘊的身子嫁給你,人家會怎麼說你?又怎麼看待慕家?連累駱景
時要一起被社會上的人指指點點。對不起,我不喜歡連累別人。”
“說來說去,終究還是因爲駱景時吧……”
木小容的眼光飄向湖中屋周圍的水:“你還記得我從屋頂落下來那天嗎?其實那晚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我很謝謝你對我的心意。後來我被沈世飛擄走,那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希望駱景時來救我。後來我聽幽幽說你也來救我了,我心裡的確挺震撼的,但是終歸還是覺得愧疚多一些。所以我不想騙你,我喜歡的人,已經是駱景時,而且也只會是駱景時。”
“不管他愛的究竟是不是你?”
“沒錯。”
“好,我明白了。”說完,歐揚就準備走進房間內休息。木小容趕緊叫住他:“幽幽待你真心一片,也許只是你自己沒感覺出來而已,千萬別等到來不及的時候再想珍惜,那就來不及了。你想想這些天你們……”
“夠了!”歐揚第一次對木小容的話不耐煩,也讓木小容微微一愣。歐揚用力的將門甩上,那一聲關門聲才讓木小容的神智清醒了過來。
“或許,他自己也有些發現了吧。”
-----------------------------------------------------------------------------------------------
木小容回到白羣閣,正好看見沈歆幽在看自己放在書桌上了一本雜病論,於是走過去從後面拍拍她:“幽幽,看什麼呢,那麼起勁。”
沈歆幽興奮回頭,然後將書放下,從衣裳的內袋拿了一張紙“小容姐,你看,我哥來信了!”
“真的嘛?給我看看。”說完接過那張紙展信讀來。越讀下去木小容的眉頭展開的弧度就越寬,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太好了!”
“小容姐,哥哥說了什麼?”
“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現在我要回去幫你哥哥和語弦,你就等着語弦成爲你未來的嫂子吧!歐揚這邊,你要多多努力,今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對了,你要記得,每天按時辰給他吃藥,千萬別落下了。已經養了好幾個月了,可別在這時候前功盡棄了。還有你們的感情,我說句掏心窩的話,今天我看着你們合奏的時候你知道嗎,我彷彿看到了我以前看的電視劇梁山伯和祝英臺他們合奏的那一段,真是恩愛非常!相信我,假以時日,你一定可以獲得他的心的!”
沈歆幽轉過身去:“我以爲我真的能在他心底有了些痕跡,沒想到你一出現,他的眼裡又沒有我了。”
“你可千萬別這麼想啊,幽幽。他對我那只是因爲我們當初相識的過程讓他覺得我挺值得他喜歡的。你也要讓他覺得你比我更值得他喜歡就好了啊。”
“小容姐,你說來容易,我做起來卻無比困難。”沈歆幽有些哀怨的看着她:小容姐,他心裡始終有個你,我連一點位子都沒有,我怎麼才能得到他的
心?哥哥和語弦姐又不同,哥哥心裡有語弦姐,所以語弦姐走了哥哥纔會幡然醒悟。可是他心裡沒有我,就算我離開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啊。“
木小容細細的咀嚼着‘離開’兩個字,眼睛裡突然閃過了一道光芒:“對啊!瞧我,最近腦子真是不好用了,看過的那麼多電視劇裡面的手段都不會拿來用了。幽幽,你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你的離開不是有作用的呢?”
“小容姐,你的意思是?”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明天你再伺候他一天,然後後天我們啓程回暗日閣。至於喂藥的事情,可以交給靜安和袁熙。他們肯定會好好照顧他的。這次可真是一箭雙鵰啊!”
“可是,小容姐,我……我怕我捨不得……”
“傻丫頭,一次的別離才能體現相聚的珍貴。你若不給他嚐嚐沒有你在身邊的滋味,他又怎麼能體會到你的好呢是吧?”
沈歆幽的眼睛開始有淚珠在打轉了:“可是我好怕,萬一我這一走,他反而鬆了口氣,以後我再想見他,豈不是永遠都不可能了?”
木小容拉起她的手:“相信我,好嗎?”
沈歆幽淚光閃閃的看着她,思慮再三,還是低下了眼睛:“明天我再告訴你好嗎?”
-------------------------------------------------------------------------------------------------------
沈歆幽照常來給歐揚吃藥,歐揚端起藥碗就徑自喝了下去,然後皺皺眉頭。沈歆幽馬上拿出兩顆蜜餞遞給他:“吃吧,現在你的藥都是很苦的,我問過小容姐了,她說蜜餞不會影響藥效的。”
歐揚聽見‘小容’兩個字微微一怔,終究還是拿過了蜜餞吃了下去。待嘴裡的苦味淡去,歐揚纔開口:“幽幽,謝謝你這麼用心。”
沈歆幽見他如此客氣,心裡不禁像紮了根針一樣的難過,不過也沒有表現出來,歐揚自然也就沒有感覺到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了。
“幽幽,我有些累了,想多睡會。”
“那你睡吧,我把藥碗撤了。”然後端起碟子就往門外走去,還順手關了門。歐揚在裡面看着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又看着她的身影從窗前走過,突然一陣不安襲上心頭,但是很快的他就將這份不安甩下心頭,蓋着被子閉上了眼睛。
夜裡,沈歆幽照常端着藥來到湖中屋,卻發現歐揚低着頭正緩緩地摸過她昨天彈過的五十弦瑟,心裡不禁微微一動:難道小容姐說的是真的?那我究竟該不該賭這一次呢?
歐揚感覺有人看着自己,想到應該是沈歆幽,有些慌亂的將手撤了下來,然後擡頭看着這些天一直悉心照顧自己的女孩正端着藥對自己盈盈一笑。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塌了一角。
沈歆幽沒想太多,直接將藥放在他面前:“喏,喝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