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黃吟惜帶着丫鬟出現在抱書源的前廳時,兩個男子還在談天。黃吟惜吩咐了婢女在廳前等候,自己走進廳裡:“施微哥哥,祁哥哥。紗夢已經睡下了。”
“這次多虧了黃小姐了,要不然慕雲怕是要讓人擔心死了。”
“祁哥哥哪的話,這些日子我常來府上做客,都是紗夢招待我的,我與她已如姐妹般,今天這些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還有洪兄,今天這般烏龍還真是麻煩你了。”
“黑兄客氣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稍後會派人拿一些止痛的藥物來。”
“有勞洪兄費心了。”
“告辭,不用送了。”
黃吟惜和黑殷祁兩人送洪施微離開前廳之後,黃吟惜也微微行了禮:“祁哥哥,既然紗夢不舒服那我便不多打擾了,今日先回去了,過兩日待紗夢好些了我再來行麼?”
“黃小姐費心了,我代替紗夢謝謝你。”
“祁哥哥……”黃吟惜突然有些哽咽,不過很快咳咳嗓子,“那惜兒先走了。”走出前廳,對着守在門外的木小容道:“平昔,我們走吧。”
那名被喚作平昔的婢女也是福了福身子,然後跟在小姐後面離開了。黑殷祁看着主僕二人離開,隱約覺得那名婢女走路的姿勢極爲眼熟,但一時還是沒想起來究竟是誰,看到她們走遠了纔回過神來。
“來人。”
萃心連忙走進來:“少爺有何吩咐?”
“去吩咐膳房,準備一些女兒家月事要吃的東西,近些日子的飲食不要太油膩。”
“是,少爺。”
黑殷祁點點頭,然後往木小容的房間走去,推門進去看見木小容正好背對着他躺着,想來應該是睡下了,於是輕聲走過去在窗邊坐下,想伸手碰碰她,不過還是沒有伸出手去只是輕聲道:“小容,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假扮木小容的平昔假寐,身子在他坐在牀邊後有些些顫抖,不過見他說過這麼一句話之後就離開了牀邊,心下也鬆了口氣: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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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黑殷祁在書房翻閱一些書籍關於女子痛經的,沒想到卻是寥寥無幾,也有些着急,這時候萃心敲門道:“少爺,洪少爺派人送來的藥已經煎好了,奴婢是否這就端去讓慕雲喝下?”
“等等。”黑殷祁放下手中的書本,然後打開房門,“我自己去。”接過藥盤就往木小容的房間走去。
走進房間見木小容還躺着,只好將藥放在牀旁的凳子上,然後輕聲喚道:“紗夢,快起來喝藥了,要不然藥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但是木小容依然躺在牀上不爲所動,於是黑殷祁只好過去推她:“紗夢…起來吃藥了。”
黑殷祁無法,只好翻過她的身子,卻儼然看見一個陌生女子的臉龐,不由得大驚,然後才發現該女子已經被點了睡穴,怒極。大吼道:“木小容!你竟敢移花接木!該死!恢復了女子的神智之後黑殷祁直接扯着女子的衣領:“說!木小容呢?!”
“奴婢…奴婢…奴婢是被小姐的朋友慕雲紗夢姑娘暗算了。因爲要給她更換衣服,奴婢怕穢了小姐,於是讓小姐先出去了,自己留下來伺候慕雲紗夢姑娘,誰知道她的手卻快狠準的點了奴婢的一個穴道,奴婢便不能動彈了,然後她便把我和她的衣服叫喚,還拿了一張東西往自己的臉上一貼,頓時她就變得和奴婢長得一模一樣了,奴婢被嚇暈了過去,再醒來就被少爺您所救了……奴婢犯了大錯,請少爺把奴婢交給我家小姐責罰,奴婢絕無怨言。”
黑殷祁握緊拳頭,青筋暴起,看的平昔一陣心慌,想想白天看見那名婢女走路的模樣,難怪眼熟,原來就是木小容!好一個木小容,你不肯承認自己是木小容也就罷了,居然又像當初那樣用自己的身體跟我開玩笑,只爲了能離開我!難道我就如此讓你難以窒息嗎?!好一個人皮面具!
說着,黑殷祁慢慢將手撫上臉龐,然後緩緩地從邊緣將自己的臉皮撕開……露出了本來的樣貌,赫然就是黑殷祁本人啊!手指一鬆,人皮面具正好掉落在平昔的面前,更是讓平昔微微顫抖,黑殷祁不再看她:“你回太守府吧,此事與你無關,告訴你家小姐,慕雲紗夢不見了,讓她以後不必來了!”
平昔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是一直在點頭。聽見黑殷祁的話後,直接起身行了個禮便跑了。直到跑出了黑府之後轉到了一條小巷子裡,那裡有一輛馬車正在候着,平昔上了馬車才終於舒了一口氣:“小姐,慕小姐,黑少爺一點都沒有懷疑我的話,反而都認爲這件事都是慕小姐一人籌謀,不過是利用了我們這些人而已,完全沒有懷疑到洪少爺的身上。”
黃吟惜越聽越興奮:“小容,我們真的成功了!”
木小容也很興奮:“我沒想到會這麼成功,比我當初自己還要……”木小容突然噤聲。
黃吟惜雖不知原來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知道木小容一定有自己難以說出口的地方,也就沒有強求她說出口:“小容,今晚你就先去我府裡休息一晚,過幾日再去施微哥哥那裡吧。”
“也好,這些日子就叨擾你了,畢竟他以爲此事和洪施微無關,想必一定會去找洪施微的。”
黃吟惜點點頭,然後對着馬車外的小廝吩咐道:“走吧,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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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守府,木小容單獨找了平昔:“平昔,謝謝你,今日之事怕是把你嚇壞了吧?”
“慕小姐客氣了,慕小姐是我家小姐的朋友,奴婢能儘自己的力量幫到慕小姐,奴婢已經很開心了。”
“平昔,你是個好女孩,這個是我自己閒來無事做的凝心丸,你吃了吧,今晚就不會總想着今天發生的事,可以安穩睡一覺了。”
“多謝慕小姐。”平昔拿過藥丸一口吃下,“那麼慕小姐,平昔先告退了。”
木小容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向自己休息的院落。今晚月色極好,看着院中水池倒影的月亮,木小容突然想起了當初離開駱王府的最後一個夜晚也是這樣好的月色,那時候,她還和他正在屋頂賞月,還在這樣的月色下爲他起舞作畫……真是不勝唏噓。忍不住對着月色輕嘆:“景時,你找我,究竟是爲了我,還是因爲我頗像你得不到的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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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府。
黑殷祁正拿着一罐女兒紅在木小容曾經住過的房間裡喝得頭昏腦花的,地上也擺了一堆的酒瓶子,終於喝到胃裡全部各種翻滾之後,手中的酒罐再也拿不住了,直接摔到地上,然後只見酒罐裡的酒只是噗噗的往外流,然而黑殷祁已經半昏倒在地上醉言醉語:“小容,你回來…小容…我不逼你了…我用盡了方法纔來到這裡,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小容…雖然你用的是慕筱蘊的身子,可是你還是我的小容…我不介意啊……”
木小容的房門外,黑鷹羽搖頭嘆息:“哎,看來那姑娘與我們黑府無緣啊……罷了罷了,你們好生看着少爺,這段日子別讓他喝得太多。”
“是,老爺。”
“哎……”黑鷹羽實在沒辦法,只好先離開再作打算了。
黑殷祁將眼睛睜開只剩一條縫,然後看着牀鋪上隆起的樣子,突然產生了幻覺,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往牀上走去:“小容,小容,你回來了是不是?你是不是還是有些捨不得我的?是不是啊?啊?”
然後整個人碰到牀邊之後就倒了下去,抱着那堆被子:“小容,你回來了,真好…真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在你曾住的房間看到你醒過來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可是你張口卻說自己叫慕筱蘊,我還以爲你失憶了,我花了重金找來了巫術大師才讓我自己來到那個慕筱蘊說的朝代,我想着她若是佔了你的身子,那想必你也佔了她的身子,老天還是對我有照顧的,要不然我怎麼會碰見你呢?可是…爲什麼你會像原來那樣想方設法離開我!爲什麼?!爲什麼啊?!小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