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煙離聳肩做出一個“就這麼簡單”的表情,轉瞬又甚是愁苦地耷拉下眉眼來,嘆息連天地叫苦:“簡單是很簡單,但對我這樣的門外漢來說,要熟練掌握,也不容易啊!怪不得人家說‘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呢,你不知道,爲了練習這個,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還好,效果倒也不算差強人意。”
那奉忍不住讚歎:“何止不差,簡直神乎其技!我當時就在你旁邊,竟然一點破綻都沒發現,還真以爲你懂那些玄乎的占卜之術。你這技藝之嫺熟,都可以和那些賣藝多年的老藝相人媲美了,倒一點都不像臨時抱佛腳學出來的。”
秋煙離很是受用地欠了欠身:“多謝誇獎!你知道的,我這人一向不習慣謙虛,所以,你的誇獎我就收下了。對了,還有這個。”她擡手打了個響指,奈兒立刻抱了個木箱進來,小心放到她手邊的桌子上:“這靈石我沒有用了,你拿回去吧,順便幫我給你們的大國師帶個話,就說這次他的仗義相助之恩我記下了,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她拍拍箱子,紮實的梨花木響聲低沉。
那奉無所謂地聳聳肩,說了聲:“好。”馬上又話鋒一轉,含笑看着她:“不過我說你也是的,你應該早點把你的計劃告訴我,這樣,說不定我還能配合配合你,有我在一旁相助,不是更唬人些嗎?”
秋煙離隨手抄起木箱朝他扔過去:“算了吧,就你那笨手笨腳的,只會越幫越忙,你不搗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是什麼話!
那奉十分不服氣,正準備回嘴,卻眼睜睜看那箱子朝他腳邊砸去,大驚失色的同時下意識伸手去接,幸好在它落地之前堪堪接住,擡手擦了一把冷汗,剛要數落她,不想一時大意,在攬回懷裡時沒有收住力道,胸口正好被木箱邊沿砸中,痛得一聲悶哼。
他哎呦哎呦地揉着被砸的地方,像個滿懷怨憤的小媳婦一般控訴她:“唉!你這個狗咬什麼洞,不識好人心的!”
秋煙離毫不顧忌地指
着他哈哈大笑:“大哥啊,我早就告訴你了,中原話說不利索就少說,還什麼洞?那句話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文盲!”
面對她的諷刺,那奉“咣”一下把箱子砸在旁邊的桌子上,剛要拉開架勢回擊,誰知道剛說了一句“你才”,就被秋煙離搶斷:“你什麼你!才什麼才!你的石頭我可還給你了啊,你趕快檢查檢查有沒有損壞,別回頭說我弄壞了你們的寶貝靈石再來找我算賬,到時候我可是不認的啊!”
這臭丫頭又耍無賴!
心裡雖然滿腔氣怒亟待發出,但他還是打開了箱蓋,卻只粗略掃了一眼便又重新蓋上:“壞就壞了吧,反正這玩意放在大國師那裡也沒什麼用,你若喜歡,我派人跟大國師打聲招呼,先放在你這裡就是了。”
秋煙離連連擺手:“別別,這塊石頭不是號稱你們樓蘭的鎮國之寶,可以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嗎?這麼大有來頭的寶物,我可不敢隨便留下。萬一哪天你們樓蘭出了什麼天災人禍,再把這罪名冠在我頭上,我可是擔當不起啊!你還是拿走吧。”
那奉卻嗤之以鼻地哼了兩聲:“什麼鎮國之寶,不過和你那戲法一樣,都是拿來哄人的罷了。當年大國師得到這塊石頭的時候,曾受高人指點,說這塊石頭乃是神物,不可輕易觸犯其中神力,否則將引來不可想象的災難。所以,這些年,這塊石頭就一直被大國師收藏在這個箱子裡,沒有見過天日。如今既然到了你手上,那我相信,這應該也是天意吧,就讓這所謂的神物在你手上物盡其用好了,總不愧人們把它說的那麼神乎其神的。”
秋煙離撲哧一笑:“你倒真是想得開啊!”懶懶地託了腮幫:“我無所謂啊,白給我的幹嘛不要,再說了,這神啊鬼啊的東西,一向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說不定這石頭真有什麼神力,能在將來助我一臂之力也說不定。”
在看那奉確實沒有反悔意思之後,她擡手命奈兒重新收走了那個箱子,又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倚在桌邊:“對了,
你什麼時候回樓蘭啊。”
那奉端茶品了一口,放下杯子是漫不經心的:“我準備暫時在嶽城待上一段時間。”
什麼?
他不打算回樓蘭嗎?
他那不是還有一大攤的生意等他打理嗎?
他該不會準備在這裡紮根了吧?
不對啊,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這一連串的疑問之後,秋煙離產生一個大膽的猜想。
該不會……
狐疑地打量他,小心試探:“你該不是又做了什麼事,惹得老國王生氣,所以趁機在這兒躲風頭吧?”
如果是的話,她一定要想辦法把他趕回去,老國王發起火來,可不是一般的嚇人。
那奉聽了這話卻把眉毛噌地一豎:“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是因爲生意需要,所以要在中原待一段時間。正好你那位未來的公公願意爲我提供衣食住行一切的方便,我想來想去,覺得你我也許久未見了,正可以趁此機會多敘敘舊,所以我就留下來了。”
爲了我?
秋煙離頭上掉下三根黑線,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算了吧,你少拿我當藉口。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生意往來一向都是在各國邊境附近的,什麼時候還做到別人的國都來了?說吧,你是不是另有所圖?”
那奉笑嘻嘻地咧開嘴,擡手撓了撓鼻子:“這都被你看穿了。”既然被揭穿,他也不準備隱瞞了:“好吧,我是另有所圖,而且還是很大的所圖。”
就知道!
“好吧,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奉支着頭作思考狀:“想幹什麼啊……”沉吟許久,意味深長地笑睨向她:“不如……討個老婆如何?”
秋煙離:“……”
新年的氛圍隨着接連幾場大雪的降臨而漸漸淡去,張揚的紅燈籠被一一摘下,褪去了喜悅的人們一心盼着這個磨人的冬天趕快過去。
不知不覺間,秋煙離和元祁的大婚之期也越來越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