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顏沁帶着尖銳刻薄的話出口,夏侯翎軒如失了神般腳下的步子不自禁的趔趄了一下“你現在還把追風的女人納入了懷,你是王爺,你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利,天底下什麼樣的女人不過是你一句話的是,可那個女人是你兄弟的女人,,很開心麼,很歡愉麼,你還要我說什麼,更難聽的話我都能說出口,還想聽麼,我跟顏菀姐姐說的話和這個可是一模一樣。”她如用瘋了一般用着那能刺傷人的話狠狠的捅着夏侯翎軒,已到又一刀。
下顎和手臂就這樣被突然的送了開,穆顏沁因爲失重差點的摔在了地上,迎娘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她卻笑着,放肆淒冷的大笑“當你把那個女人抱在懷裡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起那個臉色青紫的嬰兒,你有沒有想起血肉模糊只有三個月的孩子,都說四王爺冷酷無情六親不認,現在我終於見識到了,你不僅如此,你還厚顏無恥,哈哈……哈哈……”
話說完穆顏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長廊獨留着夏侯翎軒一人在那裡呆呆的站着,他的面色鐵青對穆顏沁的聲聲斥責他竟沒有一句反抗的話語,一步步的朝着鳳梧苑而去穆顏沁的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的落下。
迎娘扶着她不住的擔心“小姐?”最終沒能忍住開了口。
“沒事。”搖着頭穆顏沁擦開了臉上的淚痕,就這樣快着步子回到了鳳梧苑,回去後她支開了迎娘將關在籠中的白色信鴿給放了出來,這隻鴿子是慕季轅特意拿來的,因爲上次夏侯翎軒的突然而至他覺得這樣冒然的來找她會給她帶來影響,之後他便尋了這信鴿來,既然知道陌卿兒這個人有問題,那關於她的一切都要重新的查起,就連她身邊的人都不能放過一個。
那次深夜她讓慕季轅爲她查蘇祁煙,沒過多久慕季轅就把關於蘇祁煙的一切訊息都爲她找了來,滿滿幾頁的宣紙上寫着的全是蘇祁煙從小到大的一點一滴,而最讓她在意的便是曾經她有可能成爲六王妃,卻因爲父親的官位低下遭到?貴妃奚落和侮辱,最後她的父親投靠了夏侯翎軒。
這本不是兩情相悅的事情,如果夏侯奕卿有一點的在乎她又怎麼能任由自己的母親奚落喜歡的女人,看到那裡時她突然的想起了不止一次當自己受到?貴妃刁難時夏侯奕卿總是在緊要關頭擋在自己的前面,哪怕是和他的母親斷絕關係,無畏無懼的說的就是這個麼,那一天蘇祁煙的眼神一直都跟着夏侯奕卿轉動根本沒有來得及估計自己,她不會是這個人,如今又將矛頭重新指向了陌卿兒,她是麼,如果是夏侯翎軒會怎麼做,穆顏沁的心裡在打着鼓,她琢磨不透,白鴿撲打着翅膀飛向了天際,穆顏沁擡頭看着它遠去,複雜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次日,天剛破曉穆顏沁就從牀上起了身,換上了一身寶石藍的彩繡雨花錦宮裝梳洗完畢細心的描眉添脂後穆顏沁帶上了迎娘幾個匆匆的朝着晨顏菀的明光苑而去,陰沉的天籠着一層淡淡的薄霧多了三分
的清冷,拉緊了身上的斗篷穆顏沁快着步子行進着,這是她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細心的打扮,那些日子她懶得去收拾自己一直都這麼蓬頭垢面着。
蒼白削弱成尖的臉因爲胭脂的點置多了一點的氣色,楊柳細眉添了一分的柔弱,已經選了一件小了兩寸的衣衫卻發現身子因爲瘦弱着實的撐不起來衣服,無奈的收緊着腰身任由着裙角隨風飄擺。
幾人趕到明光苑時晨顏菀正準備出門,在看見精心打扮的穆顏沁後晨顏菀先是一愣,隨後用着一日往常的淡笑開了口“王妃,這麼早要出門麼?”
“今天我同姐姐一道進宮請安,不過在進宮之前姐姐可否先把昨日王爺給你的那份奏摺交給我。”穆顏沁微笑着說道。
“那道摺子?”晨顏菀重複道,手自然的伸向了袖口將那本奏摺抽了出來。
穆顏沁接過了手草草的掃了兩眼最後當着晨顏菀的面將那份奏摺撕碎扔在了一邊,“王妃,你這是做什麼呀……”晨顏菀驚叫出聲伸手想去阻攔時卻晚了一步,那份奏摺已經再也不能完整。
“姐姐真的打算把這份東西交給母妃,然後讓親者痛仇者快麼?”素手指着那一份撕碎的奏摺,質問道。
晨顏菀一直跟在夏侯翎軒身邊能成爲他信任的左右手自然懂得穆顏沁話中的意思,她低下了頭,咬着下脣許久未曾出聲。
“姐姐聰慧不會不明白把這個交上去會惹來什麼樣的下場,就算母妃點頭答應,皇上呢?皇上會答應麼,皇子的婚事從來不是兒戲,卿兒姑娘的身份是爲皇家所不允許的,姐姐竟然要幫王爺做害他的事情,一旦皇上震怒,那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會成爲幻影,姐姐,你還要去做嗎?”
“可卿兒姑娘和王爺那裡……”晨顏菀顧慮的開口。
“卿兒姑娘若是真的在乎王爺她定然不會在乎身份這種東西,若她在乎的是身份,那這王府也沒必要在留她。”穆顏沁硬着心腸冷冷的說道,這件事情她本可以置之不理,就算她今天不來制止晨顏菀也未必會把這東西交上去,可如今陌卿兒關乎着她死去的孩子,這個侍妾的位置她給不得。
晨顏菀點了頭輕輕的撇了撇嘴隨後不在管那奏摺,親暱的挽過了穆顏沁的手“難得王妃肯隨顏菀一道進宮,母妃也許久未見你了,走吧,別誤了時辰。”其實,私心裡她亦是不希望陌卿兒留在王府的,當初若不是因爲那個孩子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如今看陌卿兒的種種動作,這個人也實在留不得。
“能和姐姐一道進宮是我的福氣。”穆顏沁淺聲笑着,冷眼看着那撕成碎片的奏摺,在心底冷哼,隨後和晨顏菀一起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馬車暢通無阻的朝着皇城而去,扯馬揚鞭掃起一路的塵土,穆顏沁看着來來往往的路人都在馬車行過時退讓到了一邊帶着羨慕或者是期望看着這華麗的車駕,這就是身份懸殊地位不同,曾幾何時自
己也曾坐在那算不得華麗的小轎中避讓着這些馬車,她知道自己要重新振作,低迷,消沉不能挽回些什麼,她要做穆顏沁,重新去爭去搶,而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讓陌卿兒在王府做個沒名沒分的人。
初秋的天各處都顯着一絲的悽婉和落寞,樹葉枯黃着從枝頭落下,宮人們忙碌的打掃着一切生怕出現一點的閃失,在這深宮之中最低微的是他們可若跟對了主子最耀武揚威的亦是他們,他們有的時候也是身份的象徵,一個沒身份的奴才有的時候比一個有身份的主子更像主子。
轉過了視線,穆顏沁攜着晨顏菀的手匆匆的朝着昭陽宮而去,殿內,兩人齊齊扶身對着正在鏡前梳妝打扮的淑貴妃請安,淑貴妃擺了手讓她們起了身,可那臉色卻不是很好。
在見到穆顏沁後伸手牽起了她的手,柔聲的說道“這麼久了,總算肯來這昭陽宮看看母妃了,你這傻孩子,就這麼想不開啊,看看都瘦的脫了型了,回頭讓府裡的廚子做些好的補補。”
穆顏沁點了頭,眼裡含着瑩瑩的淚珠“兒媳不孝,讓母妃*心了。”
淑貴妃見她傷心的樣子只是輕拍着她的肩膀“母妃知道你的心情,這孩子長在自己的肚子裡突然的這麼沒了是該難過的,可你也不能這麼的鑽着牛角尖總折磨自己不是,孩子將來有的是,記得,要學會忘記。”
“是,兒媳知道,母妃的臉色不好,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穆顏沁乖覺的點了頭,接過了雪蝶的手爲淑貴妃盤起了髮髻,晨顏菀也站在了她的身側爲她打起了下手。
“還不是白幽若那個賤婦,要不是她我能氣成這樣麼。”淑貴妃惱火的銀牙緊咬,怒氣衝衝道。
“那個賤人趁着皇上身子不適竟然勾結蔣太醫說什麼需要人肉做藥引,她還真的割了自己的肉熬藥,讓皇上回心轉意,這幾天皇上每天都在她那裡,哼……”
穆顏沁聽後心裡冷笑,這個?貴妃可真的是黔驢技窮了,也虧她想的出這種辦法。割肉作引也真是捨得下手,也只有這個女人敢狠得下心割自己的肉。
“母妃不覺得她這是走投無路了麼,母妃想想,她和你鬥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這麼對過自己,如今此舉她有沒有像是病急亂投醫的表現,雖然父皇因爲舊情回過了頭去照顧她,卻也不過是因爲心底的愧疚,最多也就是幾日的恩情,母妃這會爲這個生氣不值得。”
穆顏沁輕着手小心的將最後一縷頭髮盤在了髮髻上,接過了晨顏菀的遞過的步搖對她微微一笑後將那步搖斜插着簪在了髮髻上,“貴妃娘娘,王妃說的不錯,?貴妃如今是沒了法子才使了這下下策,當初因爲二王爺的事情皇上對她已經失去了信任,如果想讓皇上不去她那裡也很簡單,將二王爺的事情重新拿出來做文章,一旦皇上生氣那?貴妃那裡才生起來的一點信任又會被擊垮。”晨顏菀微笑着接着穆顏沁的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