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枝國,帝都,流域城內。
二王子夏環景的府邸。
柳靈鈴披着白色的斗篷,隨着衆人一同入府。
帶路的老鴇將她們引到一處別院,那裡荷花開得正好。
坐在庭院裡的華服男子支着額頭,懶散的搖晃着白摺扇。
老鴇上前行了一禮,歡喜道,“二王子,這是我們紅纓樓的新姑娘,在樂譜上各有絕技。老規矩,都是乾淨女子,瞧她們個個羞的,跟櫻桃似的。”
二王子擡首掃了一眼,用手隨意一指,“就她了。”
指得歪歪扭扭,老鴇都沒看清是誰,更不是她想要留下的那個人,便又笑道,“二王子向來喜樂,何不聽她們演奏一曲了?”
二王子哼笑,“好又怎樣,我要聽的早已不在。二叔讓你們幫我找樂子,你們隨便留下一人去領賞即可,何必多事。”
老鴇依舊賠笑,“賞是要領的,但事也得辦妥帖了。二王子若信得過我,我幫你引薦一位。”說着捏帕的手已經緩緩指了出去,順着看去,那女子也不年少了,面色沉靜,不比左右兩邊十五、六歲的丫頭,一臉茫然無趣的表情。
反正他二王子也閒着,“那就聽聽吧。”
柳靈鈴抱着琵琶坐上前,十指輕輕撥弄,絃音滴滴入耳,宛如一隻魔手,向
着心房的方向伸去,剛要探得他的心臟。夏環景突然擡手,“停!”
柳靈鈴心頭一緊,十指蓋弦。
夏環景有意無意的笑了笑,用摺扇一指,“就她吧。”
老鴇頓時笑開,又將眼前的女子誇耀一番,這才領着其他丫頭離去。
二王子也不像要聽樂的樣子,左看看右看看,又望了望天,又打着哈欠。將新進的美人冷落半天才問了一句,“你是大王子派來的吧?”
柳靈鈴猛然一顫,面色卻是平靜如水,緩緩道,“鈴兒不知二王子在說什麼?”
“那就是二叔派來的。”夏環景笑了笑,不生氣也不質問,好像一切都無所無謂,“除了她的琴音我再也聽不出其他好音了,而你的弦調一出來就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這不是曲子好聽,而是附帶了幻術。”
柳靈鈴沉默不語,依舊面不改色。
二王子看到對方極力隱忍的表情莞爾一笑,“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懂幻術,你以後別再彈琴給我聽就行了。”
柳靈鈴擡頭正眼看向他,搖着摺扇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着並不像沉迷女色的人,也不像爲權不擇手段的人,倒像個憂鬱的懶散公子,愁緒着花開花謝的風情。
二王子的母親是當朝的皇后,先王死得突然未有書面交代。
皇后便說先王將王位傳給了二王子,可惜朝廷中有大半的人都力挺先王一手栽培的大王子。夏之簫能紅紅枝國的爪牙下安全逃出流域城也離不開大臣們的護佑。
皇后的哥哥是朝廷的宰相,也是權傾左右,這才樑成了二王子與大王子兩股勢力。可惜二王子無心朝野,反而在意兒女情長,幾番勸誡都沒有用。無奈宰相也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只要他乖乖坐在幕後當個高傲的王子便好。
柳靈鈴抱琴起身,看着池中各色荷花開得烈焰,背對着華服男子道,“既不能爲王子彈琴,那便爲王子插花吧。”
純白的摺扇打開又合上,夏環景饒有趣味的看向前面,“插花好嗎?插的不過是屍體而已,它沒有記憶,沒有生命。徒有逐漸暗淡下去身體,爲了這種得到,多傷感啊!”
柳靈鈴沒有轉身,望着一朵朵熱烈的荷花沉默許久道:“沒有記憶沒有生命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你不折他們也會因爲其他原因死去的。就算這池荷花可以得二王子護佑能開更久,那其他地方的荷花二王子知道他們的下場嗎?”
“知道,剛剛我就喝了一碗荷花冰銀耳。”二王子搖了搖扇子,“我顧不得許多,只能顧忌眼前的了。”
柳靈鈴笑起,“那今晚我就偷偷折了這裡的荷花,看你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