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恨透了你的師父。我給過他機會的,只要他娶我,他不但可以得到深愛他的我,還能坐擁整個江山。可是……”已經有了一定年紀的娥皇眼底還閃耀着刺目的光澤,還是一種癡狂,是一種倔強的執迷不悟。
“哼!”青空冷冷一哼,白昊在他的心底存在與非常崇高的境界,據對娥皇的誘利那是理所當然的。讓他詫異的是,沒想到娥皇那樣冷血的人,也會有癡迷一生的人。
“往事已矣,你將對師父的恨遷怒到我的身上,我不會怪你。可你對鈴兒造成的傷痛,我一定要討回來。”
“呵呵。”鎖娥眯了眯眼,冷冽的餘光像灌了刀子,“那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泛着銀光的雙刃劃過半空,通身散發着刺目的光芒,暴起的靈力更勝之前,直掃向青空的頭顱。
鎖娥的話句句刺激着青空,他已經不願閃躲,揮起寬恕劍迎接而上。右手橫揮架住一把刀,側身旋轉過去,一把抓住了鎖娥的左手。左利刃停在了空中,青空順勢逆轉拋出娥皇。
身體砸在牆上發出悶響,牆體都蔓延出肉眼看得見的裂縫,宛如人類的憎恨一樣醜陋。
花映緊握着雙手,顫抖的無處安放——如果青空真的要痛下殺手,那今夜便是娥皇的死期了。
這一切來得那樣突然,沒有人得以防備,就像降臨的厄運一樣,不可預知。
最終的結果娥皇是知道的,如果祈求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氣,可是……
可是每一次被擊退她都無所無謂的衝向前去,似乎向前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和依賴。也許只有向前纔會給她帶來安全感吧。
咔嚓,咔嚓。
當雲雀簪劍再次被寬恕劍絞上的時候還是碎了,這算什麼?羞辱嗎?
銀色的發從娥皇的兩鬢落下,她看上去不再莊重,瞬間蒼老了許多。左臂的袖口劃出一道大口,鮮血流淌而下,順着手指滴落。娥皇疲憊的倚在裂縫的牆上,右手用力撕開了破裂的左袖,看到裸臂、鮮血的同時,還有一道道年輕時受的劍傷刀疤。
一隻手臂還能有那麼多的傷,其他地方、包括內心更不用說了。
果然啊,帝王之位不是那麼容易坐的。
她從發間拔下最後一個雲雀髮簪,幻化成劍,支在地上,吃力的撐起身子。花映從來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堅持到這種地步,忍不住的撲了上去,“夠了,夠了,不要再打了。青空大人,求你不要再說什麼報仇的事了,難道娥皇會無緣無故的恨一個人嘛。再說,華尚公主的事,也不是娥皇一人之錯。就算沒有娥皇,北古國的襲軒王也不會放過她的。”
“你給我滾開。”娥皇用劍柄挑開了一旁驚慌失措的人,冷笑道,“就算不爲柳靈鈴,你也可以爲了其他人向我索命。”
恍如承認了自己的蒼老般,鎖娥緩緩的張開了左手,上面滿是鮮血,“該來的都會來的,這一天無論是什麼時候,是誰都不奇怪。我殺的人已經夠多的了,無話可說……”
青空側身站着,一雙眸子在銀光的映襯下宛如寒冰內的寶石,陰冷而誘惑,“你就打算用最後的一把劍勝我嗎?”
娥皇擡起頭哼笑,眼底暗藏着一種讚許,似乎對結束她生命的人很是滿意,“沒有打算用這把劍勝你,不過我喜歡了相信冷兵器,這世上唯有他才值得我去信任。”
“那你打算怎麼做了?突然起來的救援,或者就這樣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哈哈哈!”娥皇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儘管衰弱,卻依然還保持着那份高傲。忽然眉頭一緊,壓下眸子,“我娥皇的人頭有本事的就可以來拿,但想毫髮無損的走,那也是不可能的。”
劍刃重重打碎牆體,青空的左臂忽然傳來一陣巨痛,緊接着遊遍整個左臂,連基本的動也不能動。
“哈哈哈,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娥皇握着劍肆無忌憚的笑着,不是因爲恐慌,她早以忘了恐慌爲何物,也不是因爲喜悅,因爲以沒什麼值得喜悅。她只是放肆隨意的笑着,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是自由的,才覺得自己的命運還在自己手中。
青空將寬恕劍插在地上,用右手按着左臂的血管,然而
沒有任何作用,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但可以穿過血管,還能穿過骨肉,迅速的繁衍蔓延在左臂。肉眼能看到的左手也漸漸泛黑。
“沒用的,埋入你左肩的髮簪裡有蠱蟲,我只是讓它出來活動活動。怎麼樣,很痛吧?哈哈哈哈!”娥皇的神色越發陰毒。
想也沒想,青空迅速的拔出寬恕劍,只是揮手一舞,整個左臂都被削了下來。幾乎沒有間隙,右手兩指頭成劍,從傷口處深入肩膀取出了那支雲雀髮簪。用力一握,折成了兩段。
混着雪的雲雀雕花,顯得是那樣妖豔美麗。
那支髮簪已經在他肩膀裡埋了多少年了?
六年?
或者是七年?
“都已經那麼久了。青空,你還真是能忍啊。”娥皇依舊不慌不忙,冷冷的哼笑着。
青空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復着氣息,“不管爲鈴兒忍受多大的痛苦也無所謂,可是我忍下的同時也選擇了對你的信任,可是……”
青空的神色也顯露出了再也無法忍受的憤恨,“娥皇,你太另我失望了。”
“哦,我讓你失望了嗎?”娥皇歪了歪頭,落魄而又清冷,“我無法滿足你的要求,正如你師父無法滿足我一樣。不是我讓你失望了,是你太天真了!”
血順着肩頭噴涌了一地,雖然已經點了大的止血穴位,但還是有血抑制不住的冒了出來。
那種充滿誘惑的色彩,讓惡魔爲之衝動。
娥皇的眼眸佈滿了血絲,擡起雲雀劍嘶吼起來,“去死吧,青空!”
利刃無情的揮砍而去,以沒了章法,被仇恨與悲憤侵佔,只剩下貪圖一時之爽的痛快。
就在那手起刀落的一瞬間,青空也再沒有了猶豫,右手斷裂成兩塊的髮簪霎時飛出了手心。
花映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無能爲力去阻止,只覺得心臟在那一刻忽然漏了一拍。
然後她看見娥皇的胸口被釘了兩枚斷簪,那個在她心目中一直很偉岸的女皇殿下,就這樣倚着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