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她想見你。”
“好啊,見就見吧。”娥皇答應得很坦然,身後的花映卻蹙起了眉頭——要見娥皇容易,全身而退纔是難題啊!
美瑟也有些詫異,“就這麼容易讓她見你,那要是行刺怎麼辦?”
娥皇看向女兒一眼,忽然哼笑一聲,彷彿在嘲笑女兒的膽怯,“你母后可是在馬背上打天下的,世上能行刺我的人可不多。更何況任何一個機會都可能變成一條方便駕馭的繮繩,如果什麼都怕萬一,又怎麼能走在情勢的最前端,又怎麼能驅使你的手下了?”
美瑟慚愧低頭,“謹遵母后教誨!”
娥皇點了點頭,繼續觀賞着身旁的各類花朵。緊跟的花映神色變幻不定!
“母后,你打算什麼時候見她?”
“這個不着急。”娥皇輕聲道,“先關個十天半月的吧,搓搓她的銳氣,別一激動就把我的大殿給拆了。”
“是,母后!”美瑟低首。
“還有事嗎?”娥皇停下腳步,看着她。
美瑟微愣,對上她的眼好像自己的心就被偷窺着一樣,低聲答道,“沒事了。”
“沒事就下去吧。”娥皇的視線從她身上游離開來,叮囑道,“有空和大臣的公子多走動走動,可以竊取信息,也可以獲取人心。以後對你有用!”
“是!”美瑟行了一禮,緩緩退下。
女兒走後,娥皇又獨自行走了一段路程,靜默無言,然後坐在一個涼亭內休息。花映迅速命人左右服侍着!
花茶放在石桌上時,娥皇對身邊的人緩緩開口,“關於太子妃的事你怎麼看了?”
花映微頓,然後又畢恭畢敬的回答,“我不覺得哥哥會用太子妃演苦肉計。”
“可太子妃會自己演啊!”
花映微愣,柳靈鈴她是見
過的,印象中應該不是那種會挑事端的人,“我不確定,但我覺得美瑟公主沒有將太子妃直接壓到你面前,今天的見面應該算試探了。”
娥皇哼笑,嘆了口氣,“孩子大了,翅膀總會硬的。戰爭對某些人來說就是一種機會,正如我當年。不過當年對我來說戰爭來得正是時候,而現在對她而言卻太早了。有很多東西還沒學會,就想要出人頭地,太危險了。”
“娥皇都打算阻止嗎?現在情勢比較混亂,最忌諱的就是內部出現差錯了。”花映擡頭看着女帝,說着本分的話。
娥皇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神色傷感卻坦然,“帝王的位置有幾個不是爭來的。你父王以爲讓穆子君坐個傀儡太子,就可以避免或推遲王位的競爭嗎?看看現在的局面,已經到了不可逆轉的趨勢了。這是宿命,攔不住的!”
沒錯,這是帝王家的宿命!娥皇要比襲軒王看得開,這是好的想法,卻也是最令人擔憂的想法,“娥皇就打算讓太子妃壓在美瑟公主那十天嗎?她們會有更多見面的機會。”
娥皇看了花映一眼,花映也是公主出身,地位本不輸給美瑟,可惜做了人質!細觀察她的能力與美瑟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能力就是有能力,沒能力把她拉上來都沒用,我只能給她出身和機會,其於的就看她自己了。”
“娥皇說的是。”花映爲娥皇從新倒茶,手法熟練溫和,“你娥皇打算怎麼處置太子妃了。”
“她要是帶不來好消息直接殺了也無妨,好辦得很。”娥皇冷冷一哼,似乎沒將她放在眼裡,然後話峰又轉道,“怕就怕她不是孤身而來的。”
花映也是心頭一緊,想來也是,太子妃單獨行動也太過冒險,如果有所準備應該有完善的策劃纔對,“誰會陪她來了?難道是太子從派的人?”
“這樣也好辦,暗處的人有暗處的殺法!”娥皇未將這種可能放在心上,眉宇卻一直沒展。
花映也思考起來,漸漸有個人影便浮現出來,“若是從前青空大人必會跟隨,只是喝了祝福草的青空大人怎麼還能跟她一起了?”
“可能性小不代表不會發生。”娥皇的思緒一向很緊密,如果身在暗處以沒有任何人可以抵得上一個青空,“他是爲了柳靈鈴纔出走朱雀宮的,我讓他喝下祝福草也有一定程度希望他折而復返,比較那樣的人物成爲敵人也很危險,我不得不盡量拉攏。可是他卻沒有回來!”
花映點了點頭,也覺得娥皇的擔憂很有道理。青空坐鎮朱雀宮十多年之久,對東陽國的情況瞭如指掌,也有很多忠實的部下。如果他躲在暗處,有意爲柳靈鈴插手東陽國的事,那真是防不勝防!
“如果真的是青空大人暗中幫忙,娥皇怎麼打算了?”
清冷的女帝略有沉默,手指緩緩划動着水杯的邊緣,輕聲道,“只要確保柳靈鈴的安全,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花映終於舒了口氣,點了點頭。起碼可以確認柳靈鈴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對了。”娥皇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身邊的婢女,“你哥哥坐牢以後你不是一直很掛心嗎?現在太子妃正好在,我準你有時間去探望她,畢竟你還沒正式拜見過嫂嫂了。”
花映有些詫異,但又想通了什麼,連忙掛起笑容叩拜,“謝娥皇!”
雍容的女帝揮了揮手,不再言語。
花映也退在一旁仔細服侍着。剛剛娥皇讓她去看望太子妃可不是什麼恩德,她的言下之意不過是讓她去太子妃那套點話。這又是一個難題了,到底是站在太子妃那邊了,還是娥皇這邊了?
也不知太子妃和太子現在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