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目的黃色晃得霍悠悠眼疼,她想移開視線,眼睛卻死死的盯着。楚恆之知道,她需要這份聖旨。
“悠悠,你是個好姑娘,我相信你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旬陽是我從小看他長大的,他是我心目中的最適合的新皇人選,縱然他這次不逼宮,我也會將皇位傳給他。”他將聖旨拿到她面前。
“既然你一直都想立楚旬陽當太子,那又爲什麼忽視他,你可知在他的心底,對你曾有過恨意。”
“我知道……”他苦笑,“可若不是我這樣疏遠他,他又怎會有今天。帝王家的孩子,永遠都不能有親情,他想要的東西,就必須學會自己去爭。”
自古都說帝王無情,然而楚恆之的這份愛又是什麼?他愛緋紀卿至深,哪怕緋紀卿人已去,卻依舊活在他心中。作爲帝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身上的責任是是什麼,卻爲了他的江山和睦,選出有能者居之,苦苦撐了這麼多年。
或許……她可以騙騙他。想到楚恆之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會不會嫁給楚旬陽。反正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在房間裡,只要她不承認,楚恆之說的話就都不作數。
於是她佯裝答應說:“我答應你。”
遺詔如願交到她手裡,但是也就是那刻,楚恆之突然厲聲道:“你的承諾朕將會以皇帝之名帶到天上,將來若是你反悔,你所在乎的人都將不得好死!”
驟然,他閉上眼,氣息絕盡……
這臨終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詛咒般刻入霍悠悠的心底。捧着遺詔的手微微發顫,連東方衍何時進來握住她的手都不知道。
“怎麼了?”見她情緒不對,東方衍不安的將她拉入懷中。
這時,諸位太醫跪下哭吼,“皇上殯天了——”
那日,楚恆之離世,而她帶了遺詔出現在河陽皇宮,將楚恆之最後的意思盡付那份遺詔之上。次月,楚旬陽登基。
時間過得太快,眨眼之間,楚旬陽就已登基爲皇,而楚恆之死前的那一句詛咒,依然清晰的迴盪在她的腦海。
“怎麼了?”東方衍走到她面前,拉過她的手說,“你的手怎麼這麼涼?……這兩日你心不在焉的,吃飯也吃不下,是有什麼心事嗎?”
霍悠悠望着他,滿腹的話到了嘴邊硬是說不出口,只能先嚥下。
——算了,改天再告訴他吧。
她沒話說,他卻有話,“悠悠,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們的婚事……”
楚恆之的詛咒驀然出現在腦海裡,霍悠悠脫口而出:“不可以!”
東方衍怔住,“悠悠,你怎麼了?”見她反應這麼大,東方衍心口微微一抽,“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去找太醫看看。”
推開他的手,霍悠悠趕緊逃離,“我沒事。”
說着,匆匆消失在走廊盡頭。
她現在不想面對東方衍,只要她看到東方衍,就會想起楚恆之的詛咒。雖然她不相信這種鬼神怪談,但是累及東方衍性命的事,她就無法理智。不行,她決不能拿東方衍的性命冒險。
突然,背後傳來聲音,“悠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