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滿被折騰了一夜好不容易撈着睡,加上身體“疲累不堪”,自然睡得極熟。醒來之時,已然是下午了。
她迷迷糊糊地只覺得睡得很舒服,打了個哈欠方纔覺得身子發酸想翻身,結果一動之下,全身筋骨又疼又酸又麻又軟,這才恍恍惚惚想起了昨晚之事,頓時臉就黑了。
禽.獸!那傢伙果斷是禽.獸!
誰見過正常人啃咬地那麼歡暢的?
而且還把她翻來覆去地往死裡折騰,最後她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了!
雖說她覺得很舒服……
但也不能不讓人睡覺啊!
這一晚她極其清醒,故而過程她記得非常清楚。於是自己身上現在是怎樣一番狀況,她已經不敢去瞧了。
前夜不過是摸摸啃啃就都那樣了,如今必然更是沒法看了。
思及魏承昭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未滿越想越是羞惱,順手扯過被子蒙上眼。
被褥早不知何時已被換成了乾淨的,可就算這樣,上面也滿是魏承昭的味道。
她一將被子扯上,口鼻間瞬時被他的氣息佔滿,昨夜那些動作在她腦海裡就回放地更加激烈起來。
身體沒來由地便是一陣燥熱。
未滿羞得面紅耳赤,擡起腿來將被子一腳踢到牀下。
這回沒遮沒攔的,她身上那些個痕跡便大喇喇地呈現了出來。
未滿掃了一眼,愣了愣。再看一眼,惱羞成怒,惡狠狠的一句“魏承昭”剛要吼出口,話到脣邊猛然記起那傢伙是皇帝,於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七竅都快被憋得冒煙了,本想舒口氣,哪知憋得太狠了,一張口,那些個怨憤齊齊冒了出來,便是發泄般的一聲大叫。
門“砰”地被推開,錦秋帶了幾個宮女匆匆進來,慌張地問道:“小主怎麼了?小主怎麼了?”
一擡眼看見未滿肌膚上“悲慘至極”的狀況,錦秋頓了頓,忙撿起地上的被子,狀似淡定地給未滿遮住身體。
望着那些一個個羞紅了臉側過頭不看向這邊的宮女們,未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經意地一叫引發了什麼狀況。
她仰天長長一嘆,煩躁地將她們都遣了出去。
待到屋內只有自己與錦秋了,未滿才一把抓起錦秋的手,一字字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錦秋脫口而出:“奴婢什麼都沒看見。”
聽她說得那麼順溜,未滿卻越發鬱悶了,聲音悶悶地吩咐錦秋服侍自己起身。
錦秋低聲說道:“陛下吩咐了,這幾日小主就留在修遠殿歇着,不需要來回跑了。”
“魏承昭還挺會體諒人的”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腦中靈光一閃,未滿突然意識到“這幾日都在修遠殿歇着”意味着什麼,頓時無語了。
該不會她接下來的幾個晚上都要這樣度過吧?
她不要啊……
驚恐之下,她掙扎着要自己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
未滿想死的心都有了,忙一把握住錦秋的手臂,說道:“你叫上小馮子他們,把我擡回去吧!”
錦秋嘆道:“皇上如此疼愛小主,小主該高興纔是,怎的還想躲着皇上?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惱了小主,那可怎麼好?”
未滿欲哭無淚了。
錦秋只看得到表象看不到本質啊!
那魏承昭哪兒疼愛她了?
他分明是將她折騰來折騰去,無所不用其極啊!
如果她真的留在這裡,等到能回去的時候,怕是被吃得連個骨頭渣渣都剩不下了!
錦秋看她死活不肯留下,稍稍思量了下,說道:“如今小主留在這兒,倒是一件好事。”
未滿經過了昨日一夜後還沒歇過來,全身慵懶不堪不說,就連思考起事情來也比平日裡慢了好幾拍。一時間沒想到錦秋說的是什麼,便疑惑地看向她。
“小馮子去頤景宮看過了,良昭媛盒子裡的點心,有問題。”
未滿的心思成功地被她這句話給吸引了過去。
“什麼?”她驚愕地問道:“難道有問題的不只是吳御人的?”
當時小馮子按照吩咐,將未滿準備的芙蓉酥換給了良昭媛。
可後來未滿聽魏承昭說起方纔知道,原本應該在良昭媛那裡的芙蓉酥,後來卻被吳御人呈給了太后。
回到凝華殿和幾人商量後,大家本以爲是良昭媛發現了東西不對,將東西掉包給了吳御人。如今乍一聽說良昭媛呈上去的也有問題,未滿便吃驚了。
如此一來,那芙蓉酥或許就不是良昭媛動手換給吳御人的了。
錦秋微微頷首,說道:“良昭媛的那個,被人下了藥。”
本來小馮子去頤景宮是爲了打探些小道消息的,可去了頤景宮後才發現他要找的人被遣出去辦事了不在那兒。
等着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小馮子便準備回凝華殿。走了沒幾步記起芙蓉酥跑到吳御人那裡的事情,左右回去無事,就索性跑去瞧瞧那些點心。
不知是不是因爲看到芙蓉酥心情不佳的緣故,那些點心太后顯然沒打算吃,只讓人擱在偏殿的一間暖閣裡。
小馮子想辦法溜進去後慢慢翻看。
良昭媛帶去的點心盒子,他是認得的。因爲東西是他掉過包又給人換過的,不由就留心了兩分。
誰知他看到裡面的東西后卻有些疑惑了。
良昭媛盒子裡的東西,赫然是白玉糕。
要知道,他當初從這盒子裡調走的、良昭媛當初準備了的,就是白玉糕。
可是從良昭媛那兒拿走的那些白玉糕,他是丟掉在了隱秘處,沒可能被人尋到。況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被丟掉的白玉糕的形態和眼前這些並不完全相同,有一點點的差異。
都是做成五瓣梅花的樣子,先前那個是有四根花蕊,現在這個卻是隻有三根。
詫異之下,他就將東西仔細研究了一番。
哪知細看與細聞之下,他發現了問題。
這些點心居然是加了料的。如果被人用了,吃這點心的人必定會腹痛如絞,噁心嘔吐。
如果太后當真吃了它們又出現如此症狀的話……
那麼呈上點心之人,必然沒有好下場。
聽到錦秋如此細說,未滿很是驚訝。
如此看來,東西是吳御人調換的了。
這時她纔想明白過來一個問題。
當時從魏承昭那兒得知芙蓉酥是吳御人呈上去的後,自己總覺得有些違和,卻想不出問題在哪兒。
如今看來,如果東西是良昭媛換過去的,那麼在吳御人身邊的宮人打開禮物盒子時,她們應該能看出來東西不是自己先前所準備的。
可是那宮人打開盒子之時,吳御人和宮人都沒有絲毫的驚訝。很顯然,她們事先是知道盒內裝着什麼的。
如今既然東西是她們調換的,倒也說得通了。
可吳御人爲何要調換良昭媛的點心呢?
若她是處心積慮安排了這一出,爲何不乾脆給自己另外準備一份禮物,偏偏用了良昭媛那個!
她又怎知良昭媛盒內之物是不是好的?萬一良昭媛的東西有問題,拖累了她,豈不是更麻煩?
說到另外準備一份禮物……
未滿眼神飄忽了下,想到了昨日剛回到凝華殿時的情形。
當時一回去,大家所做的頭件事就是讓初夏趕緊將她手中的盒子打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
裡面的東西一亮出來,幾人就都愣了。
雖然和綠柳做的不甚相同,但非常可以肯定的是,那裡面裝的確確實實是芙蓉酥無疑。
他們剛剛弄走了一批芙蓉酥,如今就又被人塞了芙蓉酥過來……
幸虧當時未滿沒將這個呈上去,不然先前的一番調換就算是白費了。
如今未滿想起來了此事,就也問了錦秋,看有沒有查出來是誰做的。
錦秋輕輕搖頭,未滿很是沮喪了下。
“不過定然不是吳御人了。”錦秋如此說道。
吳御人肯定不知道太后討厭芙蓉酥,不然她也不會歡歡喜喜地在太后面前打開盒子。
未滿精神不濟,和錦秋說了會兒話就又睏倦了。
錦秋匆匆服侍她用了些飯後方纔離去。
未滿窩在被子裡,滿心惆悵地繼續想着心事,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
好夢正酣時,熟悉的味道突然出現,霎時間充斥在了她的周圍。
她悚然一驚,夢中突然跌入懸崖,猛地驚醒。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繡了金色紋飾的玄色衣衫。
未滿大驚,抱着被子往另一側挪了挪,全身戒備,警惕地看着魏承昭。
見到她那如臨大敵的模樣,魏承昭又好氣又好笑。
他坐在牀邊,也不氣也不惱,只是不由分說地硬拉了她一隻手來,放到自己掌心牢牢握着。
未滿本想抽回手,試了幾次沒成功。感覺魏承昭的手掌乾淨溫暖,莫名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她就也慢慢放棄了掙扎,只靜靜地望着他。
魏承昭性子冷淡,素來不喜分辨,故而有些話該怎麼說出口,他心裡頭也沒個數。
想了好一會兒,他最終說道:“留你也是迫不得已。有些話現在不說清了,怕是你心裡會留下芥蒂,往後還是要如昨日那般疏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