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卻搖頭,他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雖說皇上臨幸儲秀宮新當選的秀女,再正常不過,但在這之前,王方發現了一個秘密,不得不來給迴雪稟告。
“宮裡新進的秀女,名秦歡的,是玉妃娘娘的表妹。”王方嚴肅起來。
玉妃一直跟迴雪不合,如今她的表妹進宮當選了秀女,對迴雪來說,怕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王方纔如此焦慮。
迴雪仔細想想,對這個秦歡卻沒有一點印象,新進宮的秀女,上官月,江惠藍,陳美娘,何時出現了一個叫秦歡的呢?自己真是沒有留意。
岑梨瀾也想不到這個秦歡是誰。
“就是選秀時,頭上有一支白玉連環簪的。”王方小心的提醒。
迴雪細想了想,纔有了一點印象,是了,是有一個秀女,頭戴白玉連環簪,這簪子極白,是上好的玉打造,想來價格不菲,且她站在那裡,並沒有太多的話,而且,她出現的時候,正遇上有一個秀女瘋瘋傻傻的,最後用簪子自殺了,大家只注意到那自盡的秀女,並沒有過多的去注意她,哪怕,皇上也賞了她一柄玉如意。
難怪,皇上表示有意於這個秀女的時候,玉妃並沒有反對,也沒有奚落,原來這個秀女叫秦歡,是玉妃的表妹。
玉妃的孃家真是煞費苦心,送了一個玉妃進宮還不夠,還要將她的表妹送進來。
“這下玉妃如虎添翼了。”煙紫嘟囔着。
“都是奴才的錯,奴才沒有提前發現這一點,所以沒來的及告訴主子。”王方一臉自責,在王方看來,玉妃是個不省事的主子,若是提前知道秦歡是玉妃的表妹。那自己的主子在選秀的時候,自然可以找個理由,讓秦歡落選,但如今,都晚了。
“你有什麼錯,皇上喜歡誰,不喜歡誰,你們做奴才的,也管不了。”迴雪讓王方起身,若有所思的坐在榻上。
直到岑梨瀾走了。她還在思索,幾個新進宮的秀女,她們年輕的面容在迴雪面前掠過。迴雪放佛又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直到大阿哥前來,手裡捧着兩卷書。
大阿哥身上好些了,臉也有了顏色,來到相印殿,眼神裡卻顯的怯懦。這本不是一個阿哥應該有的眼神。
皇上富有天下,而大阿哥是皇上的長子,他本可以傲視一切,自由行走,但此時,手捧書的大阿哥。卻顯的小心翼翼。
迴雪讓他坐下,讓煙紫端了一盤果子,還給他泡了一杯上好的茶。
大阿哥有些拘謹。榮妃活着的時候,一直告誡他,不要跟相印殿有什麼來往,甚至,還告訴他。相印殿,是他額孃的大仇人。
如今他額娘剛死。他便來相印殿,雖說,這是他的本意,但他心裡卻有些忐忑,端起茶,似乎能從茶葉中看到他額孃的臉,而他額孃的臉上,滿含慍怒。
“大阿哥能來相印殿坐坐,我很高興。”迴雪臉上帶笑,看到大阿哥這般神情,心中也明白幾分:“相印殿跟承乾宮的恩恩怨怨,如今都過去了。大阿哥是大阿哥,跟承乾宮也沒有關係,所以大阿哥不要有什麼負擔了。”
大阿哥點頭。將捧來的兩本書放在小桌子上,又往回雪面前推了推,迴雪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我常看的兩本書,覺得還不錯,我師傅說,這兩本書都是講的大道理。所以特拿來給鬱妃娘娘看。宮人多寂寞,或許,鬱妃娘娘可以以此打發時間。”大阿哥語氣謙卑,雖說端着茶,到底不好當着迴雪的面喝,端起來,又放下,握着手,有點焦急。
迴雪接過兩本書,細心的撫摸了下,然後翻了一頁,只說是好書,讓煙紫收了,放到櫃子裡。
大阿哥聽迴雪說,這兩本是好書,便很高興,像是遇見了知音,又跟迴雪說,四阿哥如今跑跑跳跳的,很是歡悅。以前有兩三個嬤嬤輪流抱他,如今四阿哥天天在阿哥所裡跑動,嬤嬤們都快追不上了。
迴雪笑:“以後他慢慢大了,是個男孩子了,自然不滿足於只跟嬤嬤們玩,怕是過不了兩年,他就要天天去打擾大阿哥了。”
大阿哥想到四阿哥可愛的模樣,內心便歡喜:“四阿哥是個極好的孩子,有時候我在阿哥所溫書,四阿哥還喜歡在我身邊走來走去,他雖然看不懂書上的字,但他愛學,總會問我,這個字是什麼,那個字又是什麼,以後他一定是個愛讀書的。而且,他還喜歡追麻雀呢,有麻雀落在阿哥所,四阿哥便去捉,雖然追不上,但總跑的滿頭大汗,我坐在窗前,每次看到他,自己都覺得高興起來。原來笑是會感染人的。”
大阿哥的話語裡,不乏對四阿哥的喜歡,這喜歡是真心的,說起四阿哥時,大阿哥眼睛裡的怯懦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喜悅,甚至,臉上都開出一朵花來。
“若大阿哥喜歡四阿哥,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以後讓他跟着大阿哥,我也是放心的。”迴雪喝着茶。
大阿哥聽了這話,才完全放開,端起茶來喝了,抹抹嘴道:“鬱妃娘娘這樣說,我真是高興呢,以後四阿哥大了,我可以領着他去上書房看書,還可以跟他一起騎射呢。”
大阿哥沒有想到,迴雪竟然願意四阿哥跟他玩,至少他額娘榮妃,每次提到四阿哥,總會告訴他說,四阿哥以後會爭太子位,是自己的仇人,讓他不要理四阿哥,恨不得四阿哥死了纔好,但迴雪卻一點也不計較。反而讓四阿哥跟自己玩,大阿哥倒覺得對不起迴雪的熱情了。
喝了一杯茶,又聊了些四阿哥的閒事,大阿哥才關切的道:“今兒晚上,皇阿瑪怕就要臨幸秀女了,這本來也不是我們做阿哥能說的,只是。秀女雖好,一旦入了宮,便成了妃嬪,反正後-宮中妃嬪極多,皇阿哥也不一定能照應的過來。”
大阿哥本來想勸回雪說,皇上要臨幸秀女了,希望迴雪不要難過,但說來說去,也沒把意思表達出來,倒覺得氣促。忙的改口:“我是說,鬱妃娘娘在後-宮中的地位無人能及。”
“大阿哥如此誇我,我倒有點受寵若驚了。”迴雪笑:“只是你皇阿哥的事。自然不是阿哥們能做主的,你的好心,我明白了。”
迴雪如此通情達理,大阿哥倒很是佩服,他說這些話。不是沒有緣由。
來相印殿的路上,遇上了給皇上送羹湯的玉妃,玉妃一臉的怒氣,一路上都在罵,罵的內容不過是新進宮的秀女都是狐媚子,今兒晚上不定又要便宜哪個了。
罵着這些。也不忘將羹湯端往養心殿。
大阿哥本以爲,宮裡的妃嬪,都會嫉恨這些新進宮的秀女。他本想安慰迴雪,沒想到迴雪卻處之泰然,好像一點也不爲所動,面上也無一點嫉妒的意思。
這倒讓大阿哥覺得,他是想多了。
送走大阿哥。天都黑了,王方想着去儲秀宮打聽一下。當晚是哪個秀女侍寢,迴雪攔下了他:“反正明天就知道的事,又何必去問呢。誰侍寢,都一樣。”
王方見迴雪一臉的從容,也只好做罷。
煙紫小心的給迴雪捶着腿,院子裡的蛐蛐叫個不停,迴雪輕聲吩咐王方:“去把蛐蛐捉走扔掉。”
王方照辦。
舉着大紅的燈籠,帶着幾個太監,在花叢中,樹蔭下一陣掏摸,最後得了三隻又大又亮的,直接給踩死了。
夏季的夜晚,溫涼有風,但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倒讓人覺得心慌。
迴雪不喜歡聽蛐蛐的叫聲,如此刺耳,像綢緞般平滑而光潔的夜,都被蛐蛐的叫聲給劃破了。
院子裡果然靜謐了下來。
“主子,奴婢總覺得,大阿哥如今有些怯懦。”煙紫小心陪着迴雪說話。
迴雪自然也看出來了,大阿哥之所以怯懦,一來是源於他額娘所做的事。二來,他不善於跟人說話,相印殿對大阿哥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大阿哥喜看書,在宮裡人盡皆知,但爲什麼他要給主子送書呢?”煙紫換了個姿勢,繼續給迴雪捶腿。
迴雪懶懶的,看着小桌上點的紅蠟燭撲閃撲閃,打了個呵欠,淡淡的道:“大阿哥喜看書,他覺得書是珍貴的,他能送書來,已是一份珍貴的心意。再則,上一回我不是讓你給大阿哥送了藥材治病嗎,大阿哥或許想着,禮尚往來。難爲他了。”
煙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主子困了嗎?若是不困,不如奴婢陪主子說會兒話。”煙紫小心問道。
這一夜,是個敏感的夜晚,秀女們在儲秀宮裡蠢蠢欲動,而各宮妃嬪,點着燈火,多數失了眠,她們都在猜測,皇上會首先臨幸哪一個,第一個被臨幸的秀女,當然是趾高氣揚的了。
迴雪卻不在意,只是拔下頭上的珠花,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繼而撫摸着珠花上面的金飾,看的出神。
珠花是白玉的底,上面鑲嵌着金花,金花不大,做工精細,裡面的花蕊都絲絲顫動,以假亂真,這幫匠人的手藝,果然是極好的。
“主子?”煙紫見迴雪看的入神,便輕喚了一聲。
迴雪又取下一朵珠花,將盤在頭頂的黑髮散開來:“不用陪着我說話了,你跑了一天,也累了,先睡去吧,白天的選秀,我也極困,這就睡去了。”
煙紫本以爲主子也會睡不着,但迴雪打着呵欠,看來是真困了。
打來熱水給迴雪洗了腳,用軟軟的毛巾擦了水,煙紫才扶着迴雪去睡下,放下帷帳,吹熄了內室的燈,煙紫退到廊下,靜靜的站着。
月色如水,傾瀉而下,如一地的銀子,又像滿院的秋霜。
今晚是王方當職,他拿個了凳子,坐在廊下欄杆旁,各宮的奴才當職,必須直直的站着,站半夜。腿都腫了。
迴雪體諒他們,給他們定的規矩:若是沒有外人在,晚上當職,他們可以坐凳子上,且這凳子是藤條編制,坐着很軟,有時候,主子一夜無話,也不要端茶遞水,不傳喚他們。他們可以眯眼睡覺。
這麼好的月色,王方擡頭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卻有點睡不着。
煙紫輕輕推推他:“王方。”。又指指內室,輕輕的道:“我本來想陪主子說話的,主子不願意說,睡着了。”
“恩。”
“主子身上的傷,怕還疼呢。唉,這選秀真是鬧人。”煙紫有些抱怨。
“恩。”
“天上的月亮很好看嗎?”煙紫看看月亮,又看看王方:“你在想什麼呢?”
王方傻笑,扶着欄杆站起,將凳子讓給煙紫坐着,無限感慨的道:“別說是秀女。自進宮後,我的主子都換了好幾茬兒了。”
煙紫拿手帕子掩嘴輕笑:“宮裡誰人不知,你呀。以前跟過皇后,也跟過素答應,這不,又跟着鬱妃娘娘。”
王方瞧瞧內室黑漆漆的一片,做了個“噓”的手勢。明顯是怕打擾了迴雪的休息,繼而。他欠身坐在欄杆上,輕輕的道:“人說好馬不配二鞍,以前,宮裡也有人嘲笑我,說我換了幾茬兒主子了,怕是個晦氣的人,跟了哪個主子,哪個主子便倒黴,你看,素答應,還有皇后娘娘的下場,不就明白了。可是咱們鬱主子,從來沒有嫌棄過我,不但收留了我,而且做什麼事,也從不避諱我。”
“恩,咱們主子確實對下人極好的。”煙紫也感慨。
“以前,我總覺得自己是個下人,只是一個奴才,若伺候的好,主子便收留我,若伺候的不好,主子便將我踢出宮去,可自從到了相印殿,我才發覺,我找到了一個家,雖然還是做奴才,但我覺得,相印殿便是我的家,是我要守着的地方,就像頭頂這月亮,這麼的圓,就像相印殿一樣。”王方有些哽咽。這麼美的月色,讓他有些唏噓。
煙紫也很動情,自打跟着迴雪進宮,她已很久不想宮外的事了,她也是沒有家的,相印殿便是她的家。
“以後,咱們要更盡心的伺候主子,還有小主子。”煙紫暗暗的叮囑王方。
王方點頭。
夜更靜了。
月亮不會說話,只掛在半空,一片清冷。
星星像點點的篝火,圍着月亮眨眼睛。
煙紫回房去歇着,王方繼續在凳子上看夜空。
“煙紫,你臉上的傷,還疼嗎?”王方眼見煙紫要進偏房,便問了一聲。
煙紫扭過頭來,頭上的銀簪子發着清光:“不疼了…….全好了。”
一夜無事,王方漸漸的睡着了,再醒了,還在廊下,腰有點酸,朦朦朧朧的,看來天快亮了。
東方有魚肚白,暗紅的宮牆擋不住它的光芒,而月亮,早隱進了雲裡。
小廚房在忙碌做飯的事了。這是他們每天早上必做的功課,切切洗洗,又是揉麪,又是燒火,各司其職,倒也井然有序。
王方去小廚房門口,拿個水瓢,舀了一瓢水,好好洗了把臉,冷水沾臉,一下子就精神了。
小廚房的太監做什麼都輕輕的,他們也怕吵着主子。
“砰砰…….”有人敲門,連續敲門,看來很是急迫。
很少有人這麼沒規矩,天沒全亮,主子多半都睡着,這麼大聲的擂門,一準會影響主子的休息。
王方顧不得拿毛巾擦臉,只用衣袖在臉上沾沾水氣,便忙不迭的去開門。
原來是掌事嬤嬤。
掌事嬤嬤雖也來過幾回相印殿,但這麼急迫,倒是第一次。
掌事嬤嬤臉上有細汗,頭髮倒梳的利索,見王方開門,福了一福,一雙眼只往院子裡瞅。
“主子還沒醒呢,嬤嬤有事?”王方讓了個空,讓掌事嬤嬤進院子,一面又不忘提醒:“嬤嬤輕聲些,主子身上有傷,多睡會兒,才更好養病。這天沒全亮呢。”
掌事嬤嬤尷尬的哈腰,福了一福:“說的是,說的是,是我太急了些。”
迴雪已聽到了動靜,透過窗戶,見天微亮,窗櫺上的白紙影影綽綽。拿了個枕頭輕輕的靠着,一面喚煙紫端水來洗臉。
煙紫端着水,胳膊上搭着一條毛巾,不忘說掌事嬤嬤一句:“什麼事也應該等主子醒了再做商量,嬤嬤這麼一大早的,擾了主子的好夢了。”
迴雪簡單擦了臉,吩咐王方:“讓嬤嬤進來吧。”
王方趕緊掀簾子。
掌事嬤嬤進內室,福了一福,本想先道歉,自己心急火燎的。驚了迴雪的夢了,沒想到迴雪將毛巾輕輕的扔進水盆裡,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睡衣便走了過來:“嬤嬤這麼急。定是有事要回了,煙紫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掌事嬤嬤心裡如羽毛拂過,頓時清清爽爽,倒更覺慚愧。迴雪沒有責怪她,倒讓她不好意思了。
迴雪的睡衣,最上面的一個釦子還沒繫上,烏髮垂在背後,及腰長,很美。
迴雪讓煙紫給嬤嬤搬了個椅子。請嬤嬤坐下回話,見嬤嬤一臉的汗,又讓煙紫去打水。讓嬤嬤擦擦臉。
嬤嬤受寵若驚,忙接過煙紫手裡端的盆子,水盆裡的水本來是迴雪洗過的,嬤嬤撩起水來洗臉,又用迴雪用過的毛巾來擦臉:“這水是娘娘用過的水。奴婢用它來洗臉,也是沾了娘娘的福氣。不勞煙紫姑娘再去端水了。”
煙紫見掌事嬤嬤如此拍馬屁,有些鄙夷,也覺得可笑,便收了毛巾,給掌事嬤嬤搬了椅子。
迴雪撿了件水紅色的褂子,米白色的裙子穿了,又在銅鏡邊拿了個雕花的金鐲子帶上,才讓煙紫給自己梳頭。
而掌事嬤嬤,便坐在銅鏡邊回話。
她本來心浮氣躁,看回雪不慌不忙的,她倒也不急了。反而爲剛纔自己的急躁有些害臊。
“嬤嬤一大早的,必然是有事了,說吧。”迴雪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拿了朵珠花在鬢邊比了比,又放下。
嬤嬤起身行禮,本想站着回話,迴雪用餘光看了看她:“坐下說吧。”
掌事嬤嬤雙手放在腿上,一隻手放在另一隻手上,時刻做着請安的姿勢:“娘娘,儲秀宮有一件奇事。奴婢想想,還是應該來告訴娘娘知道。”
“是昨晚上秀女侍寢的事嗎?”煙紫一面給迴雪梳頭,一面說道:“秀女侍寢的事,我家主子無心過問。”
掌事嬤嬤面帶尷尬,壓着聲音道:“不是秀女侍寢的事,是昨晚上,皇上根本沒有讓儲秀宮的秀女侍寢。新進宮的秀女,空等了一夜呢。”
掌事嬤嬤的話裡有惋惜,也有嘲諷,儲秀宮裡,那些面容姣好的秀女,猶如雨後春筍,大家安頓了以後,個個都在屋子裡猜測,誰會是第一個被寵幸的,可結果是,皇上根本沒有寵幸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有的秀女等到半夜,知道沒戲了,卻還不願意相信,點着燈直到天明。
有的秀女開始抱怨,隱隱約約說着什麼,掌事嬤嬤又聽不大真切。
但一向給皇上跑腿的王福全王公公,確實沒有到儲秀宮去宣旨。
掌事嬤嬤自然覺得疑惑。
“那皇上昨晚上翻了誰的綠頭牌?”煙紫放下梳子,拿起珠花插在迴雪發間。
“昨天晚上皇上翻了誰的綠頭牌,奴婢還真的不知道。”掌事嬤嬤紅了臉,她只忙着伺候着一幫小主們,王福全也沒到儲秀宮,今兒一大早她又來了相印殿,路上連一個人也沒有,她自然不知道,皇上昨晚上留宿在哪裡。
“那你來做什麼?”煙紫乜斜着她。
迴雪的語氣好多了,她輕輕的順了順手腕上的金鐲子,然後不慌不忙的道:“掌事嬤嬤所說的奇怪的事,怕不是皇上沒有臨幸秀女這事吧?”
金鐲子暗黃色的光,在內室裡淡淡的綻放,掌事嬤嬤的眼睛都被這金光閃呆了,她是個極愛金銀的,平時一百兩銀子,都能驅使的她到處亂晃,這金鐲子戴在迴雪的手上,也讓她心裡直癢癢。
“娘娘冰雪聰明。”掌事嬤嬤不忘奉承。
迴雪倒是想聽聽,這儲秀宮又出了什麼奇怪的事,能讓掌事嬤嬤這麼驚慌,天沒大亮,便跑到了相印殿。
PS:
這是補昨天的字數,親們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