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一杯就行了,不然會醉,若鬧起來便要丟人了。”夏侯策道。
“你小看我吧,這纔多少度的酒。”宋依依不信,舉杯嚐了嚐,覺得這酒味道很好,喝了一杯。
夏侯策到底不許她再喝,宋依依只得沒好氣地吃起肉來了妲。
鹿肉也烤好了,宋依依別出心裁,讓人準備了些蔬菜也烤了,其他人都是奇怪,但是沒想到烤出來味道很是不錯窀。
宋依依讓人送了些上去給太皇太后和蕭景昱嚐嚐這烤蔬菜。
竇太后嘗過之後讚不絕口。
旁邊其他人看到,很是好奇,有些人讓人送了些蔬菜來試着烤了,味道很是獨特。
“大哥,你今個兒還沒看夠?”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管絃鳴出現在他跟前。
蕭清城看了他一眼,“白天你跑哪兒去了?”
“咳咳,沒幹嘛,我這不是聽說這山裡有熊瞎子嗎,想去找找,不過沒找到,但是肯定就是有,可能是之前不知道被趕去哪了。”
管絃鳴沮喪地道,一邊在他身邊坐下來,把一塊肉岔上去,“我可是餓了,今天是跑了一天了。聽說今天的風頭被夏侯策給搶了?”
“嗯,他狩獵的最多。”
管絃鳴挑眉,英挺的少年眉眼帶着幾分促狹:“嘖嘖,所以你這就生氣啦?不停往宋依依那看是幹嘛?反正她也不會給你烤肉吃的。等等大哥你只能吃我烤的了。”
說着他把這烤好的肉放了些調料試了試味道,“大哥你要不要?”
蕭清城冷哼一聲,“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一邊兒去。”
“嘖嘖,我是沒人家那鬼點子多啊,宋依依也是奇怪,她怎麼這麼多鬼主意?菜也拿來烤,我還真不知道這玩意兒也能烤着吃。”
管絃鳴看來是餓了,一邊搶了旁邊小廝烤好的蔬菜自己吃了。
蕭清城冷冷淡淡地看着對面的宋家,燈光下那一切似乎有些刺眼。
尤其是他看到宋依依對着夏侯策笑的時候。
那樣的笑容,純淨無暇的,看着你時,彷彿整個世界都是你。
蕭清城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斂起雙目,“因爲她就是她,不是旁人。三弟,明日的事情我讓你安排的你安排了麼?”
“安排了,我這不是今天上午就給你安排那事兒麼?大哥你到底是要幹什麼?”
管絃鳴奇怪道。
“明日你就知道了。”蕭清城看向他,眸光泛出幾分妖冶:“對宋依依,不准你非議她。”
“這是——”
看他目光不善,管絃鳴到底還是懂眼色,便停下不說了。
“呵呵,這次白大哥也沒來,真是可惜,他倒是去滄州瀟灑去了。”
“嗯,吃你的吧。”蕭清城取了一串烤肉吃着,大抵是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又吃了點蔬菜便罷了。
竇太后大抵是吃了這蔬菜覺得味道不錯,一高興就讓人賞了宋依依一個琺琅手釧,把在場女眷看得眼紅嫉妒。
宋依依忙起身道謝,被竇太后叫到跟前說話。
“你這丫頭鬼點子倒是多,這個靠蔬菜不錯,哀家也不愛吃肉,倒是這個吃得了。”
“皇祖母喜歡,孫兒待會讓人記下,之後給您烤着吃。”旁邊小皇帝道。
“皇上,太皇太后,這烤的東西其實還是少吃點爲好,少吃些還罷了,多了怕是吃着上火呢,您年紀大了,最好不要多吃。”她忙道。
“放心吧,哀家也不是不知輕重的,就憑你能說這話便知道是真心爲哀家的,這手釧你拿去玩吧,哀家年輕時戴過,如今是不適合了。”
宋依依忙道謝接了過來。
竇太后精力不濟,吃了會兒東西累了,便要離開了。
小皇帝跟皇祖母一道離開,臨走前道:“表姐,改日你再給朕做頓飯可好?”
“……是,陛下。不過這個,我的手藝其實挺一般的。”
“別謙虛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說罷,小皇帝便擺擺手走人了。
“……”
尼瑪,怎麼不問問她答應不答應啊,就這麼走了?
宋依依搖搖頭,有些無奈,當皇帝就是這麼牛,她還能說什麼,被壓榨的小可憐!
好吧,衝着這手釧,就給他做頓飯吧!
宋依依搖搖頭下來了,把手釧拿在手裡玩了玩,劉氏見了讚道:“這手釧可是上等的紅寶石琺琅手釧,這麼好的顏色是少見了,也只有前朝那時候留下來的好東西。”
宋依依點點頭:“這手釧做工倒是極好的,不過她老人家賞賜,還是放在家裡吧。”
夏侯策還未離開,聞言看了一眼,道:“你戴上便是。”
宋依依愣了下,“戴上?”
她戴上試了試,那紅寶石琺琅手釧在她手上戴着很是顯出膚色白淨細膩,鮮豔的紅色在燈光下顯出幾分反射的光芒。
“不錯,戴着。”夏侯策道。
宋依依還要說話,夏侯策淡淡道:“比戴鐲子好看。”
她頓時一怔,這什麼意思,讓她別問他要鐲子了?
“我還是喜歡鐲子。”
夏侯策擰眉,把杯中的酒水喝完,淡淡道:“這比鐲子好看,你若是喜歡本王還可以再送你其他的。”
“呵呵,本人喜歡東西比較專一,什麼就喜歡那一個,我說,阿策你不會忘了之前跟我說過的話了吧,那鐲子你可不能忘了。”
宋依依開口提醒道,見他鳳目掃來,那漆黑的眼珠子似乎帶着威懾,帶着幾分隱隱的壓抑。
她怔了怔,正想說話,卻見他忽然起身,跟宋德清說了告辭,轉身離開。
宋依依愣了下,下意識追了上去。
“阿策你站住,怎麼就走——”
“宋依依,本王回去休息,那鐲子的事,我說了,除非你答應之前的條件,否則不可能。”
除非她嫁給他,而且真的到了能夠讓他放心的時候,能夠讓他清楚背後的原因,他才能把鐲子拿出來給她。
在這之前,她再如何說,他也不會給她。
之前的話不過緩兵之計,若以爲他能隨便被她麻痹,幾句撒嬌的話就能把鐲子給了她,那是癡人說夢。
宋依依心中有些發沉,咬了咬嘴脣,“說話不算話,哼,反正你也沒啥信譽了。等着吧,我也沒說就想着要你現在給我。”
她打着的主意是接近他,回頭就不信沒機會。
“時候不早了,你現在回去休息。”夏侯策淡淡道,轉身離開了。
宋依依看着他的背影,一時有些鬱卒。
該死的,怎麼覺得這廝現在就跟個刺蝟似的,怎麼也無從下口,這樣讓她怎麼下手啊?
宋依依撓了撓頭,只覺得有些無奈。
這時候,許多人已經酒足飯飽,漸漸有人離開了,許多官家弟子還未離開,聚在一起,在大臣和皇帝離開之後更加放開了,有的人在說着笑話,擊打着酒罈子唱着歌。
宋依依搖搖頭,轉身,忽然有些心情不好,也不想跟家人面對,怕他們又問夏侯策怎麼離開。
宋依依往前走了走,到前面稍微僻靜的地方停下,這裡是離行宮很近的地方,旁邊便是一顆大柳樹。
宋依依停在樹下,背靠在樹幹上,隨手摺了支柳枝下來把玩着。
此刻,四周喧囂未遠去,燈火明亮,還能夠聽到衆人的笑聲,而這裡卻還有昆蟲的鳴叫聲響起。
宋依依擡頭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煩躁。
“一個人躲在這兒幹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直接嚇了她一跳。
她回過頭一看,便見到蕭清城站在身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宋依依鬆了口氣,接着便是惱怒,這廝跟鬼似的,連個腳步聲都沒有,差點嚇得她心臟病!
“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麼,蕭清城!”
蕭清城嗤笑一聲,往前走了幾步,二人之間的距離一步之遙,這樣的距離似乎觸手可得,卻又有些疏離,便彷彿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似曖昧,卻實際上疏離對抗。
他嘴角掛着笑容,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出幾分邪氣:“怎麼,那個傢伙給你氣受了麼?”
宋依依有些惱羞成怒,就算她跟夏侯策吵架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關你的事!哼,你少來不安好心地挑撥離間了!”
宋依依不想在這裡跟他糾纏,轉身便要走。
似乎是喝了些酒,蕭清城今日有些浮浪,上前攔住了她,“爲何要走,是羞怒麼,我說中了吧?不然,剛剛你們怎麼會突然就走了?”
宋依依心中惱怒,雙目圓睜:“關你何事,蕭清城,你到底想幹嘛?難道非得我大喊非禮嗎,讓人抓你纔夠?”
蕭清城輕笑起來,桃花眼兒眨了眨,卻調侃道:“是麼,那你就喊啊,本世子不介意讓人看到。”
宋依依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跺了跺腳:“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說罷,便欲轉圈離開。
蕭清城這次並沒有阻攔她,只是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幽幽地道:“他真喜歡你麼,談不上吧?否則幹嘛不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宋依依一愣,停了下來,警惕地回頭看向他:“你什麼意思?”
蕭清城淡定地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不是很想要那把劍嗎,不過,夏侯策明天也不會參加的,不如指望我給你贏過來還可能些。”
“哼,我要不要用你管。”宋依依冷笑道,“不要以爲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我就會上當。蕭清城,你的信用在我這裡——破產了!”
宋依依轉身冷冷離開。
“破產了?”蕭清城玩味地支着下頜勾脣笑了起來。
“真的麼,原來你是這麼看我?”
蕭清城忽然笑了起來,“那倒要讓你知道,什麼纔是對你有用的。”
他打了個彈指,不多時,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四周,彷彿整個人與夜色融爲一體了。
“去傳個消息,行動開始。”
“是。”
黑衣人很快消失在四周,不多時就不見了。
蕭清城看了看四周,轉身離開了。
夏侯家的熱此刻也已經從熱鬧的宴會離開了。
柳心荷大抵是不想見到宋依依,便沒有去宴會,夏侯康找了冬梅問明天的事情。
“人我都安排好了,我看,進去林子有一片叫野人溝的地方,那裡很是冷僻,少有人煙,若是在那邊出事,一則那邊隱蔽,二則一時半會也找不到。”
“你確定就是那邊?”
“沒錯,就是那邊,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了,就等到時候明天把那小賤人引過去。”
夏侯康已經聽母親說起宋依依的不敬來,對他而言,這個大嫂自然是不好的,不如換一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