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蘇嬤嬤、吳姑姑等不由暗暗交換一個眼神,心中對徐初綺更增幾分鄙夷:先說是“解悶”,這會兒都成了“分憂”了
徐初盈笑道:“哦此事你能做主”
徐初綺只想着給徐初盈添堵,當下毫不猶豫連連點頭:“能做主能做主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再說了,阿柔定也願意的,不如皇后問問她”
徐初盈便含笑看向孟柔。
孟柔心下有些暗惱徐初綺,心道這種話她一個姑娘家怎麼說得出口這不是存心難爲她嗎
她如果說不願意,就是不給這個嫂子面子,如今這嫂子是縣主,她不便得罪,而且,她本來心下也願意的。
可要說願意,豈不是顯得不莊重顯得有幾分輕浮了
“能爲皇后娘娘說話解解悶兒,也是臣女的榮幸臣女聽皇后娘娘的”孟柔只得含羞柔柔說道。
“難得你有心”徐初盈一笑,又道:“只是本宮如今懷着身孕,行動多有不便,豈不是連帶着讓你悶壞了呢再者,本宮雖是後宮之主,到底皇上纔是真正的六宮主人,正好等會兒皇上會過來,本宮先跟皇上說一聲吧”
聽說等會兒高晏會過來,徐初綺和孟柔均是眼睛一亮,心中暗暗歡喜。
“還是皇后想的周全”徐初綺忙笑着道,心中下意識的有點兒後悔自己嫁得太早了,否則的話,怎麼着也能當個貴妃吧哼,就不信她連自家人也好意思拒絕
之前恨徐家、恨自己恨得什麼似的,結果呢還不是封了爹當了春暉侯,又封自己做了縣主
孟柔也溫柔靦腆的笑了,下意識擡手扶了扶鬢髮,又垂眸瞧了瞧身上的妝扮是否有什麼不妥之處,只恨這會兒不能照個鏡子再重新打扮一番
徐初盈冷眼全瞧在眼中,暗自冷笑。
這果然是衝着皇上來的啊
今兒可就別怪自己不厚道了
沒多久,高晏果然便來了,剛進坤寧宮正殿便笑着喚“盈盈盈盈”跟着有腳步聲傳來。
原本坐在位子上陪着徐初盈有一句沒一句說着閒話的徐初綺和孟柔聞言一下子都站了起來,緊張不安的盯着門簾的方向。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門簾輕動,高晏笑着走了進來。
徐姑姑等皆跪了下去行禮,吳姑姑冷颼颼的目光掃了徐初綺和孟柔一眼,這姑嫂兩人方如夢初醒,也忙跟着跪了下去。
徐初綺見徐初盈不行禮,心裡原本有些不太情願行禮,總覺得自己這一跪就低了徐初盈。
可轉念一想自己這禮數週全不正好襯托出徐初盈不知禮數嗎
哼,一個女人,人老珠黃,還偏偏持寵生嬌、不知禮數,仗着過去那點情分自以爲是,這有了對比,皇上心裡不厭了她纔怪呢
“今日還好嗎咱們的孩兒乖不乖”高晏瞧也沒瞧地上跪着的奴才們,自然也沒
瞧見徐初綺和孟柔兩個,只揮揮手示意平身,徑直笑着上前握住了徐初盈的手,溫柔關切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含笑問道。
“還好,這孩子不比前頭那兩個,乖着呢如今一點兒也沒鬧騰每日裡臣妾的胃口都好的不得了”
徐初盈笑着說道。
“那就好”高晏攬着她笑着一道坐下,夫妻二人又說笑了些閒話。
在他伸手接過徐初盈手中的茶碗時,目光輕掃,這纔看見了徐初綺和孟柔兩人。
“孟家的人今日進宮給你請安,還沒走”高晏對孟家的人可沒有什麼好印象,一開口的話也好聽不到哪裡去,反而透着淡淡的厭惡。
想到自家父兄以及一杆子族人前陣子剛剛受過皇上的敲打和懲治,孟柔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徐初盈一笑,道:“原是要走了的,只是有件事想要聽聽皇上的主意,所以便多留了一會兒”
徐初盈笑着向徐初綺道:“妹妹,皇上也來了,你便親口跟皇上說吧”
高晏聽了這話更是厭惡無比,對徐家的人,以及跟徐家沾邊的人,他是沒有一點兒好感哪怕最後徐琳爲了救徐初盈而死,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他對徐初盈的補償而已並不覺得徐初盈因此就虧欠了徐傢什麼。
不過,此刻他也沒有想到徐初綺會那麼無恥,只當是孟家人又想提出什麼無禮的要求,徐初盈不便回絕,便說到了他這兒。
高晏頓時目光淡漠的瞟了一眼徐初綺,淡淡道:“哦不知有什麼事,說來便是”
他的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聲音也冷漠得沒有一絲起伏,徐初綺心裡暗暗的打了個咯噔,可想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便強忍着鎮定陪笑道:“回皇上話,皇后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居住宮中難免煩悶,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臣妾的小姑子孟柔向來溫柔嫺淑、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尤其彈奏得一手好琵琶,若能留在坤寧宮侍奉皇后娘娘、替皇后娘娘解悶,豈不是好皇后也說好呢,只是又說此事該告知皇上、聽一句皇上的意思才行”
孟柔偷偷瞟了高晏一眼,已經嬌羞得不敢擡頭,仰慕傾慕之情頓生,心下那是千肯萬肯的
一直聽說皇上儀表堂堂、威嚴赫赫,更兼是個情種,她早已記掛在心、好奇在心,恨不能一見,此刻見了,比自己想象中只好不差,加上如今正好又是選秀時機,如何能不心動
高晏一聽就明白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輕輕握了握徐初盈的手以示安慰放心,眸光直凜凜盯向徐初綺時,已經帶上了幾分冰冷。
高晏冷笑道:“留在坤寧宮伺候皇后替皇后解悶自來沒有這等說法後宮不是任由未婚女子做客的長久之處,要麼是入宮爲宮女、女官,要麼,就是爲后妃了,不知道你那溫柔賢惠的小姑子,是要做哪一樣”
衆人俱是一愣。
尤其徐初綺和孟柔,情不自禁的有點兒難堪起來,誰也沒有料到皇上說話竟是如此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