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個男人對她到底算是有那麼幾分心意,無論是一時新鮮也罷長久也罷,是真心也罷假意也罷,她爲何不趁機多討點福利呢? щщщ ●ttκǎ n ●c ○
不討白不討不是嗎?
她再小心謹慎,換來的又是什麼!
一直以來,自打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她都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
很努力的讓自己對生活充滿希望,對人生充滿憧憬,對一切的美好懷着欣賞愉悅的心。
然而又如何?她所有的努力,都抵不過“權勢”二字,人家輕飄飄一句話,便可毫不費力的將她的一切毀得乾乾淨淨!
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看不到希望,不知道明天,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要什麼、明天是個什麼情形!
所謂的謹慎小心,她再也不要了!他既對她有幾分心,那麼她便牢牢的抓住,不必去想怕犯了誰的忌諱!
她只要自己過得好、要她身邊的真正關心她、愛護她的人也過得好,再也不要她們爲她而傷心落淚,這便夠了!
燕王又道:“紹遠縱然無心,但罪不可逃。爺已命他明日一早便啓程去汝州,過二三年,或者是四五年,若他真改過自新了再回燕城,否則,就不必再回來了!”
頓了頓,他又道:“不瞞盈盈,爺原本打算過幾日便上奏朝廷請封他爲世子,請封摺子都已經寫好了,可是剛纔在福安殿,爺當着太妃和紹遠的面親手撕了那摺子!”
徐初盈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滋味複雜。
她忍不住輕輕反握了握他的手,輕輕說道:“王爺對大公子,很失望吧!”
他這麼做,一方面是爲她做主,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在教導大公子。
或許通過這件事情,王爺也看清楚了,讓大公子養在後宅對他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無論他是自己害人,還是被人當槍使,還是意外巧合發生些什麼事兒,對他來說都沒有好處!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出去歷練。或許過個三年五載,倒能脫胎換骨了!
“盈盈!”燕王只覺心中一震,突然脆弱起來。
只有她理解他!
他抱着徐初盈,一手輕輕撫上她的手,痛苦低聲道:“他到底,是爺的嫡長子!爺對他寄以厚望,沒想到他竟如此不中用!竟幹出這等事來!叫爺又恨又氣,卻又——你說得很對,爺對他,很失望!”
徐初盈輕輕說道:“大公子,終有一****會理解王爺的良苦用心的!”
燕王嘲諷一笑,嘆息般道:“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他的年紀已經不小,性子已經定型,想要扭轉過來,談何容易。
“王爺要相信大公子,”徐初盈柔柔一笑,道:“大公子畢竟是王爺的血脈,天生自是英明神武的!就算一時片刻做的不夠好,但天賦遺傳在那,總有一天他會成長起來的!”
燕王叫她逗得“嗤”的笑了起來,誇她笑道:“還是爺的盈盈最貼心!”
心中不覺想道,她這般聰慧厚德,若是他與她生的兒子,那纔是真正的英明神武吧?
可惜,她分明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卻又——
燕王心裡又難受起來。
“紹遠就在明春殿外,”燕王不忍再去想那失去的孩子,嗓音低沉:“爺從母妃那裡把他帶了過來,讓他跪在明春殿外廊上,你要是想聽他親口請罪、說一聲對不起,爺便讓他進來!你若不想見他,就讓他在外頭磕三個頭吧!”
徐初盈身子僵了僵,這天寒地凍的天氣,他真的讓高紹遠跪在門口麼!
片刻,她輕輕說道:“不必讓他進來了!”
她不想看到他。
就算他進來請罪、就算親口說一聲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徐初盈不用想都知道,高紹遠即便請罪、即便親口說對不起也絕對不是心甘情願的。
看着他滿身隱忍的怨憤戾氣聽他請罪,還不如眼不見爲淨。
“好,那就讓他在外邊磕頭!”燕王點點頭,揚聲喚人。
徐姑姑忙打起簾子進來,聽了燕王的話愣了愣,不着痕跡瞟了徐初盈一眼,忙恭聲答應,轉身出去了。
高紹遠沒想到父王會讓自己跪在明春殿門口,過往的丫鬟婆子們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出聲嘲笑鄙夷,但那躲躲閃閃的眼神和好奇的打量,同樣令他心裡感到極度的不舒服和羞怒尷尬!
他是燕王府的大公子,是堂堂正正的嫡長子、未來的燕王!
可是,卻失魂落魄的跪在這明春殿外,任由來往的奴婢們投以異樣的目光!
父王他,將他這個嫡長子的尊嚴和臉面狠狠的踩踏到了塵埃裡!
他真的,有這麼恨他嗎!
爲了討這個女人的歡心,爲了給那未出世的賤種報仇,他便這般折辱他嗎!
高紹遠聽了徐姑姑的話,冷着臉砰砰砰衝正殿磕了三個響頭,站了起來,踉蹌着腳步一言不發的走出明春殿。
總有一天,他會將這份羞辱加倍的還回來!
徐初盈說了片刻話,感覺有些累,燕王便小心的放開了她,柔聲道:“你躺着歇一會兒,爺晚些再來陪你!”
徐初盈點點頭,看向他問道:“王爺不要接見拜年的臣僚們嗎?”
“不必!”燕王笑道:“這些虛禮爺不在乎,更無須應付。有管家和幕僚就夠了!這個正月,爺只陪着盈盈!”
他哪裡還有精神和興致去應酬外人?他只想守着她、看着她!
“只要不耽擱爺的正事兒便好!”徐初盈沒有拒絕,只溫柔輕笑。
燕王最怕她拒絕,聞言放了心,遂起身扶着她小心躺下,柔聲道:“那你好好歇着!”
便輕輕走了出去。
剛出了東暖閣,便看見蘇嬤嬤指揮着小丫頭將燒紅的炭火正欲往東暖閣中添加。
燕王看了一眼,也沒在意。
正欲踏出明春殿那高高的門檻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凜,停步回身:“蘇嬤嬤!”
“王爺!”蘇嬤嬤連忙上前,雙手交叉輕垂身前,恭聲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燕王擰眉,他這才發現,這正殿中也燃着好幾個巨大的紫銅炭爐,裡頭的炭火紅彤彤的燒得正旺。
蘇嬤嬤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