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下來的同時心中懊惱無比:好一條驅狼鬥虎之計!爲什麼當初他沒有想到呢?如果他早想到了,也找上幾個美人同徐初盈爭上一爭,未必父王就不會動心!
真是——懊悔至極!
這天晚上,喬錦玉打着請教的旗號前往書房求見父親,順便送了燉的湯過去。
若是之前她如此,喬老爺面上定會露出欣慰滿足並且憐惜的神情,如今他雖然一副慈父的樣含笑溫和的同她說話,對她提出的問題都回答了,但喬錦玉卻明顯的感覺到那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疏離。
心中微痛,爹是真的在顧忌她啊!
沒有多餘的精力用來心痛發泄,喬錦玉很快打起精神,濡慕的看着喬老爺,忍不住悶悶說道:“都怪女兒太笨了,這點問題也想不到解決之法,還要來麻煩爹!唉,如果女兒是個兒子就好了!如果是個兒子,就可以天天跟隨在爹的身邊向爹學習,有什麼不懂隨時可以向爹請教!”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喬老爺不着痕跡的打量了她一眼,眸底閃過一抹冷意,笑意不達眼底,“女兒家做到如此,已算是難得了!”
喬老爺更認定她有野心,居然還想天天跟隨在他身邊學,哼……
喬錦玉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神情,心猛的揪痛起來,卻假裝什麼也不知道,順着喬老爺的話嘆道:“唉,爹說的是,女兒家做的好不好又如何?說到底女兒家就是女兒家,怎麼着都比不得男兒家的!爹,不如您再給我生個弟弟吧!”
“什麼!”對於子嗣從希望早已經到絕望,早幾年前就打消了此念頭的喬老爺聞言詫異挑眉:“玉兒怎麼突然間這麼說!”
“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喬錦玉眸中一黯,嘆道:“如果我有個小兄弟,將來也能夠撐起喬家門庭,爹也全了心願,我和珠兒將來也有個依靠!女兒家再能,又怎麼比得過男兒呢!爹,您要不考慮考慮再納兩房姨娘吧!”
看着女兒熱切的目光和有點緊張不安的神情,喬老爺心中一時思緒萬千感慨複雜!
“唉!”他輕輕長嘆,多日不曾出現的憐惜愧疚又出現在了他的眼中他的神色裡。
喬老爺柔聲道:“好孩子,難得你有此想頭!只是爹年紀已經大了,況且那麼多年都——”
喬老爺失笑搖了搖頭,嘆道:“命裡無時莫強求啊!”
“不是的,爹!”喬錦玉急道:“爹,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誰能說得那麼絕對呢!說不定,說不定呢!”
喬老爺一怔,目光閃了閃,有些猶豫起來。
不得不承認,他被女兒的一番話說得有點心動了!這麼大的家業,他當然想有個兒子來繼承,更想有個兒子送終啊!
“唉!談何容易!”喬老爺又嘆了口氣。
喬錦玉忙道:“可是不管怎樣,爹試一試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嗎?如果不試,那就真的是沒有希望了!”
“嗯,這件事爹會考慮考慮,好了,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喬老爺隨意點了點頭,跟女兒討論納妾、子嗣這種問題總覺得有些彆扭。
喬錦玉欲言又止,終究點點頭,笑道:“嗯,那女兒先回去了!爹您也早點休息,好好保重身體!”
喬老爺心中一動,點頭“嗯”了一聲,看她去了。
半響,他輕輕一嘆,心中柔軟,愧疚得不行!他真是不該啊,不該聽了寧氏那幾句話生出懷疑那孩子的心來!
若她真的心機深沉、野心勃勃想要謀奪喬家的家產,又怎麼可能如此懇切殷切的勸自己納妾生子呢!
如果自己真的能有個老來子,不消說這一份家業肯定是留給兒子的,這個道理她不可能不懂!但她還是這麼說了!
再想到她最後讓自己好好保重身體那句話,喬老爺亦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忍不住暗暗想道:前幾年求子不得,會不會跟自己的身體有關?那些年成天在外奔波,勞累太過,損了身體,會不會影響了要孩子?看來,他是應該試一試了!
五十多歲得了老來子的人又不是沒有,他如果好好的調養調養身體,再慢慢的着人尋訪一兩個身體好的妾室,說不定真的有轉機呢?
越想,喬老爺的心就越火熱了起來,忍不住負着手在書房裡踱來踱去靜不下來。
他太想要一個兒子了!
恨不得立刻就天亮,他好上醫館裡去找大夫診斷診斷,問問如何調理身體……
沒過幾天,喬老爺在店鋪裡無意中聽到幾個夥計在那裡聊天,聊的是曇華庵裡的送子觀音如何如何靈驗之事,說的眉飛色舞、唾沫橫飛,喬老爺不由得心中一動,暗暗的記在了心裡。
次日,便打着前往曇華庵附近田文鎮上的店鋪巡查的理由,帶着高紹遠和蘇大掌櫃並兩三個做粗活的跑腿小廝去了。
喬老爺不帶旁人,獨獨帶蘇大掌櫃和高紹遠兩人去,自有他的道理。
關於求子這件事,喬老爺誰也沒有告訴,甚至連寧氏也瞞着。一來生怕後院平起波瀾,二來,他還有點猶豫沒有下定決心,也有生怕萬一不成被人嘲笑的成分。
那日去了醫館之後,便是抓的藥也是在店鋪裡命蘇大掌櫃安排人悄悄熬着。
蘇大掌櫃是幾十年的老心腹,他信得過,高紹遠是新人,不知道自己的過往,在他面前自己沒有心理壓力,雖然年輕,但平日裡冷靜沉默,十分穩重,是個聰明在心裡的,喬老爺對他十分欣賞與看重。
他相信到時候將跑粗活的小廝留下,只帶着蘇大掌櫃和高紹遠去一趟曇華庵,便能很好的保密……
正是這一趟,喬老爺偶遇了溫嫺……
正如喬錦玉所猜測的那樣,溫嫺並非不想嫁,而是嫁不了!
那想納她做妾的土財主,年過五十,本人又胖又醜,大字不識粗鄙不堪,貪花好色,家中妻子又兇悍,嫁給這樣的人做妾,跟跳進火坑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