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忙答應,又些愧疚的道:“這都是我的不是,這些事原該我分內的,倒要老爺提醒了!”
她心裡其實暗暗失望,她原本以爲可以趁機光明正大的將虞嬤嬤從喬錦玉身邊弄走,沒想到喬老爺只說讓她敲打整治!
喬老爺看她一眼,淡淡安慰道:“府中事務多,也怪不得你!再者,人心隔肚皮,一百個人一百樣心腸,哪個奴才肚子裡打的什麼主,誰又能知道!”
“虧得老爺您體諒!”寧氏柔聲笑道,好不嫺淑。(..)?(..)?(..)?(..)?(..)
喬錦玉躺在離間軟榻上,一字不漏的聽着外頭小小廳上的對話,眼中劃過嘲諷。
就是這副嫺淑溫順的嘴臉,不但她爹看走眼了,就連她娘,當年何嘗不是看走眼了……
由着她囂張吧,今晚的事情,哼,未必就全按照她的如算盤在走……
原本自己還沒那麼好的主,這還多虧了她提醒呢!但願等會兒她不要後悔纔好!
很快大夫就來了,一番診脈後,連道“無妨!”,開了藥方交給喬老爺。喬老爺隨即交給虞嬤嬤,讓她速速去煎藥。
寧氏見了,心裡更添幾分憤惱氣悶:老爺怎麼這麼糊塗!這老刁奴方纔纔剛剛做錯事,老爺才訓斥了她,這會兒怎麼就用上她了!豈不是叫她心裡又得上了!
寧氏不知,喬老爺訓斥敲打虞嬤嬤是一回事,卻絕對不可能會因爲寧氏幾句話就處理虞嬤嬤。
自古繼母和繼女之間就不可能真正的母女感情,這一點喬老爺心裡很清楚,所以他從來沒期望過寧氏關心喬錦玉像關心喬錦珠一樣。哪怕寧氏背地裡對喬錦玉什麼小動作,只要不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也是不會在、不會特去說寧氏如何如何的。
人心本就是偏的,要求絕對的公平反而是一種不公平。
錦珠是她的親生骨肉,憑什麼不能得到更多她的疼愛呢?
況且,府中內宅寧氏當家,他若管的多了,萬一寧氏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來,反而更糟糕!
虞嬤嬤是喬錦玉的奶孃,喬錦玉沒了親孃,唯這個奶孃留在她的身邊,凡事還能替她多多打算,試問將這其中利弊看得清清楚楚的喬老爺,怎麼可能輕易處置虞嬤嬤呢?
寧氏想不通,那是她自己傻!
“趙大夫,我們大小姐這腹瀉到底緣由何在?”寧氏故問道。
她的人去催的趙大夫,什麼該交代當然會提前交代了。
喬錦玉暗自冷笑,靠坐在榻上也掙扎着虛弱的問道:“是啊趙大夫,我並沒受涼,也沒亂吃什麼東西,就連茶水飯後都不曾着急飲,且那都是平日裡喝慣了的茶,按說不可能會弄成這樣啊!”
趙大夫暗暗皺眉,臉上現出幾分猶豫,一時沉吟未語。
其實他心裡頭很清楚,這位喬家大小姐的症狀就是被下了瀉藥以至於腹瀉,可是,這喬家大小姐與喬夫人是繼母繼女的關係,來的路上那婆子可是給了好處的,自己又如何能夠實話實說呢?
“如果依照喬小姐所言,那應該就是晚飯的時候吃的太雜了,腸胃受不了纔會如此!”趙大夫笑着道。
“這可奇了,”喬錦玉道:“今晚我們一家四口一起用飯,怎麼偏偏就是我如此呢?我的身體一向來不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的!”
喬老爺眉心一跳,忍不住瞟了寧氏一眼。
寧氏聽了這話心中暗怒,淡淡道:“好了錦玉,這凡事還沒個萬一呀!怎麼?難不成你心裡還巴不得你爹和我也遭罪嗎!你這會兒身子還弱,就別多說話了!等會兒喝了藥好好的歇着吧!”
“母親這話,我如何聽得!”喬錦玉擡起帕子拭淚,微微哽咽道:“我是爹的女兒,爹是我們喬府的頂樑柱,也是我的依靠,母親你也是!我盼着誰不好又如何會盼着你們不好呢!只是今夜的事情我實在覺得納悶得很,不弄個清楚明白我實在不能安心!母親,您別生氣!”
“你——”寧氏叫她噎得變色。
喬老爺冷颼颼的目光盯了過來,寧氏恨恨忍住。
喬老爺一時也很不快寧氏那話,喬錦玉解釋的時候雖然說的是爹和母親,但他們夫婦倆心裡都明白,她真正想要說的是爹。
她沒親孃,爹就是她在府中唯一的依靠,她盼着誰不好都不可能盼着爹不好!
寧氏那話,乍聽起來沒什麼,但不得不說是居心**!喬老爺如何會不反感?
“虞嬤嬤,送趙大夫出去吧!等會別忘了催着藥,好好服侍你們大小姐服下!”喬老爺淡淡吩咐,又向趙大夫客氣道謝了幾句。
趙大夫見人家這繼母和繼女鬥上了法,正尷尬不已,得了喬老爺這句話心裡鬆了口氣,連忙笑着告辭去了。
“老爺——”
“你少說兩句。”喬老爺冷冷盯了寧氏一眼,寧氏眼中的得之色頓時一僵,勉強扯着臉頰笑了笑,悻悻然閉了嘴。
“錦玉啊,時候不早了,等會服了藥趕緊休息!以後多注點!”喬老爺又向喬錦玉溫言說道。
喬錦玉心裡冷笑,她心下明白,爹其實也疑心了什麼,但這擺明了就是一個糊塗官司,質問喬錦珠,她哪裡可能會承認?所以此事也就這麼含糊過去算了!
不過也沒什麼,只要爹心裡數就成!她也並不指望爹因爲這麼一件類似於惡作劇的事情就把喬錦珠怎麼樣。
頂多,就是對她失望、認爲她嬌縱任性吧?
“嗯,不早了,爹和母親也回去歇着吧!大晚上的還要麻煩爹和母親過來,女兒心裡真是愧疚極了!”喬錦玉笑得溫溫柔柔,又道:“對了爹,明天,明天恐怕我是去不了鋪子裡了,我——”
喬老爺臉色又變了兩分,心下暗道:錦珠那丫頭難不成就是爲了讓錦玉明天去不成鋪子裡,所以做這種事?若真如此,她那心腸也太壞了些!
喬老爺從不介她們姐妹之間競爭、攀比,但是用到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他卻是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