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像作假,示意讓尉遲燕把血衣給他看,然後問道:“認識這件衣服嗎?”
王川穹情緒慢慢平靜下來,看着那件血衣說:“是嶽師弟最愛的一件袍子,杜師妹送給他的。”
季梓皺了皺眉頭,她原本認爲這件就是兇手穿的衣服,沒想到卻是嶽當歸的衣服,而嶽當歸現在全身血肉模糊,根本無從判斷這件衣服是他穿在身上的,還是兇手故意穿着他的衣服作案的。
如果嶽當歸自己穿着的,那線索就有可能斷了,如果是兇手留下的,那就可以說明兇手在之前就已經躲在了嶽當歸的房間裡。
沉思間,杜若也走了進來,看到屍體時立刻尖叫着昏了過去,季梓讓尉遲燕把王川穹的穴道解開,讓王川穹去看看杜若怎麼樣了。
誰知王川穹只是呆呆地看着血衣沒有動靜,季梓看着他緩緩說道:“如今只餘下你和杜若兩人了,如果杜若再出什麼事,你回師門怎麼交待?”
被季梓的話提醒,他才慢慢地移動到杜若的身邊,蹲下身給她號脈。季梓卻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房間是什麼藥草的味道?”
“不是藥草,是紅粉骷髏,藥王谷的秘藥。”王川穹沒有一絲隱瞞,直接就告訴了季梓。
這時,杜若被王川穹救醒,誰知王川穹不分青紅皁白,又是扇了杜若兩耳光:“杜若,你太自私了,居然爲了早日回到藥王谷,殘害同門,還用這麼殘忍的手段,你還是不是人?”
杜若被他打懵了,怔怔地看着王川穹說:“你說什麼?我沒有殺李師兄和嶽師兄,真的沒有,王師兄,你要相信我。”
“那‘同心歡情蠱’和‘紅粉骷髏’你又怎麼解釋,除了你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這兩種藥。”王川穹悲痛地質問道。
杜若睜大眼睛:“我是帶了這兩種藥,但是我已經給李師兄了。他承諾給我帶‘朱顏醉’胭脂,我便把藥給他了。”
王川穹看着一臉天真的杜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跪在地上拳頭狠狠的捶在地上,低聲嗚咽着。
季梓摸着下巴分析道:“那就是兇手從李決明那裡得到了‘同心歡情蠱’和‘紅粉骷髏’,我還以爲他喜歡虐屍,原來是因爲這兩種藥。”
“爲什麼是兇手得到了‘同心歡情蠱’,那蠱不是李決明塗在我帕子上的嗎?”,林月夕從外面走了進來,英氣的眉皺在一眼問道。
季梓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幽暗,但她發現林月夕神情平靜,彷彿沒有看到地上的屍體一親,心中有詫異,而後又因爲牧近夷到現在沒有出現,她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所以沒時間去深究。
林朝嘆了一口氣,對衆人說道:“都回去睡吧,這間房先不要動了,等明天再看看有什麼線索。”
杜若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說:”林朝,我和王師兄要回藥王谷,我們早就告訴你,你夫人已經沒治了,我們也不想再耗下去,大不了把你送給藥王谷的東西還給你。”
王川穹卻說:“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等林城主和雲三少找到真兇。”
說到這,他站起身子朝季梓抱拳道:“雲三少,我以藥王谷谷主嫡傳大弟子的身份請你給兩位同門討個公道,林城主出什麼價,我們藥王谷也出什麼價,並送給三皇子一些行軍所需的藥草,不知雲三少以爲如何?”
季梓嘴角微揚,沒想到又生意上門了,她用笛子敲打着手心:“我一定會查到兇手,還希望林城主和王師兄都要言而有信纔是。”
林月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難道雲少已經找到兇手了?”
季梓笑了笑:“我相信用不了三天,我就能知道兇手是誰。”
林月夕眼中閃過一絲恍惚,然後爽朗一笑:“雲三少果然名不虛傳。”
牧近夷過來時,季梓和尉遲燕已經準備離開了。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季梓給他打了眼色,示意他回去再說。
三人回到季梓的住處,千雁一臉不善地看着尉遲燕和牧近夷兩人,幸虧她家主子現在是男裝,若是恢復真身還不被唾沫淹死,這兩個大男人天天不分白天黑日的往季梓房間跑,簡直太不成體統了。
牧近夷衝千雁笑了笑,千雁立刻臉色微醺像喝醉了酒一般,這下白飛不樂意了。季梓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既好笑又覺得無聊。
季梓自顧自了倒了一杯水,然後一口飲盡,竟真似男兒一般瀟灑不羈。連尉遲燕、牧近夷都自覺灑脫不及她一二。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牧近夷問道:“你怎麼那麼遲才趕到那裡?”
牧近夷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面色凝重的說:“因爲我發現林月夕跟想要對杜若不利。”
季梓低頭想了想林月夕的反應,見到屍體沒有驚訝,而且欲言又止,還有一些試探性的言語。但她總覺得那裡不對,林月夕好像是故意把事情轉移到自己身上似的。
尉遲燕這才發覺季梓和牧近夷之間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他忍不住開口道:“怎麼回事?”
牧近夷拿出手中的笛子在燭光下晃了晃,難得和尉遲燕解釋:“我們原本準備去探望下活死人林夫人,看看藥王谷究竟在搞什麼鬼,沒有想到跟到半路,竟又出了兇案。”
“爲什麼不叫上我?”尉遲燕沒有看牧近夷一眼,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季梓。
季梓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這都要爭,尉遲燕你以爲這是什麼好事嗎?
於是,她沒好氣地說:“你又不會醫術,去了也沒有用,再說以我和牧近夷的武功,被人發現也能全身而退。若是不小心被人識破身份,到時也和你三皇子沒有關係,糧草的事也不會受到影響。”
尉遲燕嘴角微揚,挑釁地看向牧近夷,彷彿在說,看吧,全是在爲我考慮。
季梓一看就知道尉遲燕在想什麼,她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可不想到時你拿不到糧草,師父讓我用鴻鳴教的來補。”
尉遲燕聞言面色尷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小師妹的就是我的,分什麼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