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再未多言,反正已經證實了這個女人的身份,還有那麼多時日,想知道越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還不簡單?
木王一直冷冷清清站在那,彷彿世間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衆女的爭執和長平公主的出現都沒有讓他臉上有任何的波動,就算有什麼細微的表情,也被冰冷的面具擋住了。
尉遲燕無視衆人投來的目光,有愛慕有探尋有嫉恨,只有木王沒有任何的表現,所以他一直注視着木王的動靜,對一個對季梓有企圖心的男人,他不得不防,至於那些吱吱喳喳的女人,不高興通通殺掉又何妨。
“開宴!”木王冰冷的聲音突然響徹整個大廳,侍女們便端着金制的托盤魚貫而入,季菱和季顏灰溜溜退回自己的座位,當然臨走進沒忘記狠狠地剜了季梓幾眼。
飯菜精緻,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尉遲燕飛快地將一些季梓愛吃的清淡菜色,各個夾了一遍入到她的碗裡,然後說道:“快點吃吧,一會兒那麼多人動筷,就像是互吃口水,那就吃不下去了。”
同席的幾人正準備動筷一時間都把筷子放了下來,其中的一位皇子臉色黑得像炭一樣,起身拂袖而去,餘下的人面露猶豫也相繼離開,最後只餘下季梓和尉遲燕兩人。
尉遲燕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塊肉若無其事地說道:“終於清靜了。”
四周的人離得遠不明所以,倒是都吃得歡快,折騰了那麼久,眼看快正午了,才吃早飯,一羣貴族哪裡受得了這虐待,對越國更有了幾分不滿。
季梓略微吃了一點,便見木王朝自己走來,他在她面前站住輕聲問了一句:“爲何不吃清神丹?”
季梓佯裝愣了愣神,便又聽見他說道:“島上空氣溼潤,但卻不適合你的體質。”
“哦。”季梓點了點頭,木王便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互動,也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只看到木王在她身邊停頓了下腳步而已。
在他們看來,木王也是對他們夫婦攪亂早宴不滿而已。
尉遲燕“啪”地把筷子放下,冷冷地看着木王離去的背影,心裡的警惕和忌憚又多了幾分,他眸光凌冽看着木王消失在門口,低咒道:“裝神弄鬼!”
季梓輕輕皺了皺眉,沒有想明白這個木王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提示島上哪裡有問題,但是卻讓她服清神丹,她暫時還沒有時間研究他給的清神丹到底與別的丹藥有什麼不同,她只是感覺到似乎比別的清神丹清香,能瞞過她的鼻子,看來此丹有大名堂。
吃完早膳,尉遲燕便扶着季梓在島上散步,本來季梓是想讓千雁陪她,主要是想看看這島上到底有什麼問題,但是尉遲燕卻說最起碼要在別人面前做樣子。
海風微暖,輕拂人面,花團錦簇,林木森森。
柔軟的沙灘上,光滑的鵝卵石在太陽底下散發着七彩光芒,季梓低身揀起一顆,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彷彿這沙灘上少了些什麼,但是她卻想不起來。
這時,對面走來幾個貴女,爲首的竟在在早宴上大出風頭的長平公主,幾個貴女圍着她說話,她只是點頭微笑,偶爾落落大方地回幾句,妖豔的容顏竟有幾分端莊。
看見季梓和尉遲燕兩人,她眼裡帶着動人的波光款款向他們走來,七彩宮裙隨着她的蓮步移動,晃動出層層疊疊的波浪。
長平公主媚眼在尉遲燕的身上打轉了一圈,然後卻眼帶笑意對季梓說道:“三皇妃真是好福氣,竟得三皇子親自陪同來海邊遊玩散步,當真是羨煞旁人。”
季梓懶懶地笑道:“不知這旁人包括公主嗎?”
長平公主大方笑回道:“當然。三皇子天人之姿,當真是好夫婿的選擇。”
季梓收斂了笑,表情淡然:“在不知道他是這等相貌之前,你們也是這麼認爲的嗎?我之前爲何未聽過大公主誇讚過他?”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長平公主笑容依舊,讓人不免覺得季梓有些咄咄逼人。
但是季梓顯然沒有放過這個明顯居心不良的女人,可是,沒等她開口,尉遲燕突然清冷的聲音便從旁邊傳出:“眼見得也不一定真實,所謂傳言也並非空穴來風,所以……”
話到這裡停住,只見他身形飛快地在前方几女之間穿梭留下幾道殘影,幾個女人便如風箏一樣飛向半空,撲通撲通落到淺灘上,一個海浪迎面打來,幾個女人都變成了落湯雞。
“難道你們沒聽說過本殿下性格暴躁,最喜殺人嗎?”尉遲燕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對她們的呼救聲聞若未聞,丟下這句話,牽起季梓的手準備離開。
長平公主從淺灘中爬起形容狼狽,面紗也不知丟到哪裡,豔麗的容顏暴露在空氣中,可惜沒人欣賞。她再也維持不住平時高貴持重的儀態,開口喝道:“尉遲燕,你站住!”
但尉遲燕根本對她的叫喊置若妄聞,反倒是季梓停下腳步轉過頭道:“三皇子向來脾氣暴躁,傳聞有時還是要信的。”
“不是因爲傳聞,你們兩個到底是因爲什麼,尉遲燕,你爲何與別人不同?”長平公主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莫名奇妙的話,但問過之後,美目的懊惱轉瞬即逝。
尉遲燕皺眉轉身,季梓當然沒有放過她臉上微妙的表情,腦子裡靈光閃過,這島上果然有問題,一定是剛剛尉遲燕動用體內的真氣讓對方生疑了。
這時已經有人聽到呼喊聲,將那幾個女人救起帶走,來人全是越國安排的侍衛和婢女,只對長平公主行了禮就離開了,詭異莫明。
長平公主待他們走了之後,對季梓露出譏諷挑釁的笑:“明日盛會活動,還請三皇子妃賜教。”語氣間頗有江湖兒女下戰書的意思。
季梓笑笑說:“那要看比什麼了?長平公主全身溼透曲線盡露還能談笑風聲,我可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
長平公主完全沒有想到季梓會用登徒子的語氣說話,她面色通紅瞥瞭望着海面的尉遲燕,眼中閃過憤恨:“明天自有分曉。”
看着長平公主憤然離去的背影,季梓眼中若有所思,長平公主見侍衛前來未做任何遮擋,甚至也沒有接受侍女的衣物,雖然和她說着話,餘光卻掃向尉遲燕,難道這個女人居然也對尉遲燕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