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笑笑,“原來是景公子。”
對方搖頭,“景倀是我的字。”說着,頓了一下,“你可如此喚我。”
季梓,“……”
問他名字,他竟然直接告訴自己他的字,古來字向來只有長輩親友纔可喚,若是沒記錯,他們才第一次見面吧?
難道因爲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等等,她可不想當這人的救命恩人,她要的是錢!是錢!
也不好將自己的心思擺得太明,季梓搖了搖扇子,笑着道,“景倀公主性情中人,今日緣分,雲某也算是交了公子這個朋友,只是交情歸交情,賬目卻要分明,十四萬兩,不知公子打算付銀子還是銀票,金子在下也是收的。”
尉遲燕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我沒錢。”
季梓,“……”
沒,沒錢是什麼意思?
季梓不想衝動,但呼吸已經有些急了,“公子在開玩笑嗎?”
“我從不開玩笑。”尉遲燕冷靜的道,隨即展開雙臂,“不信你搜身。”
誰要搜你的身!
季梓凌厲的視線射向青囂,青囂噎了一下,也覺得他們如果真的賴賬,有點說不過去,便走到主子身邊,小聲道,“主子,我們還有五萬兩應急的……”
季梓耳尖,立馬道,“五萬兩也可,就當第一期先還的。”就算不能一次付清她也認了,大不了分期付款,分期還能多蹭點利息,也不是不可。
尉遲燕卻面容沉靜的說,“這些是回程的盤纏,不能動。”
季梓被氣笑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還真打算賴賬啊。
“景倀公子,人走江湖,該有的氣度還是不要丟了的好,在下爲你忙活了大半天,你總不能一點報酬也不給。”
“報酬自然會給你。”說着,他手伸進懷裡,掏出一枚瓊花玉佩,遞給她。
季梓冷笑,並未接過,“一塊玉佩,還不是和田玉的,就算手工不錯,放在外頭也就賣個幾十兩,景倀公子是在開玩笑嗎?”
旁邊的青囂卻愣住了,驚道,“主子,這東西是老夫人留下的東西,意義非凡,您不能拿這個來抵債。”
尉遲燕卻像沒聽到他說的,只將玉佩再往季梓身前送了送,低蘊的聲音帶着沉穩,“將來,我會找你贖回。”
季梓氣得想罵人,辛辛苦苦這麼大半天,就換來這個塊破玉佩,這算什麼意思?他說要來贖她就能信嗎?萬一走了就不見人影怎麼辦,這東西或許對他的確有些意義,但意義再大,也值不了十四萬兩白銀啊!
倒是青囂,卻好像季梓佔了什麼大便宜一樣,眼睛死死盯着那玉佩,滿臉不甘心。
季梓呼吸了幾瞬,讓自己心情平和些,纔開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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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景倀內力醇厚,其真氣甚至在她之上,若是硬碰硬,他重傷未愈,而她剛纔耗用這麼多內力,估計只會兩敗俱傷,這樣一想又划不來了。
不過,這人年紀輕輕,武學造詣已如此驚人,若說是武學奇才,也不爲過,這樣的人,得罪是下籤,若能結交,倒也不錯。
而且看這人渾身氣度,似乎也不像常人,身上能隨時拿出五萬兩的,家底應該也豐厚,還她個十幾萬兩應該不是大問題,若自己咬住不放,反而得罪人。
都救了他一命了,難道還得把人再得罪了?那她不就當真白乾活了。
思慮一番,儘管心裡再不忿,季梓也想通了,便故意悵然的道,“罷了罷了,今日就算雲某失策,吃了公子的虧了,那這枚玉佩雲某便暫時替公子保管,若公子將來想贖回,便在全國任意一家雲知客棧留話,自然有人通知在下。”
尉遲燕深邃的眸子又盯着她看了半晌,爾後點點頭。
心裡堵得慌,加上時辰也不早了,季梓起身道,“這個密室倒是安全,公子大可歇息幾日,房租自然也算在欠款裡,公子沒問題吧?”
“沒問題。”
“那好,在下先告辭了。”
等到季梓離開,尉遲燕纔看向青囂,眉目冷冽鷙狂,“這段時間的發生的事,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