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宮的老巢大本營就在祁國的祁明山,玄冥宮的人根本都是祁國人!”看着自己的兒子如此大受打擊失魂落魄的樣子,燕帝還是很痛心的,所以說話的語氣,便不由自主的緩了幾分,“兒子啊,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不是胭脂雪在你的身上得到了什麼好處和情報消息,祁國攝政王雲頤怎麼肯花這麼大的代價要把她娶回祁國?這根本就是一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詭計啊,難道你就當真看不出來嗎?”
聽到這,燕楚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後退的腳步猛地一頓,雙瞳緊縮。
他的三十萬大軍安全的退隱到了關外,全都化成了最普通的貧民在鄉下開墾種地,各個的身份全都從頭到尾的洗了個乾淨,明明安全的藏匿了四年之久都沒被任何人發現蛛絲馬跡,偏偏,就在祁國攝政王雲頤攻下南襄和嘉峪關,滿心陰謀脅迫父皇下旨讓胭脂雪成爲祁國的攝政王妃的時候,他的大軍也全都瘟疫橫行身中奇毒!
這真的只是巧合渤?
還是……
後面的答案,已經令他不敢想,不能想,若再想下去,他真怕自己會…佐…
燕帝似乎看穿了自己兒子的驚慌失措,這是他在自己兒子身上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哪怕,是在當年還在幾歲的時候,面對要殺害他的生母皇后,他都是冷漠的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燕帝何曾見過他如此?
所以燕帝一驚,大聲質問,“難道說,那三十萬大軍的兵符,被胭脂雪拿走了?”
燕楚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薄脣抿的很緊,沉默。
他沒有選擇把大軍遭受瘟疫一事說了出來,他怕父皇恐怕也會聯想會認爲是她從自己身上獲取了消息,從而才導致了三十萬大軍中毒遭受瘟疫肆掠,然後一怒之下,派出錦衣衛要去取她性命。
即便他不相信這個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她嫁給自己的目的,就是爲了在自己身邊吸取消息,一邊爲祁國通風報信,一邊爲她的生母報仇雪恨……但是,他內心卻已經矛盾的相信了。
如果不是如此,他根本現在沒有必要此地無銀三百兩,刻意隱瞞大軍中毒的事情。
見狀,雖然燕帝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兒子的話,但是他還是很瞭解自己的兒子,相信兒子絕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而毀了整個大燕國,所以仍舊稍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燕楚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腦子嗡了一聲。
中毒,明瞭!
“該死的!”低咒一聲,燕楚立刻扔了手裡的奏摺,猛地轉身衝出殿外,奪門而出。
明瞭恐怕是她的人,這番被送去關外的大軍裡去解毒,萬一她真的是祁國的探子眼線,那不是就等於把大軍最準確的位置愚蠢的親手奉到了她的手裡嗎?!
“這孩子,怎麼這般年紀了,還如此的莽撞,真是……。”不知其中緣由的燕帝瞪着燕楚風風火火離開的背影,直搖頭晃腦的唉聲嘆氣。
燕楚心中急切不已,剛大跨步的跨出殿門時,差點撞到了門外的一個紅衣女子。
幸而這紅衣女子反應極快,腳下一個蹁躚的旋即,就避開了莽撞衝出的燕楚。
雖只是這麼小小的一個動作,在別人做起來恐怕會盡顯狼狽,可在這紅衣女子做起來,卻顯得格外優美,就像是在跳舞旋轉一樣。
因爲事出緊急,燕楚也沒來得及多多打量這個女子,連句抱歉都沒說,就匆匆的繼續離開了。
那紅衣女子倒是對燕楚這樣的莽撞男人生了好奇,不由偏頭問向身邊及時過來扶了她一把的得福公公,“福公公,這位公子,是哪家的王孫侯爵,竟能在陛下的乾明宮如此暢通無阻毫無忌諱。”
得福公公鬆開了紅衣女子的手臂,涎着臉笑着,有禮有度的往後退了兩步,作了一揖,“回稟拂妃娘娘,這位是皇上最寵愛的大皇子,燕王。”
得福公公回答時,刻意將最寵愛這三個字咬的有些重。
作爲皇帝身邊最得意的太監,還是幾十年伴其左右的老太監,自然最是會爲皇帝排憂解難。
雖然現在他沒有從拂妃娘娘的臉上看出半點不喜,但拂妃這個皇帝今日最寵的妃子可不是等閒,萬一呆會進去之後向皇帝闡述剛纔燕王衝撞她的事情,再說些不該說的不好聽的出來,這不是要叫皇帝鬧心和爲難麼?
一個是最寵的兒子,一個是最寵的妃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屆時讓皇帝如何下得來的臺?
所以,爲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他這老太監才刻意先提點拂妃一聲。
“呵呵,多謝福公公提點。”拂妃媚眼如絲的眼珠一轉,立刻就明白了得福公公的‘良苦用心’,雖然得福公公的最終目的是爲了給皇帝解憂,可到底,得福公公先知會她一聲的這個舉動,也還是幫到了她的。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在比起親骨肉親兒子,她這個寵妃不過就只是可有可無的一件衣服,若不是得得福公公的提醒,沒準她一進去還真是要編排幾句燕王的不是的,這萬一說到了不中聽處惹了皇帝不高興,那她這個寵妃的好日子,也就要到頭了。
不過。
“這個燕王,就是燕國上下奉若神將的那個戰功赫赫的燕王麼。”望着燕楚已經越來越小的背影,拂妃目光戲謔,眼眸眯起。
得福公公站在拂妃的身後,看不見拂妃此刻意味深長的表情,只恭敬的回答,“回稟娘娘,大燕的燕王,就此一位。”
拂妃無聲的抿嘴笑了,因她長得清純動人,偏生又生了一雙矛盾的嫵媚眼睛,這麼一笑,甜美可心,偏又眉目萬種風情,真真是別有一番韻味,令百花都能黯然失色。
………
胭脂雪再度醒來時,已是近黃昏。
屋子裡的夜明珠光芒柔和明亮,不會讓剛醒來的胭脂雪覺得眼睛刺痛,覺得不適。
只是。
環顧一圈周圍完全煥然一新的高端陳設,胭脂雪幾乎有些以爲自己入錯房間的錯覺。
伸手推了推靠在旁邊直打盹的雲頤,胭脂雪聲音還有些嘶啞,“醒醒。“
作爲一個身處高懸,且岌岌可危的高位之上的祁國權利巔峰者,雲頤是從來都不怎麼沉睡的,因爲有太多這樣的人,都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樣的睡夢之中。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在胭脂雪這死婆娘的身邊異常的平靜安心,所以他纔不知不覺的,就這麼等着她看着她,而後睡了過去。
待被胭脂雪這般推醒了,他都還有些雲裡霧裡,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瞧着雲頤兩眼惺忪呆滯,眸子裡還霧濛濛的,胭脂雪心裡竟覺得這個在祁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傢伙,真像個孩子,所以不由得下巴一擡,指向了雲頤嘴角上掛着的晶亮液體,忍不住的調侃,“據我所知,這種東西恐怕也只有三兩歲的稚子纔會有的罷。”
雲頤不明所以,擡手就用手背一抹自己的嘴角,當看到手背沾染上的全是溼漉漉液體,瞌睡蟲頓時一鬨而散,目瞪口呆。
而呆滯過後,他的臉就騰的燒紅了,羞惱的整個腦袋都低了下去,吱吱唔唔的想爲自己辯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流蘇。”胭脂雪突然翹着嘴角,探頭對外屋喊了一聲,“快拿兩個雞蛋來。”
正在外屋忙着煎藥的流蘇應了一聲,挑開簾子奇怪的問,“王妃,要雞蛋做什麼?”
“自然是趁着攝政王的臉紅髮熱之際,莫要錯過在他臉上攤上雞蛋煎餅的好時機。”胭脂雪說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經的。
流蘇咦了一聲,探出身子去張望,果見雲頤雙頰緋紅似若燒紅的烙鐵,若是雞蛋往他臉上一澆,沒準真就要給燙熟了不可。
想到此處,流蘇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們這心高氣傲的攝政王大人,何時受過這起子的屈辱,何曾被人這般取笑過?
所以雲頤惱了,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呼呼的叉腰怒斥胭脂雪,“你這沒良心的臭婆娘,虧本王還這般的待見你,居然坐在這等你醒過來,哪知你一醒了就儘可着勁兒的取笑本王,真是狼心狗肺!”
“多謝攝政王青睞,我真是受寵若驚呢。”雲頤越發的生氣跳腳,胭脂雪就愈發的高興,連日來的陰霾心傷,竟在這一時間都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門前挑簾瞧着的流蘇見了,笑容有些僵了僵。
沒想到,再見王妃的笑容,卻已經不是再爲自家王爺展顏,而是爲了旁的男子。
目光一轉,瞟到了雲頤的身上,流蘇目光復雜,但笑容上的僵冷,隨之漸漸褪卻。
如果這攝政王能真心待王妃,而王妃又能……或許,並非一件壞事?
雲頤氣鼓鼓的,偏生對胭脂雪如何的咬牙切齒,在看到胭脂雪爲自己展露笑靨的那一刻,就什麼火氣都沒有了。
察覺到了這一點的他無比懊惱,便什麼都不再說,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了。
沒想到雲頤這次就這麼輕易的繳械投降了,胭脂雪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對望簾子前的流蘇一眼,“我是不是看錯了?”
流蘇聳肩。
就在兩人以爲雲頤該是氣呼呼的離了太傅府的時候,雲頤沒多久居然又給折回來了了,手裡還端了一個紅漆木托盤。
這托盤可不小,是世家酒席上,下人們用來傳菜的那號大型的。
所以,當流蘇和胭脂雪看到雲頤端着這麼大號的托盤,第一反應還真是替雲頤捏了一把汗,想他雲頤的身子骨單薄如廝,不端着這種托盤搖搖晃晃就已經很不錯了,萬一腳下再磕着碰着,那不是非得摔跤不可的麼?
他摔了倒是不打緊,可他這麼一摔,萬一托盤裡盛放的碗碗碟碟都飛了起來,全都砸到了她胭脂雪身上,那該怎麼辦?
這擔心一起,胭脂雪便本能的從榻上坐了起來,身子蜷縮着往睡榻的角落裡縮了又縮。
雲頤見狀,一臉古怪的問,“你在搞什麼?”
“你在搞什麼。”胭脂雪擡手拭汗,目光警戒的盯着雲頤手裡的托盤。
雲頤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如此,只當是以爲,“哼,果然是好心沒好報,反而被狗咬!本王如此紆尊降貴來給你送飯吃,你居然以爲本王想毒死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胭脂雪。”
不待聽聞此話就面露驚奇之色的胭脂雪開口說話,雲頤趁熱打鐵,還不忘追加一句諷刺,以求心裡得到平衡,“就你這螻蟻般的小人物,配讓本王對你親自動手麼?”
終於聽清了整個來龍去脈的胭脂雪,不由得啞然失笑,“是是是,我不配。”
說着這態度誠懇,明顯就是認錯的話,視線已經眼巴巴的向上瞥,不禁望向了托盤上的食物,而不再是直盯着雲頤手裡的托盤瞧。
胭脂雪這良好的認錯態度倒是讓雲頤有點兒措手不及,但是一看胭脂雪伸長了脖子往自己這手裡的食物眼巴巴瞧着的小模樣,就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於是,他眼珠子一轉,故意生氣的冷哼一聲,“既然你覺得這飯菜有毒,不如本王現在就拿去倒給你那阿珠小丫鬟養的那些雞鴨吃也罷。”
見雲頤轉身要走,胭脂雪終於忍不住,連忙喊了住,“我那阿珠可是對那幾只小東西寶貝的緊,萬一你真毒死了它們傷了阿珠的心,叫我這個做主子的如何是好?倒不如就讓我先試試,看看攝政王的毒究竟有多厲害,能不能毒翻了我這百毒不侵的人。”
“你百毒不侵?”雲頤既是驚奇,又是不信,挑高着一邊的眉角,用眼角傲然的斜睨着胭脂雪。
“當然。”捋了捋微亂的發,胭脂雪從睡榻裡的角落裡往外挪了挪,隨後,背脊懶散的倚靠在了雕花睡榻的圓柱上。
雲頤目光掃到她表情平淡波瀾不起的面容,實在是半點也找不出撒謊的樣子。
不過。
“不管你是真的百毒不侵也好,假的百毒不侵也罷,都同本王一定要答應給你吃這些膳食沒有多少的關係可言吧?”雲頤撇了撇嘴,半點也不想吃她這一套,“就算毒死了你那小丫鬟的雞鴨,你那小丫鬟也只是會向你哭訴,讓你爲難,與本王何干吶。”
胭脂雪有點不耐煩了,她已經兩天沒吃什麼正經東西了,這胃裡火燒火燎的感覺可並不好受,尤其她的肚子裡還多了一張嘴等着吃喝呢,“嘖,我爲難還不是爲難萬一她要哭訴着讓我替她伸冤報仇,要我把你殺了怎麼辦。”
“哼,那就殺啊,你又不是沒幹過。”想起三番幾次的見面,她不是想要殺了自己,就是想要別人把他的皮給剝了,現在雖然不動這個手了,卻偏生更加可惡,總是對他……想到此處,雲頤的臉色愈發青一陣紅一陣。
“嘖,你現在可是我未過門的夫君,我怎麼可能殺你。”胭脂雪有些躁鬱的低斥一聲,旋即,又抿了抿嘴,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雲頤,“看看你,好歹也是個位高權重的一國攝政王,怎麼盡做些女人才會做的矯情事,真是……。”
原本還在因爲她前一句而臉頰燒紅的雲頤,在聽到她後一句話是,差點氣的吐血,“你纔是矯情女人,你全家都是!”
罵歸罵,他還是一邊罵着,一邊大刺刺的坐回了原來擱在睡榻前的那張他坐過的椅子上。
關於雲頤罵的這一句,胭脂雪倒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承認,“沒錯,我全家都是女人。”
她從來就沒有把胭博淵一家子看作是自己的家人,除了孃親之外。
想到那個一生都斷送在了一個薄情郎手裡的可憐女人,胭脂雪的目光瞬間就黯淡了下去,好不容易容光煥發了些的臉色,再次歸於一片死灰之色。
見她表情這般變化,雲頤心知是自己說錯了話,抿了抿脣,垂下了眼睫。
在太傅府潛藏過一段時間的他是心裡清楚的,胭脂雪就只有七姨娘莫千尋這麼一個可心的至親,其餘人,要麼就是對她踩踏欺凌,要麼就是想在她身上搜刮好處,而於胭博淵這樣的野心家父親,更是總想着怎麼利用她,怎麼把她這女兒的利用價值用到最大化。
所以這些人,怎麼也算不得是她胭脂雪的家人。
旁邊的流蘇見氣氛又不好了起來,忙笑着打圓場,指着雲頤擱在了雙膝上的大號托盤上的一應碗碟食物,“這些可都是祁國頂好的御膳呢,到底是地處偏南方的地界兒,食物都是這般的精緻。”
經流蘇提及,胭脂雪收了收心神,目光越到了雲頤膝蓋上的托盤中的一盤盤食物,果見食物做的很是精緻,不但花樣子好看,如今一聞才發覺,已經是滿屋飄香了。
祁國地處偏南,又是經商的中心要塞,但凡想做聲音撈錢的,自是都不會錯過去祁國試探深水行情的。
故而,這麼一來二去,祁國的商貿十分的發達期間,其它的衣食住行之類自然也跟着水漲船高,不但樣樣精細,且更收納了其它國裡的較好之處。
所以這祁國裡的皇宮御膳,有的不僅僅只是祁國一家的特產膳食,還融合了溱國晉國,甚至是有些邊塞小國的食物,連燕國的也囊括在內。
雲頤聽了流蘇的話,也很是快速的順勢攀了上去,一面手上忙活着端起一隻嬌小的白玉空碗,直往碗裡夾菜,一面對胭脂雪介紹着自己所夾的菜是什麼,以及菜餚的出處,“聽流蘇說你好幾日沒吃了,這剛下肚的東西不能油膩,來,先吃這醋溜藕片,開開胃。”
說完,便夾起一塊白嫩晶瑩的藕片湊到了胭脂雪的脣前。
原先胭脂雪還想接過雲頤手裡的筷子自己吃,可是一聽這道菜的名字,又嗅到了湊來的藕片上傳到鼻子裡的酸味,不由得嚥了嚥唾沫,張嘴就將藕片吃進了嘴裡。
等吃到嘴裡,她纔不禁感嘆,孕婦好酸的喜好,還真是難以控制,萬一這菜裡真有毒,她可就真是要一命嗚呼了。
百毒不侵這種話,自然是騙人的。
也並非全騙,以前她的肉身身體在師父魅音的教養下,確實已是百毒不侵之體,不過,除了某樣下作的媚藥除外。
一想到自己以前的百毒不侵之身卻到頭來死在了自己親妹妹下的一小小的媚毒手裡,胭脂雪就覺得諷刺極了。
“不好吃?”見胭脂雪吃了藕片之後就扯出一抹莫名其妙的冷笑,雲頤就試探性的問道。
要不是味道太不入這女人的口,她還沒必要露出這麼可怕的笑容吧?
“沒有啊,挺好的。”聞言,收回思緒的胭脂雪,有些莫名其妙。
雖然這道菜原材料樸質簡單,但是她可不傻,一道小小的藕片都能成爲祁國這座金銀窟裡的御膳,若沒有點可食之處,怎麼會這麼容易的?
雲頤鬆了口氣,大概是怕自己再說錯話,索性把自己求知的眼神投到了一旁的流蘇身上。
他就想知道,胭脂雪這死女人不管是得到自己稱心的還是不稱心的東西,都是會露出這麼極端的反應?
流蘇接收到雲頤充滿求知慾的目光,悄悄對雲頤微微頷首,一臉淡定的表示,是的,你沒看錯,咱家王妃就是這麼詭異!
收到流蘇肯定點頭的雲頤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他對自己一時衝動後要娶胭脂雪的惡果感到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衝動過頭了?
“你們這麼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這是要給我戴綠帽子的表現?”脫口就是這麼一說的胭脂雪目光巴巴的望着雲頤手裡的那雙筷子,心裡在考慮要不要乾脆奪過來自己親自動手,免得以雲頤這墨跡性子,她怕是非得吃到三更半夜去了不可的。
殊不知她這麼一句聽起來極爲隨意的話,聽在雲頤和流蘇的耳朵裡簡直是堪比炸雷。
流蘇則
是連連擺手,額頭直冒冷汗,“王,王妃,你就別開流蘇玩笑了!”
像雲頤這種背景複雜人更復雜的男人,她纔沒那個興致往裡頭栽呢!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在有了情竇初開的年級時,她就已經想過,若能找個人家,那必定只要找個普普通通之人,平平淡淡過一生也就是了。
所以,這也是她爲什麼不選擇直接做王爺手底下的暗衛殺手,而是要做一個婢女。因爲婢女還可以選擇平平無奇的生活,不會總是讓雙手沾滿鮮血。
而云頤的反應則是無比的惱羞成怒,把手裡的碗就是往膝蓋上的托盤那麼用力一擲,“本王在你的眼裡就這般輕賤隨便?!”
因了雲頤的摔碗聲而唬了一跳的胭脂雪,有點小鬱悶,“不就是隨口一說,你們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這讓深覺此話一點也不好笑的兩人頓時無語,紛紛都有種乾脆離開這裡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