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高軒比較意外的有兩點,第一,這家裡除了這對母女以外,並沒有第三個人。第二,她們也沒有提到第三個人,包括樊玲的父親。
高軒不是個多嘴的人,更不是個愛打聽人傢俬事的人,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樊梨花親自下廚,高軒頗有些不好意思,樊玲倒是活躍得很,問東問西的,一點也不怯,似乎只要是媽媽帶回來的人都是信得過的好人。
高軒沒有想去套她的話,說了一些鼓勵她好好學習之類的,惹得這小丫頭一陣白眼:“年紀不比我大幾歲,怎麼說話跟我媽一樣老氣橫秋的呀,沒勁。”
高軒看着這個小丫頭奔進了廚房,不由笑了笑,忽然間他想到了自己這個年齡時的經歷,面色不由微微有些變化,這時聽到樊梨花唱了個諾道:“菜來啦!”
樊梨花的手藝非常棒,未見菜色但嗅其香,已經讓人食指大動了,看着忙碌的樊梨花,高軒有恍惚中竟似乎是看到了母親高蘭一樣。
“喝點什麼酒?”樊梨花笑容可掬地道。
高軒便道:“我不怎麼能喝酒的。”
“男人不喝酒,女人不到手。”樊玲是語不驚人誓不休,一句話險些沒把樊梨花手中的筷子給嚇掉在地。
樊玲也知自己失言,解釋道:“這是我同學說的,我只是引用一下。”
高軒見樊梨花臉色發黑有暴走的傾向,岔了一下道:“那我喝瓶啤酒吧,一瓶就行了。”
拿來了啤酒,剛開了瓶子,樊梨花的手機便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樊梨花的神情微微一變,卻是沒有接。樊玲的嘴快:“又是那個不要臉的?”
樊梨花眼睛一瞪:“怎麼說話的呢?”
“難道不是?”樊玲拿着瓶子給高軒倒酒,高軒說了聲“我自己來”,覺得有些尷尬。
樊梨花終究還是接了電話,一接通便“啊”了一聲,神情慌亂地道:“我……這裡不方便。”
一邊接着電話,樊梨花已經離了桌,走進了臥室。
樊玲的嘴巴又翹了起來,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含含糊糊的,高軒也沒聽清楚。
樊梨花很快出了來,神情略有些異樣,誰知這時竟是響起了敲門聲,不但有敲門聲,還有人在外面說話:“樊梨花,我知道你在家呢,快給我開門。”
高軒不由一怔,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不由看向了樊梨花。
樊梨花面色又是一變,這時樊玲已經忍不住奔了出去,樊梨花在後面叫道:“小玲。”
樊玲卻是不理她,猛地拉開了門,直接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陣臭罵:“我說你這個人要不要臉?我媽都跟你說了幾百次了,不要再來騷擾我們,你現在就給我滾,不然我報警了!”
高軒大怔,想不到這丫頭說起話來還真夠毒的,換了一般人還真受不了,但是很顯然,她低估了來者的心理素質,直接一把推開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很猥瑣地說:“小丫頭也長熟了嘛,讓叔叔好好瞧瞧。”
樊梨花忍不住了,女兒可是她的寶貝疙瘩,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哪怕是有一點點的不敬,衝進了院子裡道:“馬有才,你給我滾。”
聽到這個名字,高軒豁然開朗,怪不得聽着聲音覺得耳熟,原來是副鄉長馬有才。
馬有才嘿嘿直笑:“咦,你不是不在家嗎?”
高軒覺得難爲情的很,他還真想不到開會時像個正人君子的馬有才在臺下居然會是這個樣子,色心病狂啊。
正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要亮個相,卻是聽到院子時發出了一聲樊梨花的輕叫,樊玲也是氣惱地嚷着:“你放開我媽。”
高軒坐不住了,從裡面徑直走了出來,當他看到院子裡的一幕時,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馬有才居然撕破了樊梨花的衣服,露出半個白花花的胸脯來,而平時很要強的樊梨花卻沒有敢放聲呼救,顯然是怕傳出去影響不好。
樊玲急了,一口咬在了馬有才的手背上,馬有才痛呼一聲,反手一個耳光把樊玲摑倒在地,就在這時,聽到一個稍顯稚嫩卻又非常堅定的聲音道:“放開她!”
馬有才沒想到家裡會出現一個男人,微微一怔,樊梨花已掙脫開來,掩住了胸膛,羞憤難當,失聲哭了出來。
高軒的心頭莫名地閃過一絲難以壓抑的怒火,樊梨花孤兒寡母,讓他想起了跟母親高蘭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同病相憐的感覺使得高軒義無反顧地擋在了樊梨花的身前,冷冷地道:“馬鄉長很有一套。”
馬有才平時也不是這麼肆無忌憚,今晚喝得有點多,亂了性,火燒一般,腦子一熱就摸上門來了,被高軒這麼冷冰冰的叫出自己的職務,多少有點心虛,定睛一看,竟是個毛頭小子,腰板也挺正了,說話更不靠譜:“我說呢,原來家裡藏了人了,想不到你是老牛吃嫩草啊。”
樊梨花完全沒想到一個人居然會無恥到這個地步,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去罵——一個女人的武器也就只有能是嘴了,高軒已經一個箭步竄了過去,馬有才只覺眼前一花,一個大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跟着眼前星星直閃,兩腿發軟,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高軒站在他的面前,淡淡地道:“這一巴掌是在教你是人就要說人話。”
馬有才的嘴角火辣辣地疼,有股腥腥鹹鹹的感覺,可就是不敢再多話,酒也醒了大半,知道自己今晚有些過分了,其實今晚要不是恰巧高軒在這,會發生些什麼還真的無法預料。
“以後不要再來騷擾。”高軒衝着馬有才的背後又撂下了這麼句話,只是到底管不管用,那就難說了。
“高軒,讓你看笑話了。”樊梨花的心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剛剛發生的事情被這個年輕人看在眼裡,以後怎麼跟他一起共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