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軒向來有早起的習慣,昨晚的衣服還沒有完全乾透,穿在身上不是太舒服,高軒走出房間,一股清新到肺腑之間的空氣直襲而來,大口呼吸了幾下,神清氣爽,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所在。
走出院門,高軒這才發現,這個院子的地勢挺高,一眼看下去,不少民居呈現在眼底,或遠或近,或淺或深,層層疊疊,這在一個村子裡還是很少見的。高軒知道,這是一個居民的集中居住區。這幾年農村都會這麼做,把百姓從散落的村莊裡遷出來,把這些居民在集中到一個居住點,讓土地復墾,可以有效提高土地使用率。
只是那些建築雖然談不上特別具備現代氣息,但與這所古樸的庭院相比,庭院便顯得與衆不同了。
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農家的院子,高軒便信步向下走去,不多時,一個衚衕呈現在眼前。高軒遛過很多衚衕,但是像這種具有農村氣息的衚衕還沒有見過,便順着衚衕走過去。衚衕並不長,走到盡頭向左有一個轉折,走了過去之後,高軒不由微微一呆。
那是一個院落,呈長方形坐北朝南,院中北房爲正房,正房建在由磚石砌成的房基之上,比其他房屋規模大。兩邊建有東西廂房,正房與廂房之間建有走廊,可供人行走和休息。圍牆和院牆均未對外開窗,院內環境封閉而幽靜。院落寬敞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獨立,又有遊廊連接彼此,四面房門都開向院落,寬敞的院落中鬱鬱蔥蔥,花香果香怡人。
硃紅木門前的臺階光亮如新,遠遠地站在敞開的木門前,擡眼望去,沿着青石砌成的小路向左首邊繞過一堵影壁,院內花影旖旎,地上牆外枝葉繁繞,令人不禁眼前一亮。繁華天地中,自有一片謐表所在。
高軒不由得癡了,剎那間他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如果住在這裡,那將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姑姑,姑姑,家裡來客人了。”一個奶聲奶氣的扎着小羊角辮的小女孩從斜裡跑了出來。
好漂亮的孩子啊,簡直就跟粉雕的一樣,高軒不由向那孩子招了招手,那孩子停了下來,側過頭看了高軒一眼,格格地笑着。
隨着小女孩的叫喊聲,一個女孩子端着盆蘭花走了出來。
在映入高軒眼簾的一瞬間,高軒頓時石化,整個人就像是遭到了猛烈的雷擊一般,不但說不出一個字來,連呼吸都已停滯,直到小丫頭粉嫩的小手用力搖着高軒的衣襟時,高軒纔回過神來。
“請問您找誰?”那女孩子皺了皺眉頭道。
高軒一臉窘迫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沒……沒……沒找誰。”
“那你……”女孩看着走進院子裡的高軒一臉困惑地問道。
“哦……我是看到這個院子的別緻,不由自主的走了進來,失禮了,失禮了,請原諒。”穩了穩心神高軒深呼了一口氣,強作平靜的回答道。
女孩子掃了高軒一眼,輕哦了一聲,將花盆放下來,向那小女孩招了招手:“雪兒,過來。”
“姑姑,姑姑,我認識這位叔叔。”叫雪兒的小丫頭一臉童真地道。
“你認識?你怎麼認識的?”女孩又看了高軒一眼,實在想不起來曾經有過什麼交集。
“他不是電視裡那個叔叔嗎?媽媽特愛看他的電視,害得我連動畫片都看不成,爸爸還說要再買個電視給我看動畫片呢。”雪兒稚聲稚氣,脆生生地道。
高軒的心臟幾乎要蹦出胸膛了,這時,一人在身後道:“小高,你在這裡啊。”
高軒回過頭,正是陳鬆,笑了笑道:“我隨便出來走走,見這裡挺別緻的,不由自主地就走進來了。”
雪兒已經歡呼着撲進陳鬆的懷抱:“爸爸,爸爸,我看到電視上的人了。”
“我們家雪兒什麼時候上電視啊?”陳鬆抱起雪兒,親了一口笑着向高軒道,“進來了就來看看吧,這個老宅子是我爺爺的,很有些年代了,據說這地磚隨便撬一塊都老值錢了,我們來了都當賊一樣防着呢。”
“陳哥真會開玩笑。”高軒自然能夠看得出這裡的珍貴之處,“老人家看重的不是錢財,而是念想。”
陳鬆笑道:“一起吃早飯?”
高軒看了一眼滿臉警惕的女孩,笑了笑:“不用了,剛剛村裡打電話,我得回去一趟。”
“也不急着一刻,吃點早飯再走也不遲。”陳鬆笑着道,“四兒,早飯好了沒?”
“不用不用了,陳哥,回頭我再來請教。”高軒飛快地掃了那個叫四兒的女孩一眼,轉身離了去。
走了老遠了,高軒這才忍不住回頭向那老宅子看了一眼,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他魂牽夢縈的女孩,一直到現在,他還有種如墜夢中般的不真實。把手指放到嘴裡咬了一口,痛到不行,而就在這時,四兒探出了頭來,高軒像只受了驚兔子似的逃了出去,他在夢裡不知道多少次想像過與她的見面,然而在這突然之間見到了,高軒卻又是驚慌失措,或許在其他事情上,他會有冷靜的頭腦,但是在感情上,他是小白中的小白,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他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毛病。”看着高軒兩條腿撒了歡兒似地狂奔,四兒搖了搖頭,高軒要是聽到這兩個字,估計得吐血不可。
正跑下去,路邊的一片杉樹林裡,居然看到了昨晚交了手的陳楊,這丫居然還穿着一身昨晚的一套白色運動服,更令高軒吃驚的是,這小子居然在練太極拳,居然還有模有樣,閉着眼睛,頗有一番得道之味。
“太極不是這麼練的。”高軒忽然就想起昨晚的黃飛鴻起手式了,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放……”陳楊張嘴欲罵,一睜眼卻見是高軒,頓時想起昨晚的分筋錯骨手,打了個寒戰,把屁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