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道也不足。”高軒撣了撣脖子上的泥,“難怪你被魏華慶打斷了肋骨。”
黃老三泄氣了,轉頭向程揚道:“今天算你走運。”
高軒上前,伸出手,道:“三哥,我們出來聊聊吧。”
黃老三打開了高軒的手,恨恨地出了去。
“我拷,高軒,想不到你還是個高手呢。”於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上下看着高軒。
高軒沒理他,看向了程揚,道:“程揚,當我是朋友,就說說怎麼回事。”
程揚從桌子上抓起香菸,自顧點了一根,道:“我跟黃鶯分手了。”
“理由。”高軒坐到了牀框上。
程揚苦笑了一聲,道:“我在南壩幹了一年的組織幹事,家裡沒後臺沒背景的,想提拔沒有門路,這麼下去,我看不到希望。前一陣子回去,遇上了我高中的同學,她爸是副市長,高中的時候她就暗戀我,這次偶遇之後,她一直瘋狂地追求我,並提出條件,只要我跟她談朋友,她會讓她爸替我想辦法。週末的時候回去,就是見她爸了,當着我的面,她爸打了個電話給縣委黃書記。她說,這個只是暫時的,等我們結了婚,就會把我調到市裡去。”
於真睜大了眼睛,道:“有這樣的事?”
高軒卻是道:“你喜歡黃鶯還是喜歡那個女孩?”
程揚垂下了頭不作聲,高軒也不再說話,也難怪黃老三會這麼生氣,換了別人恐怕會更生氣吧,高軒不由得同情起黃鶯來。能夠感覺到,黃鶯是深愛着程揚的,可是程揚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可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在這件事上,高軒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能做的也只有什麼都不說,畢竟這是別人的事情。
“高軒,陪我去喝酒吧。”程揚的眼睛裡充滿了矛盾。
縣城的一個酒店裡,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一個女孩子,就是雲宵。
她覺得非常對不起高軒,如果不是她故意“調戲”高軒,也不會發生電話接不到的事情,她在宿舍裡看到高軒騎着電動車過來,便想着去再向他道個歉什麼的,等了好一陣子也不見高軒出來,就忍不住去了那個宿舍,正遇上他們要去縣城吃飯,被於真強拉着過了來。原來還想叫馮曉薇的,卻是不在宿舍。
程揚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強作笑顏,於真知道他心裡矛盾,作爲朋友,他無法指責程揚的做法是對是錯,所能做的就是陪他喝酒。
高軒的酒量比較差,所以他喝得比較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正是因爲保持着清醒,他纔會對這件事情做一個自己的判斷,其實以他的內心感知來說,爲了提拔犧牲自己的感情,完全沒有必要。但是他也知道,每個人的追求是不一樣的,程揚在大學裡對權利就有着一種偏執的嗜好,據說他在競選學生會主席的時候就用上了不少的手段。不過這些說起來也是無可厚非,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不能說誰做的就是對的,誰做的就是錯的。
另外一點讓高軒覺得疑惑的是,黃家論實力也不差上多少,黃家老大在市政協,據說跟市委練書記的關係非常要好,老二在縣委辦,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只是程揚並沒有說那位副市長是誰,恐怕這個人的上升勢頭還是比較猛的。
於真陪程揚喝酒,雲宵就陪着高軒,她一直想找個機會道歉,不過高軒似乎並沒有拿正眼看她,這讓她的心裡不是太舒服。原因有二,第一,高軒看上去對吃批評的事根本不在乎。第二,他對眼前這個身材無比婀娜的美女顯然得淡然處之,多少讓雲宵有很強的挫敗感,自己無論放在哪裡都是矚目的焦點啊,現在倒好,到了高軒面前完全成了透明人。
雲宵實在忍不住了,低聲道:“高軒,我是不是有令人厭惡的地方?”
高軒怔了一下,道:“爲什麼這麼說?沒有的事。”
“那爲什麼連正眼也不看我一下?我很醜嗎?”雲宵噘着嘴問道。
高軒失聲笑了起來:“照你的意思說,全世界的人都要以你爲中心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奇怪,我好歹也算個美女,你連看都不看我一下,這太傷我自尊了。”
高軒託着腮,看着雲宵,雲宵擺了擺手:“切,你這擺明是敷衍。”
高軒無奈地聳了聳肩:“那就沒辦法了。”
“咦,這家海鮮店味道很好的,向來以新鮮出名,你怎麼不動筷子?”雲宵就是這樣,人家越是對她平平淡淡,她就一定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從這一點來看,她的征服欲還是很強的。
高軒點了一根菸:“我小時候生過病,醫生說不能吃海鮮。”
“咦,還有這種怪病?吃了海鮮會怎麼樣?”雲宵撲閃着大眼睛,顯得很好奇。
“尿蛋白會變得很高,然後引發腎上疾病。”高軒推開了雲宵遞過來的一品海味。
雲宵把手縮了回來,壓着聲音道:“是不是會不育?”
高軒失聲笑了出來:“有非常大的可能。”
這時,高軒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雲宵的身後,雲宵轉過頭,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過來,並不認識,但高軒卻是熟悉得很,當然,他熟悉的只是那個女的,正是黃鶯。
這世界真的就這麼小,來個海鮮店也能遇上黃鶯。高軒遇上並不要緊,關鍵這裡還有個程揚。
程揚顯然也看到黃鶯了,臉上寫着驚訝。
黃鶯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程揚,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卻是別過了臉去,徑直走開了,然而事實並不如此,那個隨同的男子卻是停了下來,微笑着道:“黃鶯,他就是程揚吧?”
程揚的目光很複雜,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還是很在乎黃鶯的,只聽黃鶯淡淡道:“往事了,不要再提了,我們走吧。”
那個男人卻沒有罷休的意思,顯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來:“黃鶯,你離開他是對的,這種人配不上你。”
“夠了!”黃鶯的火性一下子被撩了上來,頓喝道,“郭子鳴,你再說一句,我們就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