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651 翟家的男人
“他、他是秦素阿姨的兒子？！”
“是啊，咋了？”小惡回道。
尤明宇僵住。
明承與無雙面面相覷也不得解，這是怎麼了？
侍衛首領抹了把汗，臨陽城當年的事，消息可是全城封禁，根本沒傳出去，其他人不清楚也正常。
但作爲勇安國唯有的兩位皇子殿下，他們肯定清楚當年臨陽城發生的事，自然也知道了解救了當年被囚禁的莫萊莫桑的救命恩人——是秦素跟她的靈寵。
尤明宇震驚地盯着翟小五，尤燦燦連掙扎的動作都小了很多，看着翟小五的目光有些恍惚。
一百年以前的事他們沒有親眼目睹，可是從父輩他們口中卻聽說了不少，包括從其他人那裡也得知了不少他們的事蹟，但在他們心目中對秦素跟翟凌雲的感激要多過於崇拜。
畢竟沒有這兩人，就沒有父皇，沒有父皇哪來他們？
如果眼前的是秦素的兒子……那他、他幹了什麼？
“放我下來。”尤燦燦平聲對小四說，小四聽到小惡的話費勁地想了想過去的事，可還是沒有多少印象，見尤燦燦神色冷靜，他鬆了鬆龍尾，將尤燦燦放在地上，自己嗖地一下回到了翟小五跟小惡旁邊。
姜小魚好奇地抱着寵物蛋，裡面會動耶，一手慢慢往上，想摸摸上方，翟小五拿下了她的手，認真地說，“不要動，哥會生氣的。”
姜小魚聞聲不再亂動，戰戰兢兢地抱着寵物蛋，翟小五伸出手剛想抱回來。
一道影子遮住了兩人上方，兩人疑惑地擡眼，尤燦燦慢步來到兩人面前。
明承幾人心中一跳，掃了一眼成圈包圍着翟小五的侍衛們，以及離他這麼近的尤燦燦……
心中滿是疑竇。他想做什麼？
尤燦燦凝視着翟小五，少年白皙的臉上帶着鄭重，他微微躬身，右手成拳放在左肩，對翟小五施了一貴族禮。
“對不起，請接受我的道歉。”稱呼已從本殿下換回了我，衆人聞言怔了怔。尤明宇見狀面色一凜，也來到了尤燦燦的身旁，對翟小五鄭重地行了一禮。
“很抱歉，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能來得及阻止，請不要怪我弟弟。”
“不是，這是我自作主張，不關我大哥的事。”兩位皇子相互自攬責任的舉止令衆人跌掉下巴。
明承見鬼地瞪眼，“靠，發生啥事了？”饒是智慧錦囊的無雙也愣了，尤燦燦的態度變得也太快了！
一陣譁然，少年們不可思議的討論聲傳開。
“他們知道了翟小五是秦素的兒子才這樣的嗎？”
“不對啊，他們怎麼說也是皇子，身份上也是跟翟小五平起平坐，就算是誤會，解釋了就行了，怎麼可能道歉，喂，上次你不是砸了翟小五一串糖葫蘆，你跟他道歉了嗎？”
“……怎麼可能。”被問的少年嘀咕了幾句，就是被家裡人教訓了一頓，罰了三個月禁閉，倒是他自己被那條龍打成重傷，躺了兩個月。
所以這一次他更加好奇翟小五會怎麼對付尤燦燦……看起來這兩位皇子似乎是任憑他處置。
莫思晴也擰了眉頭，還從沒見這兩位高傲的皇子向誰低過頭。
翟小五擡頭看着尤燦燦，好奇地問道，“你爲什麼想殺我？”
雜聲消失，少年們豎起耳朵專注地聽。
侍衛們也緊張地看着尤燦燦，皇子，加油，只要把誤會說清楚就行了！尤燦燦抿直了嘴脣，一聲不吭，只是把身子埋得低了些。
尤明宇眼角餘光瞥見尤燦燦明滅不定的臉，心底暗歎了一聲，對翟小五歉意地說，“這是個誤會，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侍衛們失望地垂頭，還是沒說清楚啊……那他會不會還生氣？他們小心地打量着翟小五的臉色。
翟小五看過兩人，拍了拍衣襟，隨意地說，“那我原諒你們了。”
衆人石化，就這樣了？
尤明宇跟尤燦燦也怔了下。
因爲一串糖葫蘆被教訓過的貴族少年瞪了眼，太不公平了！爲什麼他就因爲一串糖葫蘆被打到躺在牀上兩個月！他們就沒事！
他！不！服！
“喂，翟小五，他可是想殺你啊！”
“他不是道歉了嗎？”翟小五疑惑地反問，出聲的少年一滯，侍衛們目光刷地射向他，逼得他噔噔退了兩步。
好凶殘……
“哈哈，”少年特有的爽朗帶得笑聲響起，打破了僵局，尤燦燦看着翟小五失笑，“你真有趣，我都想交你這個朋友了。”
“可我不想。”翟小五輕輕一笑，“對我有敵意的人可成不了朋友。”
“呃……”尤燦燦撓撓頭，被看出來了。
尤明宇心中一驚，好敏感的察覺能力。
“好了好了，誰讓你長得太好看了，搶我喜歡的女孩子的注意，我當然不爽了。”尤燦燦哼唧了幾聲，直截了當地將這件丟臉的事說出來。
衆人：“……”
“果然。”無雙無語。
“喜歡的女孩子？”翟小五蹙眉重複着這五個字，侍衛們見尤燦燦還想開口，後背一陣發涼，等二皇子事後想起再來算賬，可不是什麼好事。
領頭的侍衛打了個眼色，十多人悄悄地退離了這片範圍。
尤燦燦毫無心機地說，“對啊，赤晴小公主，我喜歡她，不過她喜歡你。”少年失落的心情毫無遺落地表現在他臉上，讓人同情。
被當場表白的莫思晴聽到前一句還算淡定，後一句卻騰得燒紅了臉。“你、你在胡說什麼！”感覺到翟小五向這邊看了過來，她羞憤地別過臉。
染紅的兩頰令場中響起了一片鬨笑聲，明承眼珠子艱難地動了動，一隻手撐在無雙的肩膀上，難以置信地問，“不會吧？她才幾歲就喜歡上翟小五？！”
“……皇家的孩子都早熟你不知道嗎？”
“見鬼，”明承啐了句，話鋒一轉，凝聲說，“不過我賭翟小五肯定不懂。”無雙不置可否地一笑。
“你笑什麼？難道你覺得他也懂這玩意……”
“他智商比你高。”
明承臉一黑，“……”
姜小紀憋笑憋得雙肩輕顫，闌小流也忍俊不住。
尤燦燦失魂落魄地看了一眼莫思晴，尤明宇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翟小五不以爲然地問，“然後呢？”
起鬨聲止住，姜小紀停止了顫抖，衆人腦筋有點反應不過來。
尤燦燦見翟小五不像炫耀，眼底剛騰起的怒火漸漸平息，冷靜地看着翟小五，他啞聲問：“什麼然後？”
翟小五揚着小臉，無辜地問，“關我什麼事？”
初春的冷風帶來了冬日的寒意，被凍僵的衆人反應過來後，是譁然，可在見到眼圈通紅的莫思晴，他們又說不出來話。
翟小五，你太囂張了！
連姜小紀這一刻都想飆出這一句，明承大笑出聲，“師弟，你看我說中了吧！”欠揍的笑聲打破了沉默，惹來衆人的怒視。
尤燦燦不悅地盯着翟小五。
嘴脣輕啓，翟小五慢聲卻堅定地說，“翟家的男人，一生只認定一人，這是我爹爹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場中明承聒噪的笑聲也被剎住，衆人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莫思晴一陣失神。
翟小五從容地從姜小魚懷裡抱回了寵物蛋，無視姜小魚失去寵物蛋一臉的失望，轉身離開，春風裡帶來他透着堅定的一句話。
“她不是我認定的人。”
尤燦燦瞳孔緊縮。
“如果是，就算你把我打趴下，我也不會放棄。”囂張帶着張狂的一句話，明明是軟嚅的孩童聲，可沒人敢懷疑他的可信度。
二十多名少年立在場中，一時無話，像他們這種身份出身，左擁右抱都屬正常，七大家族中勢力龐根錯節就與子嗣多脫不了關係，誰家沒有幾位姨娘，沒有十多個兄弟姊妹？但最後能出現在這種場合的也只有嫡系。
連闌家家主闌小九也娶了兩位，而這一代唯一的男丁闌小流還是在外面生的，但誰人敢說一句不是？都不過是道一句正常。
子嗣多，也是貴族們希望見到的，沒人希望家族勢力在後代被人削弱，都是希望從衆多子嗣中脫穎而出一位最強。
因爲只要強者才能坐上那個位子。
只有一個姜家例外，每代家主只有一代主母。
現在翟小五說出這句話，他們是覺得好笑的，可是又笑不出來，反而心頭結着一股鬱氣，誰看着自己的父親東娶西納會高興的？
非久久跟蒙大面色陰沉。
陷入自己思緒的少年們反而忽略了莫思晴，只見她看着翟小五離開，擦乾眼淚的眼眸慢慢涌起一股堅定。
姜小紀兩眼放星地說，“臭小鬼，我都要愛上他了。”
“你？”明承三人看向他，異口同聲地說，“就算了吧。”
……
尤燦燦低笑了一聲，喚了一句尤明宇。
“大哥。”
“嗯？”
“我交定他這個朋友了，很有趣。”尤燦燦眼底一派認真。
尤明宇失笑，兄弟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閃爍着興奮與笑意。
若有人去臨陽城打聽，就會知道勇安國皇帝陛下的後宮，是六宮皆廢，獨留中宮，也就他們母后一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也是他們自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