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上,這些表演都太過普通太沒創意了,本王想要看看特別的有趣的表演。”扎爾伊一邊說話,一邊挑釁的看着龍子非。
龍子非淡淡一笑,道:“扎爾伊王子想要看什麼?是看舞還是聽曲聽歌?”
“本王要看舞蹈表演,早就聽說貴國的霓裳羽衣舞傳神也更特別,本王想要開開眼。”
他的話音一落,大殿裡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龍子非橫掃了一遍面前的嬪紀,然後目光直落向左首的第一個妃子,道:“宛兒,朕想看你的霓裳羽衣舞。”
宛妃輕輕一笑,那淡淡的笑容清雅絕美的足以讓她周遭的女子盡失顏色,竟是美的彷彿不染纖塵。
飛香靜望着宛妃,還有龍子非的其它嬪妃們,這些女子,個個都是絕美,倒是隻有坐在龍子非身邊的她,因着額頭上的那一字而顯得輕賤了。
或許,這樣的場合也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宛妃換了一件羽衣走上舞臺,當她腳尖惦起,便立刻輕盈如一隻飛鳥般的遊走於舞臺之上,那舞姿隨着音樂的緩緩奏響優雅而美麗的綻現在衆人眼前。
也吸引了所有的人目光。
看着眼前的一切,讓飛香有種紙醉金迷的感覺,可她知道,當夢醒了,當扎爾伊離去,她該回去的還是淨房那個地方。
側首輕輕的望了一眼扎爾伊,那少年的風采似陌生也似熟悉,不知道曾經的納蘭飛香與他有着怎麼樣的故事,可飛香知道,那一定是感天動地的。
否則,扎爾伊不會不遠千里的來到這西夏來看她。
更爲着她,不惜忤逆龍子非。
就在她的眸光遞向扎爾伊的時候,一旁,秦佩兮不經意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宮女,那宮女便悄然執壺走到飛香的面前。
酒液傾刻間如水般的注入了飛香面前的酒杯裡。
聽到了那酒液入杯的聲音,飛香這纔回過視線,看着酒杯裡酒液漾起的微微漣漪,那酒汁,就象是一種誘惑,惹她突然間很想要醉一回。
只一杯,只要那種微醉的感覺。
可以讓她忘卻憂傷的輕醉。
手指,執起酒杯,就在所有人都關注於宛妃的表演之際,那酒液如水一樣的就注入了飛香的咽喉。
帶着醇香,也帶着辛辣,更帶着她幾多的渴望,渴望離開這個宮。
只是,那個可以帶她離開的王子,會是扎爾伊嗎?
酒入腹。
人,卻輕醉了。
再擡首時,手指輕巧的就落在了桌子上,她隨着那輕緩的音樂用手指彈鋼琴般的感受着那音樂的魔力。
一切,很美很美。
掌聲,就在宛妃傾倒而結束最後一個舞姿的時候驟然響起。
龍子非倨傲的一笑,眸眼卻是轉向了扎爾伊,“扎爾伊王子,朕的宛妃跳的這一曲霓裳羽衣舞如何?”
扎爾伊不慌不忙的將杯中的酒一仰而盡,這才爽朗一笑道:“西夏皇上,本王覺得沒什麼,也不過如此罷了。”
宛妃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可是她最拿手的一舞。
要知道,這宮裡任何一個女子跳這一曲霓裳羽衣舞都比不過她的輕靈與通透絕美。
可扎爾伊居然敢在衆多人前這般的評價她,讓她已然怒氣在心中。
“扎爾伊王子,難道還有人比本宮跳得更好的嗎?”她練了十年的霓裳羽衣舞,她冷傲的性格讓她向扎爾伊發起了質疑。
“有。”扎爾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誰?”宛妃不服,她絕對不相信這大殿裡還有一個女子跳這霓裳羽衣舞比她還要好。
扎爾伊的視線一轉,頃刻間就落在了飛香的身上,然後滿懷期待的說道:“納蘭飛香。”
薄醉微醺,當納蘭飛香四個字響在大殿中時,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飛香的身上。
宮中,無人不知她。
她身體裡自然而然散發的異香在初入宮時就讓宮中的女子將她視爲聖寵的大敵了。
但後來,當她被送入淨房再被額頭上印下了那一字之後,誰都以爲,她再也不會得寵了。
可是現在,龍子非對她的態度讓誰人也揣摩不出他的意圖。
似親密,又似疏淡。
可他與她一起牽着手走進來的畫面卻是所有人都看見了的。
無數的目光,就這樣如注的落在了飛香的身上。
可她哪裡會什麼霓裳羽衣舞,她只會看罷了。
藉着微微的酒意,她壯着膽子向扎爾伊道:“扎爾伊王子,你一定記錯了,飛香不會跳這霓裳羽衣舞。”她真的不會,她會的都是現代的舞,讀書的時候學校組織活動時她倒是有跳過獨舞孔雀舞,不過,她不知道這舞適不適合現在這樣的場合。
這不是學校,這是皇宮。
“飛香,你怎麼說你不會呢,我親眼看過你跳過數次,你每一次跳這支舞都帶給本王不同的感受,你的舞姿絕對無人可比。”扎爾伊滿懷期待的看着飛香,真想再看一次呀,如果不是西夏的國力強於北冷,如果不是龍子非先於他而向東秦國提議和親,那麼,納蘭飛香早就是他的王妃了。
只可惜,喜歡流浪的他錯過了她。
當他回到北冷的時候,納蘭已經到了西夏。
“我……”飛香不知要如何解釋了,她是真的不會。
“納蘭飛香,本宮倒是想要欣賞一下你的舞姿,也好見識一下什麼纔是最美。”宛妃不服的看着她,飛香說不會,那她偏就讓她跳。
非跳不可。
最好是真的不會,這纔出盡這納蘭飛香的洋相。
“納蘭飛香,你真的不會嗎?”龍子非挑眉問她,眸光裡閃現着些許的興味,更是夾雜着一抹好奇,這好奇心挑起了他的渴望,渴望要看到納蘭飛香舞動的霓裳羽衣舞。
這樣的問話,飛香知道,她已經躲不過去了,扎爾伊已經將她推向了風口浪尖上。
她知道扎爾伊對她並無惡意,可現在這樣的情形,如果她不表演,只怕,就是太不給扎爾伊麪子了。
看來,她也只能跳她最拿手的孔雀舞來搪塞過去了。
思及此,飛香低聲道:“皇上,扎爾伊王子,飛香想跳另一隻舞,可以嗎?”
就在她緊張的擔心兩個男人不會答允她的時候,一旁,始終不出聲的憫太妃突然道:“皇上,換一隻舞也好,總看着一個,會膩歪了的,是不是?”
“好,納蘭飛香,你去準備吧。”龍子非的好奇心已經完全的被挑起來了,就是因爲不知道飛香要跳什麼舞,所以,他才更加的期待。
一身的紫衣翩然而起,她不需要任何的準備,她本身的裙子就是長裙曳地,長長的發還是垂在背上,她的妝容在走進大殿裡的時候就讓人耳目一新了,清新而帶着幾許的朝氣,再配合她淡淡的微笑,如果忽略了她額頭上的那一字,就只更加的完美了。
從容的走上舞臺,反正,這所有的人都有沒見過孔雀舞,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演砸了。
“皇上,可不可以只留一盞蠟燭照着這舞臺中央,其餘的全部都熄了呢?”舞臺後正是一塊白紗從橫樑上筆直垂落,這樣,剛剛好配合她的舞,也不必麻煩的換下了。
“這是爲何?”提問的卻是扎爾伊,他不解了。
“一會兒飛香表演的時間你們就明白了。”讓她說,她還真說不清楚,所以,還不如直接表演來得直觀。
“熄蠟燭。”就在所有人都詫異她的要求的時候,龍子非居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於是,不過片刻間,宮女太監們就熄滅了一盞盞的蠟燭,只餘那舞臺前的一隻高燭映着舞臺。
雖然不是強光,不過,在這樣的古代,飛香也只能湊合了。
昏暗中,她的身影若隱若現。
輕巧的向後翹起一條腿,那是孔雀才醒來時的樣子,與此同時,她的手指順勢就移到了頭頂,五指或合或並或張揚開去,那形狀象極了孔雀的嘴,如果有大自然裡的音樂配合着她就好了,可這裡,什麼也沒有。
於是,她只好在不停的變換身姿的時候學着大自然裡的蟲鳴鳥叫聲。
最初,所以人都是懷着好奇的心態看着她的表演的。
可是,當時間悄悄走過,每個人都忘記了他們身在何處,有的,只是眸中一隻生動的孔雀在盡顯她的妖嬈美麗與高雅。
或仰首,或垂頭,或靜止,或忽動,或款擺,或搖曳。
那每一動都是以肢體語言來表達的,讓人新奇,讓人歎服,原來,人體也可以將孔雀的美以這般形式體現開來,那散在白色輕紗上的孔雀再也不止是一隻孔雀,而是被賦予了人的靈氣的一隻孔雀。
大約十分鐘的表演,大殿裡始終都是靜悄悄的。
當飛香以一個完美的造型結束了這孔雀舞的時候,所有的人才終於回過神來,即使是先前傲然的宛妃也不得不舉起纖纖玉手而鼓掌了。
這一舞,新奇而帶着清靈,也折服了所有人的心。
“好……好……”龍子非帶頭叫好,說着,竟然起身就走向她的方向,然後拉着她重新坐回到他的身邊,那樣子分明就是在告訴扎爾伊,飛香是屬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