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偷偷的瞟了瞟周遭,見到無人,再加上飛香的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她一個人才能聽到,所以,她急忙就點了點頭。
她最信任的兩個人呀。
可這一切就是這麼的讓她萬分意外的發生了。
一切,也都來得太快太突然。
可如央,明明是她的侍女,又如何變成了扎爾伊的人?
火焰令。
寶藏。
這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默默的閉上眼睛,她在等待如央回來。
扎爾伊離開不久之後,她的房間裡所有的侍女都換了,每一個人走進她的房間都是屏着氣息誰也不多話的,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扎爾伊的安排,他怕再有人在飛香的面前說些不該說的話吧。
如央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二更天了。
“公主,聽說你還沒有吃飯,我急急的就趕回來,公主多少吃點吧。”
“如央,今天你去做什麼了?”
探究的看着如央,她真的不想自己的身邊跟着的一直都是別人下的棋子。
“公主,我去參加王爺與你的婚禮了,公主,請你相信我,我也不逼不得已的,我們現在只能藉助於扎爾伊王子的力量來找到那些寶藏,然後再想辦法來救你哥哥。”如央不慌不忙的說道。
“就只爲了我哥哥嗎?”飛香真的懷疑,現在的她已不再信任這個宅子裡的任何人了。
“是的,公主,我知道扎爾伊王子對你的心,這是無法改變的,所以,與其我們孤單無援,不如抓住了他這個草原上的雄鷹來助我們達成心願。”
“如央,就用我的身體來抓住他嗎?你這樣,又把我置於何地?”怒吼着說完,她真想煸如央幾個巴掌。
“公主,對不起,是我事先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對不起。”如央說着就跪在了她的牀前。
看着如央微垂着的頭的模樣,她似乎很自責,飛香迷惑的想了又想,她真的分不清如央到底是要幫着誰了。
似乎是扎爾伊,又似乎是納蘭飛香的皇兄納蘭聖武。
看了看如央的身後,她向如央道:“請她們都出去。”
幾個婢女識趣的退了出去,無一人留下。
這似乎是證明,扎爾伊相信如央,所以,那些婢女纔不怕如央與悄香的獨處。
那如央與扎爾伊……
飛香越想越糊塗了,她不喜歡冤枉好人。
“如央,這兩天你想辦法買兩匹馬,然後帶我逃走。”低聲的說着時,她的眸光眨也不眨的盯着如央。
“好,既然公主已經決意不想依靠扎爾伊王子,那如央一定謹遵公主吩咐,買好了馬,我就想辦法帶你離開。”
“明天我就想要離開。”她沉聲的下着她的指令。
“這……”如央微一遲疑,隨即又道:“好。”
那一遲疑卻完全的送入了飛香的眸中,她的拭探其實已無需進行了。
只是,她只能繼續的演着戲,因爲,她不想讓如央識破自己已對如央起了疑心,不然,她就更難離開了。
真的不想再與如央和扎爾伊有任何的交集,如今,她又有了自己的骨肉了,所以,她要保護好自己再也不受到傷害。
夜,越漸深了。
扎爾伊自從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走進過她的房間,看着屋子裡還在垂掛的紅綢與張貼的喜字,那都是一種極端的諷刺。
或許,這北冷人都不在意她從前西夏皇帝之嬪妃的身份,可她在意,她也不會嫁給扎爾伊。
北辰呀,爲什麼他還不來?
身上的穴道已經慢慢的自行解了開來,她卻了無睡意,悄悄的爬起來,透過門縫看到了守在門外的熟睡中的如央,許是白天裡累了,所以,如央睡得極香。
輕輕的合嚴了門,飛香便來到了窗前,總是有一種感覺,她與扎爾伊大婚的日子一定是北辰最難過的日子,他說過他要帶她遠走高飛的。
可她,卻因爲納蘭聖武而選擇了拒絕。
可現在,她發現她唯一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就是北辰了。
窗外,是一盞盞的紅燈籠,襯着那夜色隔外的透亮,有一種感覺,他一定會來,一定會的。
那就象是兩個人之間早有的默契一樣,她相信他會來。
雖然,她與北辰真正相聚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甚至合起來不超過三天,可他每一次與自己見面時所留下的那份純純的感覺都是讓她所懷念的。
他象她記憶中的另一個男子。
那男子,曾經是她的即將的丈夫。
卻也因爲她的穿越而讓一切都成了一場無法企及的夢,再難實現。
銅梆子敲了一次又一次,也敲了一聲又一聲。
天空,已經泛起了微微的魚肚白,就要天亮了。
有些失落,他竟是沒有來。
他是怕這王府中的那些守衛嗎?
是了,這是扎爾伊的王府,她這房間的周遭,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在監視着她。
北辰想要越過那道屏障來見她,似乎真的很難很難。
況且,扎爾伊還是那麼強勢的一個人。
搖搖頭,她不該想得太多太多,這般,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了。
輕輕的轉身,她該睡了,睡在這夜色薄涼的地方。
一步。
兩步。
可就在她邁了兩步之際,身後的窗子上傳來了細細小小的聲音,那聲音,如果不是因爲她是醒着的,如果不是因爲她距離窗子很近,她根本就聽不到。
北辰……
倏然轉身,她全身都有了生氣。
暗淡的窗外,果然有一個人影默然的佇立着。
飛香輕輕輕輕的推開了窗子,眼前,是她盼了一夜的北辰,他終於來了,如她所願的來了。
“北辰,帶我走。”說着這五個字的時候,她甚至在後悔當初在星城沒有隨着他一起離開,以至於她上了扎爾伊和如央的當,她的心裡,真的已不再相信如央和扎爾伊了。
北辰如星辰般的眸子望着她,然後低聲道:“你確定?”
她拼命點頭,她確定,她非常確定。
“好,我帶你去。”他的手,就從窗外遞給了她,微微黝黑而修長的手指在已經漸漸清明的黎明之間讓她感覺到了溫暖與安然。
手,便放在了他的手上,回首這一整間的屋子,居然沒有任何讓她留戀的東西,屬於扎爾伊的東西,她都不想要,那些,對於她來說,真的了無意義。
身子,被北辰的手輕輕的一帶,轉瞬間她就隨着他站在了夜涼如水的室外。
“我帶你走。”北辰一下子就將她扛在了肩上,她閉上了眼睛,什麼也不想,就想着要逃開扎爾伊逃開這個其實只是想要利用她的北冷。
北辰在王府裡七轉八彎的快速的毫不猶豫的走着。
聽着耳邊的風聲,王府裡彷彿是一片死寂,可這樣的黎明,卻讓飛香有着無法言喻的不踏實的感覺。
憑着扎爾伊的精於算計,再加上他對火焰令的勢在必得,他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讓北辰帶走她的。
一定不會。
“北辰,快走。”心裡想着這些時,她一驚,脫口催道。
“不行,這府中有暗哨,別看我們走過的地方沒有一個人,其實那是有的,只是隱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而已,我從踏進這座城以來就天天都來打探了。”北辰低聲的說道。
原來,他從那時候開始就想要帶走他了,他也一直在爲着今天做準備。
“你怎麼知道我會跟你走?”這是她現在不解的問題。
“因爲,那個女人是假的。”北辰不假思索的說道。
是了,那個代替她結婚的女子是假的。
“噓……”她纔要問他是怎麼發現那女子是假的時候,他突然輕聲的阻止她繼續說話,而同時,北辰就扛着她停在了一面牆後。
有腳步聲飛快的走過來,伴着那腳步聲的還有扎爾伊的低咒聲,“飯桶,養着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居然讓人給我跑了。”
“王爺,我不過是去解個手……”
“閉嘴,馬上給我滾出王府,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要讓你全家都無法在這草原上立足。”
“是,奴才這就滾。”那人說着就向後退去,然後飛快的離去。
“等等,給我回來。”可那人還沒跑遠,龍子非又一聲低喝,便叫回了那個人。
“王爺,請吩咐。”
“給我將功贖罪,趕緊把人給我追回來。”扎爾伊一邊訓斥着那人,一邊繼續向前走去,看着他的身影就從自己面前的那一條路上走過時,飛香的顫了又顫,幸虧北辰發現的及時,否則,她與他早已被扎爾伊抓回去了。
原來,扎爾伊已經發現她不見了。
那麼,他們想要出城似乎就有些困難了,這座建立在草原上的城市四周都是高高的城牆,這是她在入城時就知道的。
眼見着人已經漸漸走遠,北辰謹慎的再度出發,他沿着王府裡最偏僻的地段飛快行走,終於看到院牆的時候,飛香這才鬆了一口氣。
北辰扛着她飛身一縱就跳出了院牆,“飛香,我們試着出城,如果不行就再返回來。”
北辰要與扎爾伊派出去的騎着馬的兵士賽跑,只要他贏了,他就可以帶着飛香從城牆上跳出這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