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香點點頭,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涼如水,所幸房間裡已燃了火爐子,那炭火通紅通紅的讓滿屋子裡都是暖意,可定睛看到那炭火時,她的心沒來由的就想起了她額頭上的那一印,她想到了龍子非,或者,小陽陽的失蹤就與他有關係呢。
他很喜歡小朝陽,從小朝陽生下來,他對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了,說不定是龍子非派人來偷走了小陽陽,一定是的。
當這個可能在腦子裡一經閃出之後,就迅速的生了根,讓她滿腦子的都是小陽陽被龍子非的人帶走並送回西夏皇宮的景象。
天,她彷彿着了魔一樣的開始想象着小陽陽被姚更衣抱在懷裡的樣子,姚更衣表面上象是喜歡她,可背地裡一定是偷偷的折磨小陽陽,那麼小的孩子還什麼也不會說呀。
不是她小氣,她真的不放心小陽陽在姚更衣的手上。
想象着這所有的可能,她的眼淚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衣襟上,溼了她的衣也溼了她的心。
再也睡不着了,她就那般的站在爐火前一動也不動的仿如一尊雕像。
孩子,到底在哪裡呀?
……
清晨,侍女輕輕的敲着飛香的房門,可房間裡靜靜的,根本就沒有半點聲音。
難道人不在?
侍女一急,一推門就衝了進去,地板上,飛香斜臥在上面,這一夜,她居然就昏倒在了地板上而不自知。
“來人呀,來人呀,東秦公主昏倒了。”侍女大聲的喊着,慌亂急了。
第一個衝進來的是北辰,他剛剛抱起飛香要將她送到牀上的時候,扎爾伊也衝了進來,“放下她。”看到北辰抱着飛香的親密樣子,扎爾伊急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碰飛香一下。”扎爾伊霸道的佔~有性的宣佈。
北辰根本就不理會扎爾伊,從前在西夏的時候,就有一個龍子非總是壓制着他,如今,他與飛香都已離開西夏,他說什麼也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北辰輕輕的將飛香放在了牀上,然後爲她蓋好了被子,便坐在她的牀前。
“你走開,你不許坐在她的牀上。”扎爾伊已經衝了過來,昨天,沼澤裡的那一次次的運功讓他有了內傷,可就算是有內傷,他也還是一隻傷了的老虎,他的手落在北辰的肩膀上,扯着北辰就要讓北辰站起來再移開。
可北辰就彷彿全身都生了根一樣,他穩穩的坐在飛香的牀上,就當扎爾伊如無物一樣,連看他一眼也不看。
“北辰,這可是我的地盤,你少給我撒野。”扎爾伊也不管昨夜裡是不是北辰救了他與飛香了,反正,他不許北辰出現在飛香的身邊。
北辰的肩膀一聳,“扎爾伊王子,這是飛香的房間,我想,對於她來說,你只算是他的一個異姓哥哥罷了,而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的事她自己能夠做主。”雖然昨天晚上飛香拒絕了他,可北辰並不想放棄,這一次,他的對手雖然依舊強勁,可他勢必要力爭到底。
“好,咱們現在誰也不許靠近她,就等她醒過來,然後讓她說出她的選擇。”扎爾伊終於鬆開了北辰肩膀上的手,北辰說的不錯,沒有飛香的首肯,就算是他再喜歡她也沒用。
可牀上那個熟睡中的女子,她睡得是那般的安祥,她一點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有多麼的渴切,他喜歡上了她,就在昨天她結着草繩救起了那個女人和孩子的時候,他發現,他徹底的喜歡上了她,他再也不想離開她。
兩個男人爭論不休的最後都離開了飛香,然後一起坐在牀前不遠的茶桌前,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各不相讓,讓走進走出的侍女們不由得迷惑不已,可一個是王爺一個是這東秦公主的貴客,她們誰也不敢插半句言,也不敢管了這閒事。
奶茶喝了一碗又一碗,可誰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王爺,她動了。”那站在飛香的牀邊始終戰戰兢兢的女子眼見着飛香動了,這才如釋得負的鬆了口氣,只要飛香醒了,也就可以有人解決眼前的這兩個誰也不肯走開的大男人了。
飛香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片的陌生,眨眨眼睛,她纔回想起這是扎爾伊的族人爲她安排的地方,“公主,你可醒了,你瞧,北侍衛和我們王爺都在,他們已經守了你好久了。”
飛香揉揉眼睛,好象她昨夜裡意識還清醒的時候她不是在這牀上而是站在爐火前的,“誰送我到牀上的?”飛香下意識的一問。
“是……”
“飛香,你醒了就好,昨晚上你可是在地上睡了一夜,你這樣不愛惜自己只怕你的身子會更糟糕。”北辰才說了一個‘是’字,扎爾伊就打斷了北辰,說什麼也不能讓北辰說出是北辰抱着她上牀的。
她現在,只能屬於他。
他已經認定了她,認定了一生一世。
“扎爾伊,請你派人去爲我尋找小陽陽,現在就去,好嗎?”她心裡亂亂的就衝到了地板上,一雙光潔如玉的腳丫就乍現在北辰與扎爾伊的眼前,也讓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飛香,你沒穿鞋子。”
“快穿上鞋子。
兩個大男人異口同聲的,也各自拿起了她的一隻鞋子想要爲她穿上。
“扎爾伊,你別管我,你快去派人,派人去找小陽陽呀。”飛香根本不管她自己還光着腳丫,她推着扎爾伊的身子讓他快點去找小陽陽,找不到小陽陽,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飛香,你別急,我立刻就派人去找孩子,你放心吧,孩子一定會找回來的,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嗯,嗯,快去,現在就去。”她推着扎爾伊的身體,人也隨着他一起向外面走去,她要親眼看到他向他的手下發布命令。
身後,北辰看着她還光着的腳丫,急道:“飛香,你要去哪裡?你還沒穿鞋子呢。”
“我要出去,我要跟着扎爾伊,我要知道孩子的下落。”她要在扎爾伊的人給他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知道小陽陽的一切,她等不及的要知道。
“飛香,沒那麼快的,人還沒有派出去,況且就算是派出去也沒有那麼快就回來的,你留下來梳洗一下再吃些東西,你不能太狼狽的見孩子,你會嚇着孩子的。”北辰追着勸着。
扎爾伊一轉身,“北辰,飛香到我那裡梳洗和吃東西也一樣的,我帶她去等消息,你就不要跟過來了。”一傾身,扎爾伊也不管飛香是不是答應了他,就抱起了她。
她的身子真輕呀,輕的就象是羽毛一樣的讓他即使抱着她,她也彷彿有飛走的可能。
不行,他得抱緊她。
“扎爾伊,你放我下去。”扎爾伊灼熱的氣息拂在飛香的臉上,讓她竟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龍子非,從前,龍子非在風閣裡也總是這樣抱着她的。
“不放。”身形一移,扎爾伊就抱走了飛香,直奔他的住處,根本不把北辰放在眼裡。
北辰追過去,可他又奈何扎爾伊不得,飛香明明讓扎爾伊放她下去的,可扎爾伊根本不聽,這一隻草原上的蒼狼可不是誰人都能惹得起的。
終於到了,扎爾伊這纔不情願的欲要放下飛香,嗅着她一身的香氣,他滿足的將她放在他的牀沿上,“飛香,你坐着等着,我這就讓人送鞋子過來。”
“別,鞋子不急,快安排尋找小陽陽的事情。”
“好吧。”知道她急這個,他只好叫進來下人,然後一一的安排了,東南西北所有可能的方向,扎爾伊全部都安排了人去尋找,這草原上勇士們都是騎馬的,騎馬的速度可比他們昨夜裡走的速度快多了。
“飛香,相信我,很快就有消息了,孩子就快回到你身邊了。”
終於看到扎爾伊安排好了一切,飛香的身子卻一軟,竟然連坐也坐不穩了,“大夫,快叫大夫。”
北辰衝了進來,隨後就是大夫,攆不走北辰,扎爾伊只得讓他留在了房裡,不過,卻怎麼看他都不順眼。
大夫坐在牀前爲飛香把着脈搏,這一把脈竟是好久好久,急得扎爾伊甚至要跳起來了。
“好了沒有?”
“王爺,東秦公主的身子很虛弱,好象是受到了什麼嚴重的風寒一樣。”
“我得了產後風。”飛香淡淡說道,她這風溼只要不生孩子不做月子就是要一輩子纏着她的。
“怪不得老朽一直覺得你這脈搏有些不怪,不過,還有一怪。”
“什麼怪?”扎爾伊騰的就站了起來,揪起了那大夫的衣領問道。
“王爺,這怪也不是怪了,只是我還拿捏不準,所以也不能胡亂說了,不如,讓老朽這幾日朝五晚九的都爲公主把一次脈,這樣,我才能確定了。”
“先說是不是很嚴重?”大夫這話,弄得大家一頭霧水,也更擔心飛香了。
“不嚴重,不嚴重,王爺放心吧。”大夫瞧着扎爾伊還扯着他衣領的手,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