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雯聽到這樣的話，禁不住點點頭，那個周雲凌是個聰明人，沒有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顛倒黑白，反而是實話實說。
只不過這個人突然坦白從寬，不知道目的如何？正想着這些，突然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耳邊傳來張凌凌哀求的聲音。
“老媽，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和父皇之間也不是沒有感情，要不然也不會有我。那你就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吧。留下來，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話音一落，就被人揪住了耳朵。
“臭小子，你吃錯藥了吧，讓那個人灌了迷魂藥了吧。我纔是你媽，生你養你這麼多年，我容易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現在好了，你長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向外拐、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
秦沫雯說到這裡，有些氣憤，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就是沒有流下來。
“可那是我爹。”忍着疼痛，張凌凌反駁地說道。
“是你爹又怎麼樣，你問問他，這麼多年來，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嗎，照顧過你嗎？”秦沫雯說着放開了他。
扳過他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繼續說道：“我告訴你，當初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轍，就趕快收拾收拾，和我離開這個地方。否則的話將來後悔，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不會的不會的，父皇答應過我，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張凌凌急忙擺了擺手，解釋地說道。
“他說的話你也相信，你有沒有腦子啊。”
秦沫雯拍了一下他的頭，沒好氣地說道：“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男人靠的住，母豬能上樹。那個人現在爲了讓我們留下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什麼事都可以答應，你就是讓他死，他也可以答應。”
“之後呢，時間長了，對於這個人來說，我們就無所謂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重蹈覆轍，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我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非常清楚。如果你相信他說的話，那就是死路一條，沒得選擇。”秦沫雯非常肯定地說道。
“老媽，既然你這麼瞭解他，而且對於當初的事情，你非常不滿意，我覺得你就應該留下來，好好地折磨他，讓他付出代價、生不如死，讓他知道你的厲害。”張凌凌突然這樣說道。
“你說什麼？”聽到這樣的話，秦沫雯震驚不已。這樣的話怎麼可以由一個小孩子嘴裡說出來呢，簡直是……
秦沫雯知道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對，她承認，因爲自己的教育，這個孩子比同齡人知道得多，成熟得多，可也不應該是這樣吧。秦沫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難道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如果我是你，肯定會留下來的，好好地折磨他，讓他爲當初的事情付出代價，這就叫大快人心，而且……”
“張凌凌……”在他還沒有把話說完的
時候，秦沫雯就呵斥道。
俯下身來，認真地看着這個孩子，儘可能非常平靜地問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想留在他身邊？”
張凌凌認真地點了點頭，好像是爲了讓她相信，非常認真地看着她。
秦沫雯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深吸一口氣，又問道：“如果我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如果我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二選一，你會選擇誰？”
“能不能選擇兩個？”張凌凌故意舉起手來，做了一個“二”的動作，一臉無辜地看着秦沫雯。
“不能，必須選擇一個。”硬着心腸，秦沫雯說出這樣的話。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秦沫雯也是不忍心。
但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不能心軟。這個孩子沒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
秦沫雯並沒有催促，因爲她知道，這個問題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非常難。一個是母親，一個是父親，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選擇。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自己，到了這一步，也不知道何去何從。秦沫雯突然覺得自己非常殘忍，只不過是一個孩子，怎麼可以要求他這樣，可是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他一把把自己推開，好像是莫名其妙的樣子，對自己搖着頭說道。
“爲什麼會是這樣，我們是一家人，爲什麼要分開，爲什麼不能和別人一樣，一家團聚，和和睦睦，我不要選擇，不要選擇。”
張凌凌說完最後一句話，拼命地搖搖頭，推開秦沫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兒子……”秦沫雯急忙追了出去。看到他漸行漸遠，拼命地跟了幾步，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停下了腳步，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嘆了口氣。
也許是自己不好，太心急了。這個孩子說的不錯，一家團圓，和和美美的，有何不好？看得出來這個孩子非常希望這樣，可是自己……
一想到當初的事情，禁不住皺起了眉頭，輕輕地嘆了口氣。何去何從，到底該怎麼辦，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秦沫雯知道那個人來了，雖然沒有回頭，但還是感受的出來熟悉的氣息。等了一會，那個人終於開了口。
“剛纔的事情朕已經看見了，你們兩個人說的話，朕聽的清清楚楚。朕覺得看着孩子的面子上，你也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你應該看得出來，那個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周雲凌話音剛落，就看見秦沫雯轉過頭來，憤憤地看着自己。好像是知道她要幹什麼，周雲凌站在那裡不躲不閃，好像是故意的，等待着。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會就聽見“啪”地一聲，臉上火辣辣的疼。
周雲凌並沒有抗議，而是轉過頭來，靜靜地看着秦沫雯：“這是我欠你的，該。”
秦沫雯又打了他一巴掌：“別以爲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會留下來，和你在一起，事情
沒那麼簡單，當初的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你給我記住。”
說出這樣的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就要離開。就在這個時候，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雲凌突然抱住了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上了自己的脣。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秦沫雯不知所措，一時間愣在那裡了，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終於回過神來，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了這個人。
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說不出來了。只是喘着粗氣，警惕地看着這個人，後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過了好一會，秦沫雯才擠出了幾個字：“禽獸不如。”
說完以後，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去。還沒走幾步，就被他攔住了。正準備教訓幾句，突然看到他真誠的目光，看着自己，紅着眼圈。
不知道爲什麼，秦沫雯突然覺得心痛不已。搖了搖頭，扭過頭去不予理會。甩了甩胳膊，試圖擺脫他的控制，卻沒有成功。擡起頭瞪了他一眼。卻聽見這個人有些悲傷的聲音。
“朕要怎麼做，才能把你留在身邊？”
對上他的目光，充滿了期待，充滿了真誠，讓秦沫雯不忍心拒絕，可是想到了當初的事情，還是……秦沫雯不知道說什麼好。
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眼睛，悠悠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只希望過一種平靜的生活，什麼皇后之位，什麼榮華富貴，對我來說無所謂，我一點也不在乎，關於這一點，我相信你看得清楚。”
說着，充滿期待地看着周雲凌，希望他可以理解。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接着說道：“你對我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可是當初的事情，對我打擊太大，一時半會我不可能……”
“人，不能生活在過去。”打斷了她的話，周雲凌正色說道。
擡起頭，望着他，秦沫雯輕輕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可是有些事情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已經不是原來的秦沫雯了，我叫張靜，從來都是，我和你們沒有關係。”
秦沫雯解釋地說道。看到他迷茫的表情，想到自己說的話，他們沒辦法理解。
一陣苦笑，擺了擺手接着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想告訴你，我說的話，你根本就不明白，所以……”
“這麼和你說吧，我不喜歡這個地方，不喜歡皇宮裡，不喜歡後宮鬥爭，所以我想離開。如果你不明白我前面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那我現在說的話，你應該明白了吧。強扭的瓜不甜，請你不要逼我。”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難道對於朕，你真的沒有感情麼？”
周雲凌拉着她的衣服，充滿希望地看着她，希望她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
聽到這樣的問題，秦沫雯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見他期待的目光，心頭一顫，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