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原本以爲自家主子不過是清冷了一些,並沒有鐵石心腸。看着二位皇子對着自家主子這般殷勤,就連採苓都有所觸動,可是沒成想自家主子竟然是從未動過心。
這一聲長嘆,竟然是就這麼直接入了白珞初的心裡。白珞初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想着些什麼。她也並非是就不曾動心,而是不敢動心。前世還歷歷在目,自己這一世又有報仇大計,如何能動心呢?白珞初這麼想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的昏睡過去,只是這一覺並不安穩罷了,以至於白珞初睡醒的時候整個人都盡顯疲憊之態。
這漫長的一夜,沒有睡好的可不止白珞初一個人。裴如墨更是在自己的書房之內枯坐了一整夜。
“主子,都這麼晚了,珞初小姐應當是不會過來了,您不如先去休息纔是?”紫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皓月當空,自家主子從將軍府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這書房乾坐着,都已經一整天了。
裴如墨依舊是望向書房門口,開口說道:“再等等吧,如今還沒有到了宵禁的時候,她萬一突然想明白了要來呢?”
這個她說的到底是誰,那可就是不言而喻了。裴如墨心中很是沒有底的,不知道白珞初到底會不會答應自己遠征荒域,畢竟……裴如墨自嘲的笑了笑,跟珞初相處了這麼長時間自然是知道白珞初向來是個只爲自己打算的人,若是自己提出的條件不足以讓她動心的話,那麼自己就算是說破了天去也是沒有用的。
紫蘇看着自家主子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便就是有些不值,直接開口勸慰道:“這可是聖上下的聖旨,珞初小姐總不可能抗旨不遵纔是。您不妨放寬心些。”
“不見得,父皇本來就是打算試探一下珞初到底是有多少本事的,若是她不去,答應了父皇別的好處,只要咱們的聖上覺得自己不虧,那事情的結果到底是什麼根本就是不重要的。”裴如墨如實說到。
紫蘇聽到這裡便就是瞪大了眼睛,雖說裴如墨器重自己,可是對於這朝堂上的事情自己還真的是不懂得多少的,竟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陛下竟然是這個樣子。
裴如墨在朝堂之上混跡已久,自然是明白自己的父皇到底是個什麼德行。先前就看着珞初有了本事,因此拒絕了鳳王谷的婚約,可是自己和裴清風對着珞初的殷勤的時候又不作任何表示,不過是因爲在自己的父皇眼中,只要珞初是皇家的媳婦,到底是他的第幾個兒子的正妻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至於不答應鳳王谷的婚約,不過是爲了讓珞初消氣纔是,免得珞初就因此同皇室有所芥蒂,畢竟這珞初將事情直接捅了出去,天下皆知。她又是忠良之後,陛下總是要做的面子上過得去纔是。
想到這裡裴如墨的心不由得更加沉了沉,自己原本就沒有什麼勝算,如今陛下的意思自己也是已經揣摩明白了,看來怕是很難了。
可是裴如墨實在是不想放棄和白珞初單獨相處的這次機會,雖說是半路殺出來了一個陸溫書,可是在裴如墨眼裡這個陸溫書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所以,即使是這一路上或許會有危險,可是裴如墨依舊是想要帶着白珞初的,而且裴如墨也始終相信,依着自己的能力始終是能保護好白珞初的纔是。
紫蘇見到自家主子也是勸不動了,便也就是隻能站在一旁,和自家主子一起等着。這一等就又是大半夜,也不知道裴如墨哪裡來的精神,竟然是就能那樣坐着一動不動的盯着門外,紫蘇因爲太長時間不動彈都有些打瞌睡了。
直到更夫的打更聲響起,紫蘇才如蒙大赦的對着裴如墨說到:“主子,這已經是宵禁的時間了,還是快些休息吧,明天一早還有早朝呢,說不定等到您下了早朝的時候這珞初小姐就已經是過來找您了。”
裴如墨知道今天晚上是等不來了,便也就是同意了紫蘇的說法,直接回了自己臥房休息去了。
紫蘇卻是暗中祈禱,珞初小姐明天可是一定要來啊。
翌日清晨,白珞初結束了晨起之後的修煉,便就是直接去了那大皇子府了。紫蘇聽到門房來通報的時候,便就是直接小跑着到了門口,將白珞初給請了進去。
“珞初小姐,您可算是來了,我們家主子昨天從將軍府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書房裡等着您來回信,結果一直到了宵禁的時間都沒有見到您的人,還很是失望來着,還是奴婢用了明天還有早朝的這個理由好不容易勸着去睡了。”
白珞初聽這紫蘇的這碎碎念,雖說是認認真真的聽了,卻是沒有放在心裡的意思,畢竟在白珞初看來,這個裴如墨同自己不過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互相利用罷了,他怎麼憂心同自己應當是沒有關係纔是。
雖然心中這麼想,可是面上還是要顧及到這幾個人的面子的,白珞初便就寒暄到:“這的確是我的不對,等到大殿下回來了,我定然是會主動向大殿下請罪的。”
紫蘇看着白珞初這麼客氣的模樣,還以爲自己話語中帶了責怪的語氣,便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到:“珞初小姐這是哪裡話,你肯來便就是讓我們家殿下足夠欣喜了,哪裡有賠罪這一說。”
白珞初對於這種虛與委蛇的聊天實在不是特別擅長,也就沒有接着回答些什麼,只是笑着點了點頭。便就直接在裴如墨的書房裡面等着了。
裴如墨下了早朝就匆匆忙忙的往自己的府邸中趕,到了門口就見到紫蘇在門口迎接自己。
“主子,珞初小姐來了,如今正在書房等您。”紫蘇對裴如墨微微頷首的說到。
裴如墨聞言便就是直接往書房去了,因着動作幅度有些大,還將擺在路兩邊的一盆盆栽給碰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