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初說完就帶着采苓先行離開了,影嵐見到自家主子當真是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放心的離開,去準備接下來的事。
纔將將回到自己房內,白珞初就對采苓吩咐道:“采苓,這半個月,你多往影嵐那裡跑跑,一來是因爲咱們重煌殿要儘快的在山上建址,影嵐那邊還要兼顧着遠稻樓的經營,難免有分身乏術的時候,你本來就對那些地方熟悉,你去還能搭把手;二來,我這半個月恐怕是都要在修煉過程中度過了,這府中對你而言並不安全,我又不能時時刻刻的顧及你,你還是出去帶着更加安全,這些人的手最遠也就只能伸到我這院子裡了。”
白珞初說完還不忘冷哼一聲,像是在表達對舅父一家的鄙夷之意。
采苓也明白自家主子這麼安排自有她的用意,便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就只是應下。
另一邊,影嵐卻是忙得不可開交,先是將重煌殿衆人的具體分工都給安排好,又加上了每個人在這半個月內作爲監工的輪值表給排了出來。便又將這將京中能排得上名號的能工巧匠的名單給列了出來,準備明日一早就趕緊去拜訪,免得讓別人捷足先登,若是人手不夠定然是要耽誤了工期的。
這一番安排下來已經是深夜,正當影嵐準備休息的時候,前頭的小二卻來通報了一聲:“影統領,這前頭有人找。”
影嵐眉頭一皺,想着這麼晚了還會有誰過來,便開口回絕道:“已經這麼晚了,就先不見了,你去回絕了他便是,就說我已經歇下了,讓他明日早些時候來。”影嵐說完就準備轉身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那小二見狀連忙開口攔下影嵐:“影統領,可是那人是一頭銀髮,那人還說,小的若是將他的這個特徵說出來,您定然會見他的。”
影嵐聞言腳步倒是一頓,轉頭問道:“銀色頭髮?你可是確定?”自己所認識的銀色頭髮的人當中,左右也不過就那麼一個,若真的是他,那麼他這麼晚來,用意在何?
那小二見到影嵐還有所懷疑,就連忙補充道:“千真萬確,那人不光是一頭銀髮,眼睛也和那頭髮一個顏色,像是嵌了塊冰在眼睛裡,整個人也冷冰冰的,像是個冰坨子。”
聽小二這麼描述了一番,影嵐便知道,這人定然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便對小二吩咐道:“帶他去我書房,你去沏一壺好茶送上來。”語畢,就轉身往自己書房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後,書房的門被打開,那銀髮男子就那麼施施然的踱步進了書房。那小二順手將沏好的茶放下,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閣下深夜來訪,也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值得您這般操勞。”影嵐一邊說着話,一邊將茶水倒入茶杯中,推到銀髮男子面前。
那銀髮男子也是絲毫不客氣,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這纔開口同影嵐說話,這一開口還並非是正事,反倒是像是好友一樣寒暄起來:“不知道閣下可是痊癒了。”
影嵐聞言倒也是不急不慢的和他聊了起來:“那在下先多謝您的關心了,您先是與在下共同抵抗鳳王谷的追殺,後又這般關心在下,着實令在下感動,不過,您這麼晚纔來應該不是隻爲了與在下寒暄纔是。”
那銀髮男子一笑,原本清冷如月的容顏平添了一份魅惑之色。
“我這麼晚來,自然是有要事。”銀髮男子心中暗想,這影嵐倒是厲害,三言兩語的就逼得自己先行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只是覺得閣下最近既要掌管酒樓,又要監管着這重煌殿的修建,恐怕很是辛苦,所以就想着過來略盡綿薄之力,爲閣下分憂。”那銀髮男子說的倒是輕巧,可是影嵐卻已經是臉色大變。
只見影嵐擡手,將靈氣聚集於掌中,直接隔空就將掛在牆上的佩劍自劍鞘中抽出,握在手裡之後,不過是在手中挽了一個劍花,便將寶劍的劍尖調轉了方向,直接架在了那銀髮男子的脖頸之上。
那寶劍劍鋒極薄,劍身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折射出了層層寒芒,劍柄倒是樸素,不過只是有個一個特殊圖騰的暗紋刻在其上,想來這寶劍應該是極快的,若不然也不至於只是架在脖頸之上就已經讓那銀髮男子的脖子上現出了一條血痕。
那銀髮男子被影嵐的突然發難弄的有些怔愣,早在影嵐的劍攜帶着風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銀髮男子就已經察覺到了這當中的凜然劍意和森然殺氣,若不是這影嵐向來謹慎,不會輕易的要了別人的命,否則就算是以自身的這個修爲恐怕也是難逃一劫。
饒是這銀髮男子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在剛纔那千鈞一髮之際也是腦內轟然一響,脊背竄上一股涼意,連帶着手指都有一些下意識的躲避動作,此刻仍是微微蜷縮着。
看來這影嵐除了是因爲這一身修爲極高,更是因爲這招式中的狠厲讓他能夠在羣戰和越級挑戰中都不曾落了下風,怪不得能在身受重傷的時候,還在鳳王谷的圍攻之下支撐那麼久。
“閣下何苦這麼着急呢。”銀髮男子開口試圖緩解這當中的尷尬:“在下既然來了就是帶着十足的誠意和萬分的善意來的,我對於閣下,對於重煌殿,甚至是對於閣下的主子來說都是是友非敵的關係。”
影嵐聞言倒是將手中的劍往外移動了一下,也只是不和銀髮男子的脖子直接觸碰罷了,但是距離依舊很近,若是那銀髮男子有什麼異動,影嵐便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斬殺。
手上的動作略微鬆懈,可是影嵐腦海中的弦還是緊繃着,此刻便是十分警惕的問道那銀髮男子:“我和閣下並不相熟,甚至只有一面之緣,你要讓我如何相信你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