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這麼磨嘰?
大師姐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
李落寒一直在看她,見她突然睜開眼嚇了一跳。
她看見自己偷看她了,會不會很生氣?
李落寒緊張地東張西望,就是不敢直視她。
大師姐撇撇嘴,坐了起來,“餵我。”
“哈?”李落寒張大嘴巴。
他其實聽清楚了,他就是不敢置信。
大師姐柳眉一皺,眯起眼睛,“怎麼?不願意?”
李落寒見她好像要發火,連忙拿起碗筷,“願意願意!”
他手抖,好不容易夾了幾粒米飯送過去。
大師姐嫌棄地偏開頭,“不要。”
李落寒手又一抖,幾粒米也掉了,難道她不想吃飯?
時間太晚,這已經是他能找到最好的飯菜了。
李落寒有點擔心,想着是不是該去把廚娘從被窩裡挖出來。
“我要吃那個。”大師姐指着一盤小炒肉。
還好還好,願意吃就好。
李落寒鬆口氣,連忙去夾肉給她吃,見她滿意地砸吧嘴,這才笑了。
他想着再夾一塊,讓滿意加倍,沒想到她又說不要。
她要吃別的了。
她不喜歡連着重複吃,吃菜也沒什麼規律,還喜歡讓人猜,搞得李落寒每次伸筷子,都要緊張地看着她,十次有八次都要重新夾,大晚上的把他折騰半天。
李落寒甘之如飴,絲毫沒覺得自己受到了刁難。
大師姐吃飽喝足,直接躺下來,一扯被子從頭蓋到腳,躲在被子裡偷笑。
李落寒把東西收拾拿到外面去,想到她吃完後可能要回去就有點失落,一回來看見她整個人埋在被子裡,連忙跑過去。
“可別悶壞了。”他嘴裡嘟囔,小心翼翼把被子掀開。
見她呼吸平穩好像睡着了,纔不再擔憂。
知道她今晚不會走,李落寒笑着理了理她的頭髮,靠在一旁就這麼一直看着她。
大師姐本來想等他睡着了捉弄一下,沒想到他都不睡覺,她只好自己睡了。
她這邊消停了,青煙那邊的折騰纔剛剛開始。
半夜三更,咚的一聲!
沉睡的從風突然被重物壓身。
他立即清醒,濃稠的夜色中還是能輕易看清摔在身上的人。
“撞到哪裡了沒?”
他扶着纖細的腰肢坐了起來。
“沒有,好熱呀。”甕甕的聲音。
青煙本來睡得好好的,睡到後半夜覺得熱,身上沾了被子就難受,滾來滾去就掉到了打地鋪人的身上。
從風彈指點起蠟燭,低頭就看見她身上的衣服都散了。
不只外面的散了,連裡面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反正他是全部看見了!
全部都看見了!
從風呆住。
他或許曾經有過邪惡的念頭,卻從沒想過一切會來得這麼突然。
幾乎是一瞬間,視覺衝擊大腦,氣血翻涌奔騰。
整個房間的溫度好像都驟然上升了。
昏黃燭火映照着他發紅的眼睛,再看下去連他自己都不能保準會不會出事。
他像是被嚇到,倉皇無措地找東西想給她蓋上。
好不容易找到塊布料,卻被青煙給丟了,“幹什麼,太熱啦!”
從風勉強維持心神,舉着布料隔空擋着視線。
她的眼神水汪汪,迷離又嬌媚,臉頰泛着紅暈,粉脣微張,嘟嘟囔囔,“什麼天呀,怎麼這麼熱啊……”
從風見她有些不太正常,馬上想到了小二送來的酒。
瓊漿玉液,想害死他嗎?
從風轉頭不看她,把人抱到牀上坐好,自己跑去擰溼帕。
幸虧昨晚一大桶水沒有倒,冰冰涼剛好可以降溫。
修長手臂深入水中,瞬間驅散身上的熱度,他不敢耽誤,把布擰乾就打算轉身回去,卻被青煙撲了個滿懷。
她抱着他的手,舒服地蹭了蹭。
從風此時簡直要噴血了,因爲她掛在身上的衣服都掉了,整個人完全光光的。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
從風狠狠瞪着桌上翻到的酒壺。
“喂,你不覺得熱嗎?”她扒拉他的衣服。
從風知道她想要什麼,他可以給也想給,就是擔心事後她會後悔,會厭惡。
他承受不住她厭惡的目光,卻又捨不得推開她,任由懷裡的人像狗一樣啃自己。
青煙喝了不少,卻也沒有到完全失去意識的地步。
時間正好,興致也有,乾脆來個一次兩次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見他似乎不太主動,她轉身扶着木桶邊緣打算下水泡一泡,“這水好舒服。”
天寒地凍,她又熱得着火,要是猛地下了冷水,定然會傷了身子骨。
從風立即抱住她,輕輕哄着,“乖,我幫你擦擦就不熱了。”
青煙卻是不肯聽話,推拒着把他的中衣也扯散了。
從風什麼都顧不上,坐在木桶邊,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強力壓着她,用溼帕給她擦手心。
“這裡也要擦!也要擦!”她急急指着自己的手臂。
“嗯。”
“還有這裡,這裡好熱!”她指着自己的肩膀。
“嗯。”他手不能停。
“還有這裡,這裡……和這裡,都熱!”
她一下子指了十幾個地方。
覆蓋範圍之廣,面積之大,已然讓人無法直視。
從風:“……”
……
最後,他只能到處都擦,因爲到處都熱。
那酒絕不是什麼一般的情藥,光擦冷水還不夠,擦一百遍都不夠啊。
怎麼可能會夠呢?
事情要是這麼簡單,他還怕什麼。
青煙折騰到天明才疲倦地睡去。
從風把人放在牀上,穿上單衣蓋好被子,終於有功夫收拾自己。
揹着一籮筐石頭爬山都輕而易舉的人,活生生被折騰得好像老了十歲。
披頭散髮,神情憔悴,眼窩凹陷,黑圓圈都冒出來。
他先是洗了把臉,房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昨晚他明明把門鎖了,還施了符陣,真是什麼都擋不住。
白淨的小二走了進來,從風還沒發怒,對方就一蹦一蹦跑到他跟前,指着他身上的牙印子。
“哇,好激烈好激烈。”
怒氣騰騰的人因他的一句話,瞬間紅了耳根。
他也沒想到她這麼狠,簡直疼死他了。
小二圍着他繞圈,前前後後打量。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通體舒暢?”
從風皺眉瞪着他。
小二絲毫都不怕,盯着他的心口看看,再盯着他的褲子,原本的笑臉突然僵住。
嘭的一聲,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瞪着從風,然後大叫着跑了出去。
從風揮手把門關上,就着冷水簡單洗了一下,然後坐在屏風外運氣調息。
昨夜傷得太重,怕是又要有陣苦頭吃了。
青煙睡到日上三竿,咬着手指頭在想事情。
她腦子還有點暈,記得一開始的事,後面發生的就記不清了。
所以,他們最後做了嗎?
她掀開被子偷看,身上痕跡倒是不少,就是沒什麼真實的感覺。
他,不會是牙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