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何塵記得自己是被兩個警察架起來的,操蛋的是當時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心虛,順道就舉起了手,然後順利被帶入了警車,然後就被帶進了警局。
真尼瑪的倒黴催的,哎。熱鬧是看了,看進警察局了。
不過說實在的,這裡感覺還不錯,長這麼大何塵還是還是第一進這種地方,挺好。
在一番費盡口水的解釋下,幾個警察總算是相信了何塵的說辭,做了筆錄按了個指紋然後就把他給放了。
走到警局門口的何塵略微有點兒迷糊,靠着玻璃門一個轉身輕聲問:“大哥,包接送嗎?”
一個小警察當時就怒了,說是再胡鬧就要把他抓起來,嚇得何塵提着褲子就跑,襪子都跑掉了一個。
警局距離學校有一段距離,路上黑漆漆的一片,九十年代遺留下來的路燈還在堅持着,樹影在昏黃微弱的燈光下張牙舞爪,投影在周圍,頓時感覺陰森森的。
一陣涼風毫無預兆的從前面吹來,嚇得何塵是一個激靈,快要流下來的鼻涕吸溜又收了回去,何塵雙手抱着胸,打着偏偏向前走着。
這越走,怎麼就越感覺後面有人,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廁所洗澡時閉眼的霎那,向是周圍有一雙眼睛正盯着你。
何塵腦袋一向後突的一甩,空曠的街道沒有一個人,空空曠曠,兩旁陰森的枯樹發出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地上枯葉在地上緩慢挪動,整個人的勢力範圍極其有線,十幾米開外只能看見一個黑洞。
人嚇人嚇死人,小腿有些發軟,心裡發慌,腳步越來越快,那種後面有人跟着的恐怖感覺就越來越濃。
接受高等教育的何塵,雖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這麼一說,但這種東西還是敬畏點兒好。
走了約莫有十幾分鍾,學校的後門總算是出現在了視線範圍內,緊着的心終於是放下了,手腳有些哆嗦。
後門崗亭內有燈光,不過門已經關了,來到了後門,崗亭中傳出沙啞的京劇聲,守門大爺正跟着節奏哼着調調,抑揚頓挫,一般人欣賞不來。
大爺人很好,非要收何塵兩塊錢才讓他進去,沒辦法摸了摸兜裡發現有五塊錢,把錢遞給大爺說不用找了,大爺樂呵呵的接着問要不要坐一會兒。
何塵果斷拒絕了大爺的好意,眼睛一撇,卻發現大爺嘴臉出現了一抹猙獰的笑容,對面皺紋的臉沒有一點兒血色,崗亭內的白熾燈這時也開始劇烈的暗滅交錯。
這可把何塵得不輕,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整個後背發寒,何塵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但雙腿卻很誠實的撒丫子就跑。
有鬼啊,有鬼啊。。。”,何塵哇呀呀的叫出聲,一路狂奔,速度直飆七十邁,然而心情卻不是自由自在,好比身後有一隻不出聲瘋狗在背後追那中恐懼。
今天是撞邪了嗎?不會啊,運氣這種東西早被何塵用在了再來一瓶上了,不會這麼點兒背吧。
體力有些不支了,身體抖如篩糠,何塵剩下的一個襪子也跑掉了,人字拖跑成了平板拖鞋,但他卻不敢停下來,直到跑到了一處操場。
現在應該是凌晨左右,遠處的寢室已經沒有了燈光,諾大的運動場一片死寂,只要穿過運動場老子就能回到寢室了。
何塵一個勁的自我安慰着,腦海中那恐怖的腐爛屍體毫無徵兆的浮現,那噁心的畫面揮之不去,只感覺整個人脊背發涼。
“無量天尊,萬邪不侵,阿彌陀福,有事兒找樓主,有事兒找樓主。。”,此時何塵開始放慢了腳步,呼吸急促,腦袋有些缺氧,雙手合十放在胸口一陣唸叨,這是何塵逛靈異貼吧時學到的口訣,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何塵一邊顫顫巍巍的嘀咕,一邊抖着身體晃着腦袋左右晃悠,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安與驚恐。
就在何塵快要走出操場時,又上當十米開外的一個足球筐旁出站着一個人。
不對啊,都凌晨了,莫非這是中國足球的希望?半夜都該堅持練球,何塵剛想說一聲牛逼…但迷糊着眼定眼瞅去,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這哪裡是人!分明是一件飄着的紅色長裙,更詭異的是紅色長裙正在飄,向極了恐怖片裡面的女鬼。
“我,我……我”,何塵顫聲已經說不出最後一個操字,腦袋一片空白,雞皮疙瘩噼裡啪啦暴起。
何塵拖着發軟的大腿根再也不敢回頭去瞅,呼吸急促的邁開步子衝向了寢室。
“無量天尊,錯覺,錯覺。”,何塵嘴裡牙齒噠噠噠的碰撞,嘴裡斷斷續續的唸叨。
終於是衝回了十三棟,何塵從後門溜進了寢室,121寢室的走廊沒開燈,一片黑暗,何塵只能摸着黑,靠着感覺走到了宿舍門。
當何塵摸出鑰匙打算開門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出現了點點光亮,那是走廊盡頭的通風窗戶,一個不經意的側頭,一道紅色的影子突然又進入了何塵的視線。
何塵嚇得開門的手一抖,鑰匙差點兒擰斷在孔裡,幻覺,一定是幻覺,何塵一個勁的安慰自己,今天喝大了,眼神兒還不好了……
嘎吱……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寢室迴盪,寢室發出微弱的鼾聲,寢室還處於斷電狀態,陽臺依舊一片狼藉。
受到了這麼大的驚嚇,何塵衣服都沒脫,順手把門帶上,衣服都沒脫,幾步爬上牀,腦袋捂在被子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是有個紅色的影子在周圍飄動,何塵看不清他的臉,影影綽綽的,但能感覺她身材十分火辣窈窕,一身合體的紅色長裙,他彷彿在哪裡見過,一時間卻想不大起來,就感覺那紅色的身影老是在他身旁上蹦啊蹦啊,那包裹不住的翹臀極爲撩人。
這是春夢啊,何塵生理反應一下就上來了,可不能錯過這次機會,迷糊中的何塵雖然這麼想着,但突然就尿急了,畢竟和太多,必須得放放水,不然憋壞了就麻煩了。
何塵睜開了眼睛,灰濛濛的一片,腦袋上是白色的蚊帳,其他什麼都看不到,他剛想要做起身牀頭開燈,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無法動彈。
何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醒着的,這種似睡非睡的感覺席捲全身,他腦海裡噗的蹦出一個農村老人嘴裡常用的詞彙,鬼壓牀!
操蛋玩意兒,不應該啊,何塵想要叫喊,但喉嚨卻是好像被紙糊住了一般,怎麼都打不出聲,這種感覺讓何塵感到相當恐怖,因爲此時他已經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他能聽到隔壁牀塗崽子的呼吸聲,窗外的蟲叫,颯颯的風聲。
何塵心裡慌了,腦袋有些空白,但他聽爺爺那輩人說過,被鬼壓牀只要張嘴吐口水就可以,雖然這是農村偏方,何塵是不信也得信啊!
還沒等何塵醞釀好唾沫,白色的蚊帳正上方一張女人的臉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浮現。。。
“鬼,鬼啊,救命啊!!”,何塵在心中無聲的吶喊,整個身體都在抽筋,何塵看清楚了,一個女人!一個紅衣女人,全身上下潰爛,腸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女鬼就這麼壓在何塵上方,模糊腐爛的臉不忍直視,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何塵身上狠狠的壓了下來,連喘氣都變得困難,胸口很悶,一股陰冷的氣息籠罩而下。
何塵眼皮像是被焊死了,直勾勾的盯着頭頂上的紅衣女人。
這不就是那腐爛的女屍嗎,那個失蹤的校花!
“我美嗎?”,空靈的女人聲音突兀的在何塵腦海裡會想,這聲音相當的恐怖,帶着尖銳,向是要刺透人的魂兒。
嘎吱…咯吱,何塵全身直冒冷汗,開始拼命的磨牙,這也是農村治療鬼壓牀的小妙招,只要拼命的磨牙,吐口水就能醒來。
“突,突突突。喝吐!”,何塵爆發出體內的洪荒之力,嘴裡口水啪啪啪的往外吐着,像是上了膛機關槍,只不過最後吐出去的口水全部降落回到了自己的臉上,那畫面,夠味兒。
終於,何塵感覺身體上那股壓迫的感覺驟然消失,一個激靈霍然坐起,冷汗已經溼透了全身,還不斷的打着哆嗦。
那紅衣女鬼消失不見。
驚魂未定之時,枕頭旁的手機亮了起來,何塵又是嚇了一跳。
這是讀大學何塵買的第一個手機,還是充話費送的,屬於諾基亞老古董一類,啊可愛的藍精靈,啊可愛的藍精靈……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何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眼睛緊盯着前方,右手緩緩的摸索着,把手機抓了起來,放在了眼前。
然而,手機上顯示的來電顯示居然是阿童木!但此刻的阿童木不是正躺在牀上睡覺嗎?難道。。。
何塵的握着手機的手開始顫抖,他不敢擡頭去看牀上的阿童木,眼睛死死的盯着黑白的屏幕,再三猶豫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我美嗎?”
冰冷陰沉的聲音從電話裡響了起來,聲音單調刻板,沒有一點兒生氣,一股死氣沉沉還帶着女人的恐怖的笑聲。
何塵感覺到了手機裡傳出的陣陣陰乾之氣,驚懼之下,哇!的一聲大叫,直接把手裡的手機仍了出去,撞到了鐵頭的鐵圍欄,哐鐺的一聲,反彈回了牀上,落在了何塵腳尖,何塵像是被魘住了一般,眼中充滿血絲一動不動!
手機屏幕已經黑了,從陽臺窗戶刮來一陣風,吹得何塵一個激靈,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陽臺的門沒有關,在夜風的吹拂下發出有規律的撞擊聲,時不時發出輕微的響動。回過神來的何塵已經有些麻木了,他慢慢的擡頭,向左斜方阿童木的牀看去。。
阿童木的牀位靠着窗戶,冷冷的月光打在窗戶上,格外的寒冷,當何塵把目光投向阿童木所在的牀位時,他看見了靠在牀頭正死死盯着自己看的阿童木。
阿童木的嘴臉勾起了一抹冷笑,那是一種不屬於他的眼神,冰冷陰寒,沒謀生機。。何塵沒有移開目光,他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有種戛然而止的徵兆。
今晚,可能自己真是遇見髒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