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放開顏雪姝的手,向旁邊的柱子撞去,一道身影如風般掠過,瞬間捲了蕭夫人站到五步開外的地方。
“你死了我怎麼辦!是不是一家到陰曹地府團聚,然後到列祖列宗面前就有面子了?”
就這種時候了,還被秀了一臉恩愛!
蕭豐羽緊緊抱着懷裡的人,驀然掉下了眼淚,語速很快,眼神卻傷感而不損溫柔。蕭夫人蠕動幾下嘴脣,最終大聲哭了出來,埋首丈夫的懷抱,撕心裂肺。
顏雪姝也留下了眼淚,眼前好像變成了自己的葬禮,見慣了生死的父親也許還能鎮靜,可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母親,一定也是這般痛苦,這個場景都看的心如刀割,而那樣的畫面該是如何,真是不敢想像。
顏雪姝哭的不能自已,滿地的宮侍一看,老闆都這麼辛苦了,自己還不拼命,說不定就沒機會了。於是,東宮上下,哭聲如驚天駭浪,拍得躲在前朝的父子二人腦袋嗡嗡作響。
“真是對不住豐羽啊!怎麼也想不到會這樣!”
宮儒君合上奏摺,嘆了長長的一口氣,將筆慢條斯理地掛上筆架,又細心地收拾了書桌的奏摺和書冊,然後拍了拍低頭工作的兒子的肩膀。
“左邊的我批閱過了,右邊還沒來記得看,你隨便看看,朕心裡堵的難受,先回去了!”
就這樣,董事長做了甩手掌櫃,前腳才走上後宮的路,宮文軒也撩了筆。
“白炎,全部搬到我書房去!”
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
“去伶菡樓吧,這裡太吵了!”
“殿下!伶菡樓離璇瑜殿更近,這裡都嫌吵,那……”
宮文軒靜靜地看着白炎,彷彿很有耐心地等他把話說完,可是眼神明明是不耐煩,好在白炎把剩下的話嚥了下去,抱起奏摺,快步向東宮走去。
皇后也流了好些眼淚,還是要主持局面,安慰着蕭侯夫婦,還要安撫顏雪姝,最後吃不消,手一揮,讓顏雪姝回自己屋裡哭。
顏雪姝哭的是對現代父母的愧疚,肯定是剎不住了,一路走一路哭,最後看到石徑旁的鞦韆架,便坐到上面繼續哭。
“姑奶奶,你這樣哭下去,老奴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秦明朗也是裝模作樣抹了一會眼淚的,這都出來一會了,連淚腺都風乾了。沒辦法,沒有他的老資格,其他宮侍都只能留下繼續哭場,此時,除了靈堂,東宮是看不到人影了。
“姑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內情,怎麼哭的這麼帶勁?多傷身子啊!何況小皇孫也不一定舒服,還是不要哭了,鬧的和真的一樣!”
可不就是真感情?!顏雪姝總不能說出實情,當自己死了,她是在給自己哭喪呢!蕭嫿瑤這一齣戲,她從最開始覺得好玩,到現在覺得崩潰,不過才一天多的時間而已。人的情感比天氣變化的快,環境只是做了一個牽引的作用,內心的情緒纔是主導。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現在是子欲養而子不在,實在是虧欠的太多,太過多了!
“我說了你也不會懂,還是讓我再哭一會。”
“可是這樣對肚子裡的小皇孫不好啊!”
這要是以後生個愛哭鬼,的確很麻煩,愛哭鼻子的小孩有肉吃,這孩子豈不是要得了肥胖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