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明,夜風淡淡。
莫海棠害怕的後退兩步,只覺卿雲歌渾身陰風陣陣,煞是嚇人。
“海棠。”霓裳郡主見莫海棠如此不爭氣,語氣慍怒的喚了一聲。
莫海棠腦海中那根害怕的線頓時斷開,心想着自己一個鬥氣已達五重天的人,竟然懼怕卿雲歌一個廢物,這讓她倍感羞辱,眼中浮現出熊熊烈火。
“既然你會武功,不如我們相互切磋一二。”語畢,莫海棠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泛着銀光的劍,銀光中劍身有朵朵橘色的流雲飄過,好似看到了火燒天。
流雲劍!
拿出一把流雲劍與一個不會鬥氣的廢物切磋,好生公平啊!
“我若不同意呢?”卿雲歌出口冷意磅礴。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說話間,莫海棠已將鬥氣運在流雲劍上,寒冷的劍尖亮出四角星芒的光點。
卿雲歌未動,筆直站立,直到劍氣撲向她的面門,那抹紫色身影一閃,人影出現在莫海棠身旁,迅速出手,攻擊莫海棠執劍的右手,右腿一擡,狠狠地把流雲劍提向上空。
流雲劍脫手,莫海棠飛身而起,卻被卿雲歌拉住腳腕,把她拉了下來,卿雲歌則借力躍過莫海棠的肩頭,往暗處逃去。
卿雲歌對莫海棠出手,打的是出其不意,加上莫海棠低估了她的功夫,可對方人多,各個都會鬥氣,她不想找死。
幾個起落,卿雲歌身影融入夜色中。
爲免再有人找麻煩,卿雲歌索性回了翡翠宮。
只是當卿雲歌回到翡翠宮時,正好見仙風道長與他四位小童前來翡翠宮。
與當日在卿府見到的穿着打扮完全不同,雖同樣是道袍,卻是一身錦煙玉羅加身,道袍上身前繡着的八卦羅盤,細密精緻,彷佛印上去的一般,而在細線之中隱隱透出金色,看似樸素的針線內暗藏金線。
那柄應太極之色的黑白拂塵,這會也換成了金柄,當真是頭頂寶石冠,腳踩金縷靴。
“道長,這件道袍甚是華麗啊。”卿雲歌寒暄一句。
仙風道長朝卿雲歌作了個揖,隨即匆匆進了翡翠宮。
卿雲歌刻意落在後頭,在翡翠宮外站着,一副不便聽男子事宜的態度。
仙風道長行至前方,朝北冥皇行了個道人的禮,隨後對北冥皇說道:“皇上,不妙啊,星軌有所移動,災星出現的位置已漸漸靠近皇宮,以此速度恐怕不日便會有災禍降臨北冥皇族。”
一番話頓時讓殿內之人噤聲,殿內部分人視線不禁往在殿外等候的卿雲歌身上瞟。
災星可不就是落在這位主的頭上,進宮一次災星就朝皇宮上方移位了,娶進門還得了?
“可有破解之法?”北冥皇眼眸意味深長的看了殿外的卿雲歌一眼,片刻才收回目光。
“待本道卜上一卦。”仙風道長拂塵一甩,右手手指細算,最後得出結論,“確有一破解之法,星相與頭頂災星者氣運息息相關,損災星氣運康健,可緩星軌速度。”
北冥皇皺眉,這是明擺着要對卿雲歌下手才行。
“要如何做?”卿天麟急急問道。
“以法器鞭打災星九九八十一鞭,即可緩一時之急。”
聞言,衆人倒吸一口冷氣,在卿雲歌身上打九九八十一鞭,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來,八十一鞭打完卿雲歌恐怕已是殞命。
寂無邪一聽,脾氣就上來了,眼中劃過一絲狠勁,就要拍桌而起。
見狀,雒離愁急忙按住寂無邪,淡然出聲,“要一女子承受九九八十一鞭,這與草菅人命有何區別?道長身爲修道之人,行事如此惡毒,不會愧對天地良心嗎?”
“本道應皇上所求,觀測災星情況,在其位謀其職,自然是以皇上所求爲要。況且災星禍亂害的不止一人,而是北冥江山與百姓,孰輕孰重公子理應有數。”仙風道長高深莫測的回答,隨後又是爲猶豫的北冥皇推波助瀾一把,“皇上,此乃唯一緩解之法,皇上若不忍心待災難降臨北冥皇族時,本道也無可奈何,還望皇上三思。”
這時,北冥爍正從外面走來,恰好聽見重要部分。
“父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父皇既然請道長來觀測災星軌跡,便該當聽此一言。”北冥爍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卿家主,你覺得如何?”北冥皇問道。
卿天麟起身出列,跪在大殿上,大義凜然的說道:“皇上國家大事不可與私情混爲一談,事關北冥,臣願意交出侄女由道長處置。”
“請皇上爲了北冥安好,按道長之法處置災星。”受了卿天麟拜託的朝官紛紛離席跪下,整齊的聲音劃破黑夜的寂靜,衝向雲霄。
北冥皇捏捏眉心,擺擺手,“朕老了,見不得這些事,這件事就交由太子與道長處置吧。”
話落,北冥皇起身離席,與帝后領着一衆嬪妃離開了翡翠宮,路過殿外之時,微微停了片刻,卻還是沒有收回成命。
直至送走北冥皇,殿內跪下的衆人方纔起身,那些人視線全落在卿雲歌身上。
有了北冥皇放話,仙風道長身旁那位曾被滄凜傷過的小童與另一人一起,手腳麻利的把卿雲歌抓進殿內,另兩位小童拿來了十字木樁和繩索,四人合力把卿雲歌綁在木樁上。
期間卿雲歌莫說是反抗,甚至一句話不曾說過,眉宇間一片冷色,冷若冰霜。
外面玩鬧的小姐們聽到消息,全都回了翡翠宮,不過瞬間功夫,人與宮宴開始是一樣各自坐好,齊齊盯着被綁在木樁上的卿雲歌,幸災樂禍的人比比皆是。
在小童取鞭子時,仙風道長湊近卿雲歌,低聲說道:“四小姐,這事是你們自家人做出來的,死了你可別找本道。”
“冤有頭債有主,傷害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天上人間,黃泉碧落,我必討回欠我的帳!”
卿雲歌陰鷙的話語衝口而出,周身氣勢凌厲,黑眸中有妖冶的紅光盛放,彷彿能在她眼中看見萬丈紅塵,盛世如歌。
然下一刻,她氣勢一斂,清華淡然,風起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