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三荒篇 第442章 面聖

翌日,卿雲歌早起,隨着卿頤一起入宮面聖。

金碧輝煌的朝殿,清一色着官服的臣子羅列。

卿雲歌一襲水綠錦裙入殿,在一片深黑色中,她一抹淡色如清風怡人。

“拜見聖上。”卿雲歌只屈膝行了這個君臣大禮,惹來朝中有人不滿,奈何龍椅上的九五之尊未出言責怪,朝臣只能忍下。

這些人困於小地,卻不知以她如今身份,他國皇上見了都得給卿雲歌薄面,莫說是要她行禮,未強壓對方行禮便不錯了,尋她錯處壓根是自尋無趣。

“平身。”北冥爍心中愉悅露於面上,“賜坐。”

有太監擡了椅子過來,次於皇位,高於百官。

卿雲歌道謝後行至寬椅坐下,目光掃過底下的官員,只有四大家族與天宗的面孔是她所熟悉的人,見到她隱含高興,但那些朝臣對她意見卻是大發了。

即便如今北冥爍登基多年,她當年弒君之舉,依舊惹來朝中諸多不滿。

“今日早朝有件要事與衆卿商議。”北冥爍端坐在龍椅上,派人將收到的信件取來,傳到了官員手裡。

卿頤看了信件內容後,擡眼看了看自家孫女,心中明瞭,她此次並非無緣無故回來,而是無極大陸有難,她回來保護家國。

卿雲歌微微一笑,不說是不想讓家人過於擔心。

“鬼鏡進犯無極大陸,大軍逼近西北大山,一旦西北大山防線攻破,北冥處境危矣。”北冥爍位居龍椅之上,道明局勢,將此要事擺在早朝議論,“今日早朝衆卿商量看該如何應付此事。”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譁然。

文官交頭接耳,武官各執一詞。

“皇上,臣認爲敵人大犯西北防線,我們該立即派兵守好北冥邊境,西北邊防與玄武國最近,玄武國定會死守西北邊防,我們不如先行觀望,以免讓他國有可趁之機。”一位武官率先進言。

“皇上臣有其他想法。”又一武官出列,“以處境而論,我國與西盛處境相當,而玄武最爲危機,一旦玄武被攻破,北冥危矣,倒不妨派兵支援玄武,一來以示我國待民如子,不分國界,二來派兵支援玄武,不達西北防線,援兵有充足的撤退時間,對我國的損失亦是不大。”

卿雲歌聽言後,不露聲色的皺了下眉頭。

這時,一名文官氣憤出列,“皇上,臣不主戰。”

隨後,不少文官出言附議,理由各不相同,甚至有人說話前看了眼坐在朝上的卿雲歌,稱她當年弒君時,損失了北冥不少兵力,此時剛有所回暖,再陷戰局於國不利。

底下文武大臣爭論不休,天宗與四大家族的人均是未開口。

“夠了!”北冥爍厲聲喝道,冰冷的聲音震懾朝堂,百官頓時垂首站好,不敢出聲。北冥爍視線往下一掃,落在劍南天身上,“劍宗主對此事有何看法?”

劍南天被點名,從容的步出隊列,抱拳道:“回皇上,鬼鏡盜取先皇遺骨在先,如今進犯大舉進犯無極大陸,擺明有心而爲之,此役已是勢在必行,無緩和餘地。”

北冥爍點頭,此戰不可避免,已是定局。

卿雲歌不遠千里趕回來,正是深知這一戰停不了。

“卿老的意思呢?”北冥爍腦袋一轉,望向了左邊第一列首位的卿頤。

“與其終日惶恐不安,不如合衆之力,派兵前往西北大山,博一把勝算。”卿頤眉宇間激盪出殺意來,肅常年不曾征戰,在大局面前依舊難擋這位曾經的英雄風姿。

“敵人來勢洶洶,目標未必是北冥,主動挑釁只會惹來一身腥。”反戰派的人激動的反駁,就連主戰派的人也不贊同將主力放到西北防線。

“無極大陸與天外天相隔甚遠,於無極大陸而言,天外天就是個傳說,從未有所瓜葛,此次出兵更是奇怪。我看有此災禍全是你卿家女兒嫁到天外天招惹來的,她闖的禍憑什麼要北冥來承擔?”有位官員異常激動的出聲,將一切罪責全部推到了卿雲歌身上。

卿雲歌聽到這番話無比淡然,眼皮都未擡一下,仿若未聞。

“老子聽你在放屁。”卿頤一聽脾氣頓時上來了,顧不得早朝與皇上,擼起袖子準備上前去把那人胖揍一頓,還好站他旁邊的寂南風一把攔住,才未讓人看到難堪的場面。

“雲歌都沒說話!你老頭子了瞎激動什麼?”雒容在旁勸解。

“他說我寶貝孫女就是不行。”卿頤雙手被架住不能動手,腳還不老實的一個勁往那個方向踢。

奈何那個官員膽怯如雞,跑到殿內的柱子後躲了起來,害怕的不敢露面。

“我有心要殺人,這座宮殿都能毀掉,一根柱子後面藏得住嗎?”在混亂的場面中,卿雲歌冷厲的聲音如天雷般砸了下來,響徹宮殿,久久難散。

卿雲歌寬椅上起身,她所之位本就高於官員,起身往下看一覽無餘。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衆位爲官數載,還要我一介女流教你們這個道理嗎?想在亂世安生,靠的絕非是安守本分,想要你死的人,哪怕你躲得遠遠的,還是有千百種理由讓你死。”她面色清冽,一番話擲地有聲。

“國難當頭,我一遠嫁女子都可挺身而出。可你們呢?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卻只做到了前者。”卿雲歌冷哼一聲,“大難臨頭,只想着一己私利,北冥養你們還不如養一羣豬。”

一片寂靜中,依舊有人發聲。

“要不是你當初殺了兩位大靈尊,北冥豈會弱於敵人。”

“大靈尊若不幫着先皇爲非作歹,何至於落到慘死下場?”卿雲歌理直氣壯的質問回去,底下頓時沒了聲音。

“之前種種已是過往,朕與師妹已做了結,不可再提。”北冥爍出言定情勢,亦是做出了決斷,“整頓三十萬兵馬,即日前往西北大山。”

“皇上!”諸多官員跪下。

“朕乃帝王,哪怕只是區區八人之一,身爲帝王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無極大陸可八國相爭,卻絕不可讓外敵進犯八國疆土,殘朕之子民。”北冥爍浩然正氣的一段話,讓那些官員徹底臣服齊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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