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靈,地靈靈,各路神仙……”一連串的符咒從仙風道長口中快速冒出,而他身旁四位小童則在一旁偷偷看着院子裡的幾位小姐,一面心不在焉的做着手上的事情。
卿蓁見那四人目光淫穢,心中大怒,立刻轉身讓丫鬟擋住在她身前,不讓拿些道貌岸然的男子偷窺。
而此時,那仙風道長從袖中拿出一枚手掌大小的八卦盤,只見他左手托盤,右手快速往香爐裡抓了一把香灰,猛地朝前撒去,香灰撒過案桌上的燭臺,燃了起來,八卦盤也跟着動了起來,衆人均是被燃起的火給嚇住了。
香灰燃起的火落在案桌上,點燃了案桌上的符紙,四個小童急忙用案桌上所謂的聖水滅火。
“香灰燃起,這是有災星啊!”仙風道長誇張的說道。
“災星在何處?”
“夫人,災星此時正居住在府中東方主位。”只見仙風道長手指直指東方。
此言一出,衆人面面相覷,隨即紛紛看向卿雲歌。
只見此時卿雲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是那平靜得看不出波瀾的眼底卻是冷芒四射,竟讓那道長一時心虛的低下頭。
“你胡說,雲歌怎會是災星呢?當年尊者可是說過,雲歌乃命帶風格,更是皇上親奉的太子妃,豈能允許道長鬍亂污衊。”楊心嫺見卿雲歌冷靜的模樣,原本喜悅的心情頓時又緊張起來,不待衆人發話便率先開口,一下子坐實卿雲歌是災星的事實。
見楊心嫺如此污衊卿雲歌,滄凜顯出憤怒之色,露出尖利的牙齒,爪子上尖尖的指甲亦是露了出來,大有要拼命的勢頭,卿雲歌的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揉揉他的皮毛,他才收起了自己的兇惡。
“父親,東邊不止四姐姐一人。”卿夢鴿走到卿天麟身邊,拉了拉卿天麟的衣袖,小聲說道。
她害怕這個父親,可她要保護四姐姐。
仙風道長橫了卿夢鴿一眼,不甘心之下不怕死的開口,“夫人,本道此番前來不爲求財,只爲消災,天命一說變化無常,本道仙遊多年也曾見過這類之事,有些人命魂太硬,死靈纏身,也會改變命格。若家主與夫人不信,本道便離開,只是有句話奉勸家主與夫人,災星不除,後患無窮,命硬者身負災星克親克命。”
仙風道長一句克親克命,頓時讓其他人害怕起來。
楊心嫺聞之,狀似不經意的與卿天麟提道:“說起來,雲歌那次遊街之後確實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老爺我們是不是讓道長去鳳儀樓看看?”
卿雲歌冷笑不止,分明早已計劃後,卻害把這戲演得跟真的一樣。
“請便。”衆人視線齊齊盯着卿雲歌,卿雲歌漠然轉身離去,素色一角蕩起,落下,她已是早走出了棲梧院。
楊心嫺跟那道長使了個眼色,他立即拿着八卦盤跟上。
“那道長還有些道行,會火術。”
“狗屁火術,他香灰下放了磷,磷粉燃點低,他往燭臺處撒,點燃了磷粉而已。”卿雲歌一眼就看穿了那把撒出去的香灰,有藍色的光,而且香灰也落到了案桌上,“那玩意兒要是在我手裡,只要一小包,身處城外我也能把棲梧院燒掉。”
“那玩意兒那麼厲害?”
“關鍵是手段與用法。”磷粉倒是很好用的化學物質,被那些騙人的道長拿來耍小手段簡直是浪費資源。
浩浩蕩蕩的一羣人越過慢悠悠前行的卿雲歌,涌向鳳儀樓。
卿雲歌落在後頭,望着走遠的人羣,淺勾的脣角甚是嘲諷。
卿蓁在人羣最後,半道上便故意落了隊,在路邊站着,沒有跟着去。
隨後而來的是卿雲歌,餘光打量了卿蓁一眼,眼眸轉動,不予理會。
突然,卿蓁身子橫出,擋住卿雲歌的路。
“你到底是誰?”
“這話三姐在遊街那日不是問過了,你是健忘嗎?”卿雲歌停下腳步,擡頭迎向卿蓁質疑的視線。
卿蓁搖搖頭,道:“不,我問過芷柔,你那日傷她的身手,快到她一個辟穀期的人都來不及反應,卿雲歌絕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而且你還能看穿夫人的陰謀,卿雲歌她不會武功,學識亦是一塌糊塗,根本沒有那麼聰明。”
卿雲歌揹着陽光,肅靜道:“我,就是卿雲歌!”
卿蓁還想要胡攪蠻纏下去,身手朝卿雲歌抓去,卻見她分明抓到了卿雲歌的手腕,下一刻卿雲歌身影已是走遠,而她所抓住的只是一個殘像而已。
卿蓁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那樣的速度,連她也是不及,怎麼可能是卿雲歌那個廢物?
待卿雲歌回到鳳儀樓時,鳳儀樓的院子裡重新擺放好了作法用的道具,四個小童拿着聖水在鳳儀樓四處亂灑,更是特意走到卿雲歌面前,揚手把半杯聖水往卿雲歌身上潑去。
卿雲歌擡手稍微擋了一下,聖水全潑在她衣袖上,溼了一大片。
“不好意思啊,這位小姐你擋着我撒聖水了。”那小童趾高氣昂的說道。
卿雲歌注視着衣袖上那片水漬,隨後而來的卿蓁原以爲卿雲歌會生氣,卻不想卿雲歌默默收回手,往陽光下站去。“既然妨礙了道長作法,我理應退讓。”
“那小子活膩了,本尊的人也敢動。”
不待卿雲歌反應,滄凜一竄,躍出卿雲歌懷抱,撲向那小童,爪子不留情的往小童臉上拍去,鋒利如刃的爪子,一掌過去把那小童臉上劃出深深的四道血口子。
小童頓時痛得有點懵,本能伸手要打開滄凜。
“禍害人的畜生!”擺弄器具的仙風道長,拿起桃木劍刺向滄凜。
卿雲歌反應過來,人影一晃,抓住道長的手,稍一用力,道長手腕一痛,桃木劍掉落在地,她眼中冷芒乍現,口氣陰森,“道長既說有好生之德,爲何要出手傷我寵物?”
“你沒看它傷了本道徒兒嗎?”仙風道長痛得直吸氣,想把手抽回來,幾卻不動分毫。
“它身爲一隻狐狸且知分辨善惡,道長爲人難道分不清嗎?”卿雲歌鬆開仙風道長的手,走到跳上案桌的滄凜面前,用手帕擦擦他帶血的爪子,“別髒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