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長舒一口氣,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運靈氣,右手置於丹田處,手心聚着一團紅光,卿雲歌將真火之石吸出丹田,一塊燒得通紅的石頭,坑坑窪窪的表面很是難看,放在普通石頭裡也是不起眼的那種。
手腕一轉,將真火之石祭到半空,通透的石頭閃出刺眼的紅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卿雲歌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
地獄火蓮的力量稍一鬆懈,弒千絕立即脫身而出。
見此,卿雲歌再結印,將真火之石收回,調頭就往石門跑去。
同一時刻,地獄火蓮光芒大放,熊熊烈火無風自長。
卿雲歌剛穿過石門,弒千絕立即按下機關,將甬道與毒火池隔絕。
“嘖嘖。”卿雲歌可惜的咂舌,戀戀不捨的看着已經落下的石門,“地獄火蓮啊,對修習火術的人來說可是極品。”
好想要。
“你想降服地獄火蓮,練到老吧。”無情冷淡。
卿雲歌一記冷眼瞪去,擡手掩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啊呀呀,紫尊大人這是怎麼了?竟然還要靠一個女子相救,真是墮落呢。”
卿雲歌故意將相救與墮落二字咬得極重,假假的笑了兩聲才肯罷休。
“本王有求你救?”弒千絕理直氣壯的反問,隨後不屑的哼了一聲。
我靠!
“你要是在我出手前這麼說,我若多管閒事救你,我跟你姓!”卿雲歌額頭青筋爆出,一臉慍怒,忿忿不平的發誓。
所以說男人就不該長得太好看,太好看了就容易讓女人失去原則,偏生她還是個愛美色的主。
想當年她在傭兵界小有名氣時,她這破毛病就比她名聲還震耳,整個傭兵界皆知她愛美色,還曾有人爲請她出島辦事,乘船上島給她送了十來個美男,她不得不出島。
結果,自那以後她威風的形象有點偏了。
卿雲歌甩甩腦袋,負氣選了左邊一條路走去,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弒千絕那該死的聲音。
“這邊。”
卿雲歌猛地停住腳步,深呼吸一口氣,故作淡定,轉身進了右邊通道,路過弒千絕時還故意高傲的扭開頭,哼唧道:“我參觀一下礙你屁事。”
卿雲歌氣嘟嘟的走在前面打頭陣,身後殘忍無情的人破天荒的笑了,石破天驚。
好個有趣的女子。
昏暗的長長的甬道,一絲光亮也沒有,一段路走下來遇到不少機關,黑乎乎的暗道幾乎只能聽風辨位,避開觸發的機關,然而好幾次卿雲歌都反應不過來,被弒千絕給拎到後頭。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別把我拎來拎去。”卿雲歌整理好衣衫,揉揉勒過的頸項不滿的抗議,隨即蹙眉問道:“這麼黑走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卿府。
夜已深,卿府燈火通明,家中小輩扎堆聚集在門外。
卿頤匆匆離開皇宮回到卿府,來不及細問歷練回程的隊伍出事細節,急急忙忙換了一身便服,又急匆匆的出了卿府。
“爹,您一定要把子嘯兄妹好好帶回來,兒媳求您了。”楊心嫺哭紅了雙眼靠在卿天麟懷中,見卿頤走出來,聲淚俱下的哀求。
“只有你的兒女是人嗎?”卿頤沒好氣的教訓一句。
“心嫺不是那個意思,爹你別往心裡去,人是都要……”卿天麟話還未說完被忽然打斷。
“得了,別整這套虛的。”
卿天麟面子上抹不開,卻不好作聲,垂下了腦袋。
前來相送的孫女中,深夜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卿芷柔,環顧一圈,沒找到卿雲歌的身影,故意出聲道:“四姐也真是的,即便是捨不得爺爺出遠門,也該來送送爺爺,說句擔心的話啊,虧爺爺還這麼心疼她。”
已然端坐在馬背上的卿頤,臉色沉了些許,威嚴的視線落在挑事的卿芷柔身上,“沒事別亂嚼舌根,雲歌是個規矩的孩子,入夜早早就睡下了,哪像你們花花腸子多半夜還睡不着,盡挑事。”
卿芷柔生氣的跺跺腳,不甘應道:“芷柔知錯了。”
良久的沉默後,卿頤面色冷漠的告誡這羣不懷好意的人。
“天麟,我出門這段時間你別擾了鳳儀樓的清靜,前不久發生了那樣的事,若雲歌此次再出點事,我都會算在你們頭上,給我本分點。”
“兒子明白。”卿天麟堵着一股氣,冷淡的應了。
揮動馬鞭,一騎踏着黑夜絕塵而去。
衆人回到府內,沐陽吩咐小廝把門關上。
“在你爺爺面前提那廢物做什麼,擔心你爺爺記不起他的寶貝孫女?”進了府內,卿天麟一腔憋着的怒氣立馬撒在了說錯話的卿芷柔身上,威嚴的臉色怒氣難平,把人嚇得不敢作聲。
“芷柔也是想讓爺爺覺得卿雲歌不孝而已啊。”卿芷柔唯唯諾諾的出聲,覺得萬分委屈,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不孝?”卿天麟惡狠狠的哼了一聲,吼道:“在你爺爺心裡,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卿雲歌。”
卿天麟憤恨的想着,自幼父親便心疼大哥,後來大哥去世,他以爲這樣的情況會有所改善,可並沒有,父親對大哥的疼愛轉移到了卿雲歌身上,加倍對卿雲歌好,到頭來他的疼愛比不上大哥,他兒女加起來九人卻抵不過一個卿雲歌!
在這卿府之內,能被稱得上父親親人的,也就卿雲歌一人了,他甚至覺得,哪怕有一天卿雲歌殺了全家,在父親眼中那都是正確的事。
他們這裡站在的這羣人,哪個被認可過?
這份怨氣也讓他非除掉卿雲歌不可。
“難道就這麼算了?”卿芷柔傻傻的問。
卿天麟瞪了一眼卿芷柔,嚇得她瑟縮回自己生母身後,不敢再出聲。
卿天麟拂袖離去,楊心嫺早已沒擦乾了眼淚,端起了她當家主母的架子。
“都回去休息吧。”
回到房中,卿天麟還在生氣,楊心嫺緩步走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寬慰道:“老爺放心,你一定會如常所願的,除掉卿雲歌也是遲早的事,爹不許我們下手,可卿雲歌若死在皇上手裡,便是爹也沒法對皇上不敬。”
“一切按計劃進行,這次一定要除掉那個廢物。”卿天麟回握住妻子的手,眼中狠辣盡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