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樓。
卿燁將卿夢鴿抱回鳳儀樓,安置在卿雲歌閨房內休息。隨後掩上房門下樓。
卿雲歌靠在軟塌上自行調息體內紊亂的靈氣,與受影響的鬥氣,聽到腳步聲,她睜開眼睛,卿燁已然在她對面坐下。
“把這吃了。”卿燁從瓷瓶中道出一枚淺褐色的丹藥,“三清丹,可助你調息。”
卿雲歌乾嚥下三清丹,道:“我沒事,這件事不要告訴爺爺。”
卿燁輕嘆一聲,卻還是縱容了她這般任性,不過臨了,依舊叮囑兩句,免得她再出事了,“既然你決定救你母親,便不要在這時受傷,皇宮不如你所想那般好對付。”
“正是因爲我要救我母親,所以我纔想在此前把黑雷驅除,我困住卿天麟夫婦,導致他們無法將丹藥送給北冥皇,破壞了楊家人的計劃,狗急了還會跳牆呢,若是這時再生意外,反倒難辦。”話落,卿雲歌難受的輕咳兩聲,臉色有些難看。
黑雷襲擊,後又被驅除暗元素功法的術法所反噬,心口隱隱的疼,難怪連驅除的術法都被蒼羽封爲禁術,力量確實很強大。
卿雲歌此刻可以想象,當年暗元素功法是何等的威力了,無論是暗元素功法,還是驅除黑雷的術法,她切身體會過,便知曉與暗元素功法扯上關係的一切術法,都比尋常的所修的鬥氣與元素功法要強上許多。
暗元素功法大成者,在這無極大陸恐怕無人能敵。
百年前,將暗元素定爲禁法,興許與這類功法過於強大有關係也難說。
卿燁倒了一杯茶,待卿雲歌好受些後才遞給她。
“你不要太逞強了,卿家還有長輩與二哥,你無需事事一個人扛着。”
卿雲歌抿了一口茶,平緩自己的不適,道:“二哥,你是……”
卿雲歌話還未說完,一道柔情似水的女聲傳入她的耳中,阻斷她的話。
“四小姐這是如何了,怎的臉色那麼差?”來人一身正紅色冬裝,手臂間攏着一塊淡紫色的貂皮裹緊身子,濃妝豔抹,一身脂粉味燻人得緊,她快步上前來,濃郁的薰香惹人心煩。
卿雲歌本因黑雷一事心煩,心情不爽利,這會跑了個不識趣的人打斷她即將出口的要事,直接撞到槍口上了、
只見卿雲歌橫眉冷眼,視線如刀子般射向走進屋內的女子,聲色冷凝,“我這處雖無丫鬟在院門看守,但府內都該知曉,鳳儀樓不是何人都可隨意進出的。”
易婉兒渾身一寒,如深處寒冰之地,身後雪花飄零,無情的打在她身上,不敢再往前一步。
易婉兒一陣心慌,眼神不知該往那處瞧,垂下腦袋,不知所措。
她不過是聽聞府內四小姐乃深受族長寵愛,剛回來那日便將家主與夫人禁足在棲梧院,又將大少爺的手臂給斬斷了,而府內竟是無人敢對她所爲有一絲責怪,尋思着這四小姐纔是府內最大的主子,若她能成爲四小姐的人,日後在卿府內夫人便不敢再給她臉色瞧了。
奈何這四小姐非清閒熱情的主,回府後出了那等子時,她不便於四小姐往來。
這不,方纔她打發去廚房拿燕窩的婆子告訴她,四小姐被二少爺扶回了鳳儀樓,臉色還有些差,她就想着今日是個好時機,吩咐丫鬟婆子們拿了些補品,急急忙忙的來獻殷情了。
在屋外時,聽着堂兄妹二人在談話,她把丫鬟婆子留在屋外,獨自進來。
誰曾想這四小姐年紀輕輕,卻如此嚇人。
“妾身……”易婉兒還未將來意道明,便聽到一聲冷喝。
“住口,入了卿府便要知曉府內規矩,哪家姨娘在小姐面前不是自稱奴婢,你倒是與其他姨娘有所不同啊?”
話畢,易婉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屋外等候的婆子聞言,悄悄探個頭進來看。
這一看不得了,急忙跑進屋內,挨着易婉兒跪下,哭天喊地的一陣求饒,“四小姐,易姨娘要是做錯了事,還請您大人有打量不要計較,姨娘有身孕在身,經不起任何折騰,若是胎兒出了事,老爺定是不會饒了奴婢。”
“哭什麼哭,我何時說要懲罰她了?”卿雲歌揉揉眉心,呼喊聲令人煩躁,她甩甩腦袋,將那些嘈雜的聲音甩掉,“把那身正紅色脫掉,張姨娘剛過世不久,你便穿着如此張揚的紅衣在府內大搖大擺,是想做給誰看?”
“可這是……”那求饒的婆子正欲解釋,感受到卿雲歌鋒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腦袋又是低了低,“奴婢回去後便伺候易姨娘換身素淨的衣物。”
聞言,卿雲歌臉色方纔緩和了些許。
見狀,卿燁在旁無心提了句,“雲歌,讓姨娘起身吧,她剛有了身孕不久,染了寒氣傷了身體不好。”
卿雲歌眼眸一轉,道:“起來吧。”隨即望向卿燁詢問,“她就是應我所說送去給家主的女子?”
卿燁脣角蕩起一抹清淺淡笑,點了下頭,“正是此女,倒是如所想般成事了。”
卿雲歌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被婆子扶起的易婉兒,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韶華。
花月之貌,拂柳之姿,倒是生得一副多情的好眉眼,令人望而生情。
眼神落在易婉兒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幾個月了?”
易婉兒還未從方纔的驚嚇中緩過勁來,呆愣着未答,直到婆子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在她耳邊提醒幾聲後,她一個激靈回神,作勢便要跪下。
卿雲歌袖袍輕拂,易婉兒彎下的膝蓋便再也無法往下跪。
“不要動不動就跪下請罪,我沒那麼可怕。”卿雲歌說完,不禁暗自鄙視自己一番,她一回來便大發雷霆,鬧了那麼一出事,這話自她嘴裡說出來當真不可信。於是她清清嗓子,改口:“我對安分守己之人,最是寬容。你莫要生不該有的心思,我自然不會尋你麻煩,日後無論你生下的是男是女,卿府都不會虧待你們,有我們一份自然會有那孩子一份。”
“妾、奴婢明白了。”易婉兒聽的心驚膽戰,卻不想卿雲歌只是輕描淡述的提點她一番。
“好生養着,務必要將孩子平安生下。”卿雲歌囑咐一聲,揮手讓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