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浩浩無邊。
銀裝素裹的浮朧山經過魔獸襲擊,靈獸暴動後,變得狼狽不堪。
蒼邙峰火勢厲害撲滅後,殿宇未全部燒燬,卻暫時無法住人,左丘天朗爲平息此事,在常一舟美其名曰趁此機會磨平卿雲歌棱角與氣焰的說辭下,做出了退步,同意將兩個徒弟下放到蒼柏峰,本屬意投奔蒼雲峰的卿雲歌得知此事後,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這一決定,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
卿子鴦因能每日與北冥爍一起修煉,喜上眉梢,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紅光滿面,頻頻嬌笑,流露出的小女人姿態越發讓人覺得有韻味,與她擦肩而過的弟子都忍不住回頭望一眼美人風采,那副待嫁小娘子的嬌羞勁看得卿雲歌以爲已經到春天的了。
未到發情的季節,空氣中已經溢滿了戀愛的酸臭味。
蒼雲峰下的紫藤樹旁,卿家三姐妹難得聚齊了。
卿子鴛依舊一襲紅衣,光彩照人,眉眼間自然而成的魅惑,眨眼間便是一種風情。
卿子鴦一襲紫色的綢緞長裙,襯着那張嬌豔勝花的臉蛋更顯出彩,妝容大氣婉約,在一種山中弟子間,她一身氣度格外有風範。
而卿雲歌打扮素雅,衣物燒燬後卿子鴛把一些家中寄來,不曾穿過的衣服送給她,可楊心嫺寄來的衣物花紋花繁,顏色鮮亮豔麗,穿戴起來麻煩得很,卿雲歌着實不喜歡,便只借了蒼羽學院的幾套練功服,淺淡的紫色淡然清雅,悠然自在。
“這裡面有幾身冬裝和首飾,暫且備着。”卿子鴛把手裡的包袱交給卿雲歌,隨後又是叮囑道:“在蒼柏峰千萬別亂說話,你處境如何,自己心裡有數,莫要再生事端。”
卿雲歌聽着,敷衍地點點頭。
蒼柏峰是敵人的腹地,她和進狼窩有何區別?
她倒想不惹事端,可這不是她能控制之事,總有些人不安分,想要找她麻煩。
卿子鴛大抵也摸清了卿雲歌性子,受人欺負還回去絕不手軟,多說無益,她便住嘴了。
“大姐,我會看好雲歌的。”卿子鴦主動請纓。
卿雲歌眼角一瞥,心裡覺着好笑,先看好自己不要給她使絆子就不錯了,還想着來多管閒事。
卿子鴛涼薄的視線落在兩個妹妹身上,心裡泛不起漣漪。
她在山中多年,與父母情感早已淡薄,姐妹間更是相處不多,倒是生不出多少情緒來。
“你二人莫要鬧事。”
遠處,安頓後籮陽鎮百姓回山的翠屏峰一羣人路過,走在最前面的藍衣女子停住腳步,她把劍抱在胸前,目光落在紫藤樹下的卿家姐妹身上,頻頻點頭,卻是皺眉不解的問道:“你們說卿家人是上輩子拯救了全天下嗎?怎麼卿家女子都如此出色?”
“確實,蒼羽第一美人與女子鬥氣第一的美名,年年都落在子鴛師姐頭上。”
“卿子鴦容貌亦是美豔,鬥氣在這個年紀的人中也是佼佼者。”
“只是卿雲歌……”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起來,話說到卿雲歌身上不知該怎麼形容她出色。
卿雲歌之名幼時大家都聽過,但後來靈脈被毀,淪爲廢物,在蒼羽學院內一個廢物的名字,不過風過的一陣風,稍縱即逝。
“你們不覺得卿雲歌是個美人嗎?”司空魚摸着下巴饒有興趣的說道。
身後衆弟子齊齊搖頭,美人二字,卿雲歌連邊都沒挨着,談何美色?
“庸俗。”司空魚故作高深,遠遠打量着卿家姐妹,暗自做對比,把話說得頭頭是道,“大家覺得卿雲歌醜,不就是嫌棄她眼角那塊難看的傷疤嗎?這無極大陸恢復容顏的丹藥又不是沒有,沒了那塊傷疤,卿雲歌容貌絕不遜色於卿子鴛,關鍵是卿雲歌身上有靈氣。”
卿雲歌循着火熱的視線望去,便見不遠處翠屏峰的人盯着這邊在看,爲首的女子眉目間英氣十足,見她望過去熱情的跟她揮手,笑得一臉燦爛。
卿雲歌雖說經常出入藏書閣,而藏書閣歸翠屏峰管,但她卻從未與翠屏峰的弟子結識。
這人,自來熟?
卿雲歌微笑,點頭,隨即轉頭來應卿子鴛的話。
“哇,還這麼有禮貌的微笑點頭了,一點先天靈體的架子都沒有。”司空魚興奮的嚷嚷道,一點翠屏峰首徒的形象都沒有,身後師妹們汗顏,她們這個師姐就是過於隨性了,纔會每次都要人陪同下山。
“司空師姐,在蒼羽天才遍地都是,她哪來架子可以端啊?”
“話不是這麼說,雖然蒼羽天才遍地,但認認真真論起來,先天靈體的能找出幾個?你們哪,就是太在乎外界言論了,所以看不起卿雲歌這個人,過不了幾年估計她再叫我們師姐,我們都不好意思應了。”司空魚笑,或許不需要過幾年,她若能使出全力,如今便能令人刮目相看。
紫藤樹下,姐妹三人說完正事,卿子鴛轉身回了蒼雲峰,卿雲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卿子鴦回蒼柏峰。
兩人漸行漸遠,身後卻傳來一道愉悅的聲音。
“卿雲歌,有時間到翠屏峰來玩。”
卿雲歌回頭望去,就見方纔盯着她們看的那名藍衣女子,正興高采烈的大喊出聲,見她回頭,更是手舞足蹈,熱情洋溢的態度好似對待相熟已久的有人,不過是句平淡無奇的話,卻無形的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
“有機會的話。”卿雲歌淡笑應道,淺笑盈盈。
走遠後,卿子鴦回想起被司空魚刁難的事,心間懷疑是卿雲歌在背後安排,故意給她難看,不禁問道:“你認識司空魚?”
“不認識啊,但以後或許會認識。”卿雲歌眉眼輕輕挑起,一掃鬱悶的心情。
她不討厭這種熱情直率的性格,比起那些表面溫柔似水,背地裡彎彎道道算計人心的人,卿雲歌更喜歡藍衣女子這樣的性子,好與壞當着人面便說了,若是可以,她很願意和那個人交朋友,相信兩人性子能處得來,而會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