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北冥乾突然有些福至心靈的感覺:難道說,這死丫頭還是個馴獸師嗎?
這個想法一出,北冥乾的腦子裡就嗡嗡作響起來。 別說是這丫頭如今的實力了,大師級的煉丹師啊,再加上疑似馴獸的本事……他怎麼就那麼蠢,竟然讓這樣的天才離開了北冥家。
北冥乾現在是真的後悔了!
“月兒,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爺爺輩兒,你就算是不看在你爹的面子,也要看在你師傅北冥君樓的情分上吧,你在北冥學院也算是得過些幫助的,難道就不能跟祖父坐下好好地說說話嗎?……”
“對不起,我北冥君樓當日受你夫人陷害,差一點兒就要命喪海上,這一點兒情分還是免談了吧。”
此時,人羣之中,一位飄逸的男子突然間站了起來,他修竹般的身形,世家公子的貴氣,卓然而立,十分惹眼。只見他施施然搖着摺扇,從一旁的侍從手中又捏了一壺酒坐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又不慌不忙自斟自飲了起來。
北冥乾只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並沒有將他與那個滿身惡俗的肥胖男子擺在一起來想。猛然間回神再次看去,卻發現此人既彼人,根本就是一個。而北冥君樓未死這個信息卻猛然炸得他差一點被巨猿一巴掌拍死。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可能……”
只是這一瞬間,兩道惡狠狠的目光便盯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看來,當日軒轅蓉晴做的事情他果然是知道的。芷月和北冥君瀾的視線一碰便彼此心中有了數。看起來,這北冥學院裡還有很多他們不瞭解的東西。跟上界的聯繫,他們應該是一直沒有斷過的。也許,就是因爲他們的關係,纔會有了那一次北冥君樓的生死劫吧。
北冥君瀾神情冷然,心中最後的一點兒對北冥家族的香火情也就此斷絕了。
“住手!都別打了!”突然,大殿門口傳來一個男子清冷激越的聲音。隨着衆人回頭,卻見一個男子手裡提着一根不知什麼材質擰成的繩子,那上面拴着四個面色慘白,脣間滲血的男女走進了大殿來。
芷月眸光狠縮,卻發現又是一羣熟人。
那領頭脅迫人的是之前與自己對戰過的北冥政陽,而被他牽制的則是芷月曾經的幾個小弟:北冥壯,北冥麟,北冥肖驍,還有個北冥若雨。
“哈哈!龍芷月,你不是牛嗎?你的小弟現在在我們手裡,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觀衆席裡,又一次響起了北冥琳若那跋扈的大笑之聲。
今天的她太憋屈了,一直被龍芷月和那個冷漠的俊美男人極盛的氣勢壓着。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不通暢了。
一個被她從小欺負長大的螻蟻,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成長到了她仰望也望不到對方的程度了?
而且,明明是天之驕女的自己現在和母親在北冥家過着的是連雜役也比不了的日子,就是因爲這個賤人的一句話,北冥家的人就開始針對她們,尤其是她和她娘,就在去年她還被迫嫁給了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而這個賤人,卻能嫁給眼前這樣的人中之龍,這不對!這肯定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她在做夢!
北冥琳若如今在家族的地位已經完全不能同往日相比,如果不是還有北冥靜柔的一層關係在,她和陳碧雲的日子將更加難熬。如今的陳碧雲更是已經蒼老的如同一條看得見末日的老狗。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裡的端莊優雅,心高氣傲,只剩了苟延殘喘和得過且過。
如今終於見到了眼前的女人吃癟,北冥琳若的心中便充滿了一種扭曲的快意:“你不是能嗎?你再打啊,你再囂張啊,跟你那個蠢娘一樣,活該被人活活溺死,你也快了,到時候千人騎萬人壓,我等着看你那風流快活的樣兒……”
一道白光閃過,轟隆隆的響雷聲中,一道雷準確地劈在了那刮躁的女人頭上。衆人的驚呼聲中,那方纔還在大笑着的女人慘呼着被團團雷電炙烤着,滋啦滋啦像是一塊放在了鐵板上的肉。
“住手!住手!!你!你竟敢……兒啊!我的兒!”旁邊的陳碧雲一反之前的頹廢和麻木,一雙老眼渾濁的透出一抹狠戾,雙手一拍桌案就要衝上前跟芷月拼命。
“刮躁!”一旁的墨離皺着眉看了一會兒了。知道芷月心中有數,輕輕一甩袖子,那正在向前衝的陳碧雲和那被雷電裹挾的北冥琳若便被遠遠拋了出去。是生是死便不知道了。
此刻的場上,氣氛很是緊張,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個紅衣女子的身上,這中間的小小插曲就像是投入大湖的石子,只不過小小漣漪便沒了動靜。就是身爲陳碧雲男人的北冥辰也不過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任何反應。
芷月不禁冷笑連連,這就是北冥辰真面目了吧,當日他能爲了孃親的秘密任由陳碧雲害死了娘,現在就能爲了即將到手的所謂利益,將自己寵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和女兒當成是垃圾一樣丟掉。她還真是有些同情那一對兒母女呢。
芷月目光又從北冥家還在座的衆人面前一一掃過,看到的無一例外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之直視。這讓芷月更加鄙夷和不屑,這就是所謂的大世家嗎?果然夠現實。
不再關注那些廢物,芷月微眯了雙眸,盯向了站在門口正傻呆呆望着自己的男人,眼神冰冷而充滿了戾氣,此人倒是很久沒見了,看來,當日的教訓並沒有讓他認識到自己有多麼得愚蠢,竟敢再來惹她“北冥政陽,別來無恙啊!”
北冥政陽嚥了一口吐沫,這才從震驚之中醒過了神來。這還是他自那一次學院大比之後第一次見到這個曾經給過他無數羞辱的女孩子。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將這個女子狠狠踩在自己的腳下,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踐踏她的愚蠢冒犯,最好狠狠蹂躪她幾日再將之送去花柳之地,好將自己曾受過的屈辱統統報復回來。
就爲了這個信念,他一直不敢放鬆自己的修煉,他自認爲已經是出類拔萃,再次出現他一定能夠一擊中地,讓她後悔曾經得罪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