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究竟在哪裡!”魯智深身手敏捷,快如閃電的揪起了我的衣領,痛苦的我幾近窒息。
“咳咳……咳咳!”我憋着通紅的臉,雙手不受控制的折騰着。
我想我快要死了,死在這羣找回恨的鬼手中。
儘管曾經的他們就像是懵懂無知的孩子一般每天重複着同樣的事。
“我真的……不知……咳咳……道……”我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因爲難受,也因爲哀傷。
其實我真的不希望他們想起什麼呢。
“你不說?”張飛口中的瓜子殼吐在我臉上,黝黑的臉上刻畫着當年戰爭的傷痕,如今卻被肥肉遮擋住了一大半。
他的語氣像是詢問,卻又冷漠如霜。
“你不是……張飛!”
我掙扎着張開右手,吃力的喊:“鑰!”
幻影虛閃,鑰已現身。
我扭動手腕,鑰輕輕地掉落在魯智深的手臂上,再順此滑下。
無效!
神器竟然對它們無效!
我瞪大了可憐的眼睛,此刻,我真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虛無的夢,冥空間只是一個夢中的空間。
“姑娘。”劉備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就像是人人尊重的長輩。他向我走來幾步,溫柔的說,“我們只是一股根本就不存在的意念,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我們,你那法器怎麼可能傷害得了我們呢?”
僞君子的笑容很燦爛,若是遠遠望來,恐怕還以爲他會是一個正人君子呢。
“啪!”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我打得暈頭轉向。
迷糊的視線,還是勉強可以看得清一個弧形。
是張飛嗎?
“三弟,別打了,她的氣有着一股奇妙的氣息,如果我們吸食了她,功力大增,肯定就能衝破冥空間,找死老道算賬了!”劉備伸手攔住了張飛,笑着說。
“好極了!”張飛高興的眉開眼笑,“大哥,聽你的!”
隨後,我聞到一股很香很香的氣味,使我彷彿身臨天堂,飄飄蕩蕩,渾身都有說不出的舒服味兒。
這就是死亡的滋味嗎?
我要與夢境合二爲一了……
隱約中,耳邊傳來一種類似於猿猴臨死前淒厲的尖嚎,它們彷彿遭受到了極大的恐怖,那種恐怖與自身比起來不知要勝過多少倍,以至於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它們遇到的強敵,使它們變得如初生嬰兒般弱小。
怎麼回事?
是什麼,竟然連擁有強烈怨氣的怨靈們都無法抵擋?
“呵呵呵呵!”突然,一把陰冷的來自地獄的聲音在不大的村口迴盪。
“妖~姬~你~總~算~出~現~了~呼呼~”
該聲音的主人有氣無力,好像是病了許久,所以每說一個字都要喘許久氣纔再說下一個字,但是她的每一個字都給人帶來一種前所未見的壓迫感,甚至於連動動手指頭的動作都不敢出現。
“你追了我那麼多年,終於讓你等到了,不是嗎?”這聲音很耳熟,不知爲何,我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妖姬二字。
我整個人昏昏沉沉,意識卻不曾失去,一直默默的聽着她們的對話。
妖姬?
她也來了嗎?
那另一個又是誰?
“你~竟~然~爲~了~幫~程~玲~而~暴~露~了~自~己~這~值~得~嗎~”
這聲音,雖然刻意隱瞞什麼,可我總覺得也在哪裡聽過……
“當然。”妖姬抽象畫家的臉綻放出花似的笑容,“有什麼不是值得的呢?3000年的她,對我不離不棄,今次,換我來保護她吧。”
“呵~呵~妖~姬~這~回~看~你~往~哪~裡~逃~”
有一個聲音在跟我說,起來!快點起來!不然你會後悔莫及!
起來?可是起來太累,我想永遠的躺着呢。
起來!快點起來!不然你會後悔莫及!
起來?可是起來太累,我真的好想永遠的躺着啊!
“姚……瑤……”兩個熟悉的字從我口中吐出,每一個字都猶如千金之重,狠狠地壓着我的心。
“爲……什……麼……”
姚瑤渾身一震。
她顫抖着嘴脣動了許久,仍是沒有說話。
“原來……咳咳……”我扶着胸口坐起來,“害我的不是妖姬……而且你……咳咳……爲……什麼……”
你的聲音,我怎會認不得?
無論你怎麼喬裝,還是掩飾不了你的本心,不是嗎?
“姚瑤……你究竟是爲了……什麼……??”
呼吸越來越沉重,甚至連續喘幾口氣都難以啓出一個字。
不行,意識又開始模糊了……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跳動的心臟如同要停止一般……
“你不知道,不是更好嗎?”姚瑤靠近我,伸出如玉的手在我臉上輕輕一抹,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是被優美的華爾茲吵醒的。
在如白晝的別墅裡,我躺在被人遺忘的角落。
脖子好痠痛……
我摸索着身後的牆一點一點的爬起來,很顯然我的眼睛還沒適應明亮的房子,以至於一直半眯着眼睛。
奇怪,我不是在老男人的冥空間裡嗎?
順着音樂聲我找到了大廳,一眼望去便被中心的一對玉人吸引住了眼球。
這時候的音樂已經換成了不知名的樂曲,歡快的旋律似乎更加襯托出他們高超的舞姿,引的圍觀人羣不停的拍手叫好。
是楊懷環和樸王子。
剛剛……我剛剛發生的事是真的嗎?
我頭疼的搔搔頭髮,因爲剛剛暈倒坐姿不正確導致的腳發麻仍未轉好,只好一瘸一拐的走路。
不行,腳不聽使喚了。
我拖着廢柴腿拐到凳子旁一屁股坐下,心中所惑之事仍是沒有一點頭緒。
突然!
一個男人經過。
地球那麼多人,男女比例都差不多,男人在面前經過也沒什麼的,但關鍵是那個男人就是那個帶我去冥空間的老男人。
他只是漠然的看了我一眼,咖啡色瞳孔中我的影子沒有多餘的停留,便匆匆離去。
他不認識我?
我急了,但又跑不動,便一個餓狼撲虎雙手如鐵鉗一般牢牢地鉗住他的腿不放。
“你兒子呢?”我粗聲粗氣的問,語氣毫不客氣。
“你神經病啊,什麼兒子,我只有女兒!”老男人像沾到髒東西似的下意識的要甩開我。
“尼瑪,你給我裝蒜,不是你帶我進冥空間的嗎?”
我仍如牛皮癬一般緊緊貼住老男人不放。
“你有病啊,放手!放手啊!”老男人線條粗闊的臉上滿是驚恐,他兩頰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救命啊,有女瘋子!”
“程玲,你在做什麼?”已經停止舞蹈的楊懷環捂住嘴吃驚的問,但吃驚僅僅是過了一秒,隨即她一腳踹翻老男人,問,“他怎麼了?”
真不愧是多年的青梅竹馬,即使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是會選擇毫不猶豫的相信我。
我拉着楊懷環的手起來,眯着眼睛俯視倒地哎喲哎喲直叫的老男人:“快說,我給你三秒鐘,再不說實話老孃就廢了你!”
“姑奶奶,你讓我說什麼呢……”
“1!”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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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饒命啊,你想怎麼廢我?”
“嗖!”
祖傳程玲十八刀第一式——破!
我攤手,默唸一聲“鑰”,雞毛撣子現身,我在他兩腿前一豎,表情猙獰。
“3……”
“別,啊!啊!孃親,我對不起你啊!啊,我要死了!痛死了!啊!”
“你幹嘛?”我拿雞毛撣子捅捅他的臉,“我還沒幹嘛呢,你嚎什麼?”
“預先練習一下待會沒那麼痛苦嘛。”
看樣子這貨是死賴着不認帳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後退一步,準備離開。
我甩甩痠痛的手腕,又靠回來扶起他問:“病嘮鬼回來了?”
“回來了。”老男人接口道,突然,他猛然想起什麼,連滾帶爬的掙脫我的手要溜,又被楊懷環一腳踹倒。
“病嘮鬼?”還是處於迷糊狀態的楊懷環咀嚼着三個奇怪的字。
我笑的很甜:“嗨,有空嗎,我們喝杯咖啡聊聊吧。”
但是結果還是不讓我如意。
因爲老男人也是受人之託才踢我進冥空間的,至於是誰,他也說不出來,不過事成之後,他兒子的病將不治而愈。
“你就青光眼,連人家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我不甘心的問。
老男人搖搖頭。
我失望的再次嘆氣。
一不小心,被大媽裙子拌了一腳,痛的我齜牙咧嘴。
對了,姚瑤!
我知道是誰讓老男人這麼做了……
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引妖姬出來……
那個居然說是守護我的妖姬,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已經是凌晨,我卻無心留在晚會上,便不告而別。
回到家,媽媽已進入夢鄉,嘴裡還唸唸有詞要滅了我。
明天,我該如何去面對姚瑤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