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經過了一家醫院,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那西裝男不是說懷環病了嗎,這病了不在醫院好好呆着,在家躺着當死屍有什麼用?
真是越想越不對勁,想着想着,腳步隨着思想踏進了醫院的大門。
剛一進門,就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可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心頭彷彿有一塊粘呼呼的大舌頭壓着,憋得難受,看着噁心。
我問護士小姐:“請問有沒有一個叫楊懷環的女孩子住院了,她住院的時間大概是昨晚週五晚上至今天。”
護士小姐不冷不熱的擡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連登記本都沒看就拒絕了我:“沒有,沒有。”
這傢伙什麼態度?是這樣對待來客的嗎?
我怒視她,正想發飆。
她灰濛濛的臉叫人看不清本來面目,唯一清晰的是那雙疲憊不堪的眼睛,佈滿了血絲。
領導也太摳門了,人家加班到這地步了還不讓放假。
我也不好意思生氣了,只好退了出來,正想往外走,醫院走廊傳來了鬼哭狼嚎的叫喊聲。
“不,我不要,有鬼!有鬼!又死人了,怎麼辦,又死人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瘋瘋癲癲的不要命的跑了出來,她的身後,是窮追不捨的醫生,手執手術刀,凶神惡煞。
“病人,你的病還沒好,快回來!”醫生手術刀一揮,“攔住他!”
他振臂一呼,頓時有幾個護士醫生以熟練的手法把女病人架了回去。
女人還在瘋狂的尖叫着:“走啊!趁着還來得及,快走啊!”
坐在大廳的病人見怪不怪的繼續打他的點滴,毫不在意。
趁着還來得及?
什麼意思?
那女的究竟在暗示着什麼呢?
“嘿,施主,雖然我叫你施主,但那只是一個稱呼,我並沒有要你施捨。哎,看這裡,看這裡!”
聲源來自大廳的一個角落裡,還是那套破破爛爛不知是在街邊哪裡撿回來的破道袍,他瘦如枯柴的手舉起,比大廳的任何一個人都有活力的揮着。
我滿臉黑線。
怎麼又是他?
真是去哪裡都能見到他,陰魂不散,比妖姬還恐怖。
“怎麼又是你?”我毫不客氣的把實話說了出來。
“怎麼就不能是我呢,人都是會生病的,更何況我呢?”老道士一甩他不長的白髮,這一用力之下,直接把吊針的針頭拔了出來,因爲沒有棉花的止血,鮮紅的血迫不及待的奔出來,可是他還沒發覺,還是一如既往的裝蒜。
“嘿,你怎麼不回答了,說話啊,聖人都會生病,更何況貧道我呢?哈哈哈哈哈!”他的鮮血浸溼了手表層的幾乎一半,還裝模作樣的撫了撫鬍子,於是,他的白鬍子上也粘到了鮮血,白中帶紅,格外刺眼。
“那個……老頭……”我指了指他的右手,“你不疼嗎?”
“疼?區區吊針,何懼?哈哈哈哈”老道士豪氣沖天的再一甩右手,突然,他的笑聲彷彿被掐住喉嚨的鴨子一樣啞然停止了,他顫抖着手縮回來,定定的看了兩秒,兩眼一番,暈菜了。
“老頭,老頭!”我驚慌失措的搖晃着他的手,從而致使他的鮮血涌出的速度越是加急,氣的老道士死而復生的瞪着翻白眼吼道:“你別晃了,再晃我就真的成爲不倒翁了!”
“護士,護士小姐!”我停止了搖晃,大驚小怪的叫道,急的六神無主,天啊,這老頭不會
因爲小小的失血就死翹翹了吧?
強烈的燈光之下,一道陰影擋住了老道士的視線。
是病人甲。
哦,世上還是好心人多,護士小姐無視,這不是還有好心的病人甲嗎?
我慌張的直視病人甲的臉,剛準備好的臺詞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他也是有着一張灰濛濛叫人看不清真面目的臉,一雙只有眼白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看着自己還是老道士,但從他低頭的姿態來看,他是在盯着老道士。
病人甲裂着一張紅腫的嘴,口中鮮血把潔白的牙齒塗抹了個遍,嘴角還帶着血腥的紅色,他只有眼白的眼睛沿直線方向對準老道士滿是鮮血的手,突然變紅了。
嗜血的紅。
這絕對不是一個人應有的眼睛,這絕對不是一個人應有的嘴巴,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咋呆了,直到他滿口是血的嘴巴逼近老道士的手才猛然反應過來,一腳把他踹到一邊,拉着老道士的手拔腿就跑。
身後,傳來了猛獸般的低吼聲,以及慢騰騰,沉重的腳步聲。
那好像就是,有什麼東西在追着我的尾後……
我不敢回頭看,生怕一回頭,就會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老道士又詐屍的“甦醒”過來:“哎,你幹嘛,我交了醫藥費的好不好,別浪費啊!”
“你都快性命不保了還惦記着你那點醫藥費,那麼摳門死了也沒人給你弔喪!”我大怒,我剛剛冒着生命危險把他拯救出水火之中,他竟然連一句謝謝也不說,還擔心他那點其實還真是貴的嚇人的醫藥費,我終於可以爲什麼他要當道士了,因爲壓根就沒女孩子看得上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