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怨靈生前是個中級玄帝。”醉離楓對水吟蟬解釋了一句。
水吟蟬聞言，神色一凝。
中級玄帝化成的怨靈……
這樣的怨靈在那上古戰場的最中心恐怕還是最低等的。
“啊——”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尖銳的叫聲。
水吟蟬微微蹙眉，“看來跟進來的這些人中有皇階以下的玄者。”
怨靈乃靈魂狀態，只能用怨氣攻擊，所以帝階怨靈聽着厲害，實力卻跟皇階玄者差不多。身後那發出叫聲的人恐怕已經遭遇不測，那人十之八九沒有抵達皇階，最後便只能成爲帝階怨靈的養分。
“小蟬兒不必理會旁人，這上古遺址的危險之處我早就提及，他們自己不信，死了又能怪誰？”醉離楓淡淡道。
水吟蟬搖搖頭，“我倒不是想管別人，只是有些感慨，若命都沒了，這些身外之物要來又有何用？”
“人性貪婪罷了。”醉離楓道。
兩人沒有再說話，沉默着往前走。
水吟蟬想起方纔那帝階怨靈見到醉離楓的吃驚模樣，不禁懷疑，那妖王恐怕沒有留下任何一縷殘魂，否則憑這些怨靈對妖王的濃烈恨意，他們老早就嗅到妖王殘魂的味道了。
但這話水吟蟬沒有說出口，她能想到，阿楓自然也能想到。
醉離楓身上駭人的殺戮之氣讓那些沒什麼靈智的怨靈不敢靠近，一些有靈智的怨靈則尖叫着衝向醉離楓，被兩人聯手斬殺，兩人就這麼一路走向了上古戰場的心腹之地。
“怎麼有血腥味兒？”水吟蟬神色忽地一變。
就在這時，一道高亢的龍吟也從前方傳了過來。
水吟蟬驀然一驚。龍族已經覆滅，她目前所知道的龍獸也只有冰鱗龍和化龍不久的卓雲翳天，所以方纔那道龍吟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般高亢響亮的龍吟絕對不是什麼怨靈龍魂發出來的，那一定是活龍！
醉離楓的神色也微微變了變，他直接勾住水吟蟬的腰往前方飛掠而去。
待看到眼前的一幕，水吟蟬瞳孔皺縮，驚呼出聲，“小藍！卓雲翳天！快住手！”
水吟蟬怎麼都沒想到水藍空和卓雲翳天會出現在這裡，還互相打了起來，卓雲翳天化成了五爪金龍，而小藍還是人形模樣，並未化成鮫人獸。這裡到底不是海里，他便是化出獸形也無用。
水藍空一面應付五爪金龍，一面還要預防偷襲的怨靈，那些怨靈都是帝階怨靈，一擁而上的時候，水藍空根本對付不過來，身上已經被無數怨靈噬咬得鮮血淋漓，方纔那濃郁的血腥味兒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去的。
聽到水吟蟬的聲音，水藍空一愣，然後被五爪金龍一尾巴拍飛了出去。
“小藍！”水吟蟬立馬上前接住他，想也不想便取出了那瓶萬年海冰竹乳，往他嘴裡倒了一口。
水藍空的臉色好了很多，卻仍是有氣無力地靠在她懷裡，還不忘打趣了一句，“你可真捨得，這萬年海冰竹乳說給我服用就給我服用了，還餵我喝了整整一口。”
水吟蟬見他還知道調侃，知道他是沒事了，心裡一鬆，道：“這萬年海冰竹乳本就是你帶我找的，便是都給你服用了也沒事。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卓雲翳天是怎麼進入這上古遺址的？你們又爲何打起來了？”
水藍空正要回話，那方卻傳來了一聲痛苦的龍吟，醉離楓親自出手，直接一拳頭砸向了五爪金龍的腦袋。
五爪金龍被砸得癱倒在地，下一刻變回了人形。
卓雲翳天雙手抱緊了自己的腦袋，表情有些痛苦，雙眼在赤紅和金色間轉換。
“區區怨氣便將你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真是愧爲五爪金龍。”醉離楓睥睨着他，語氣滿是嘲諷和不屑。
這話令卓雲翳天清醒了一些，他雙眼有些空洞，好一會兒才聚了焦，“是你？呵，你說的沒錯，我愧爲五爪金龍。”
“睜大眼睛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在蠱惑你的心智。”醉離楓淡淡道，直接將兩指虛按在他額間。
不一會兒，一縷淡淡的怨氣被醉離楓抽了出來。
那怨氣逐漸匯聚成一個女人的模樣。
卓雲翳天神色猛地一變。水吟霜？
當年那個欺騙了他的水家三小姐，最後也被他親手結果掉的女人？
“殺了他，殺了他！”水吟霜尖叫着張大嘴，面容猙獰，儼然早就成了怨靈。
卓雲翳天突然想起有段時間一直在他腦海之中引誘他的聲音，他以爲那是心魔，卻不想根本不是，而是不知不覺鑽入他腦中的一縷怨氣！
醉離楓兩指一掐，一道尖銳的叫聲之後，水吟霜的怨靈頓時化爲了虛無。
卓雲翳天眼裡的紅色漸漸褪去，眼皮微垂，淡淡道了一句，“多謝。”
醉離楓掃他一眼，又看看那水藍空，見他靠在水吟蟬懷裡，血眸不禁一眯，“從她懷裡滾出來。”
水藍空如今傷得不輕，不想跟這個小氣的男人一般見識，非常自覺地離開水吟蟬一些距離。
不消醉離楓問，水藍空便主動解釋道：“自上次逃出龍之澗後，我和卓雲翳天便落到了這附近，然後一股奇怪的力量將我們兩扯入了這片空間，這裡面怨氣太重，剛開始我們還能輕鬆應對，然後一邊尋找出口，可是我們找尋許久也出去不得，後來卓雲翳天被怨氣侵蝕，他想殺我，我們就打了起來，一直打到現在。”
醉離楓從水藍空說出第一句，神色便有些不對。
水吟蟬斟酌一二，神色也有些凝重。
這上古遺址早就被密封成一處秘境，除了那枚打開秘境的玉簡，這上古遺址不可能有其他入口。
水藍空和卓雲翳天是被一股力量拽入了這片空間，說明這密閉的空間裡很可能存在着一隻強大的怨靈，強大到能將一隻五爪金龍和上古妖獸鮫人拽入此地。
也有可能的是，這個強大的存在根本不是怨靈，而是一個活物！那場上古大戰，沒有死掉的人類大能，亦或者神獸和妖獸。